周眠……周眠她无话可说，眼睁睁看着老妈把少婷姨和那男人迎进来。
只第一眼，周眠就不喜欢他。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比周眠本人和周眠老妈都矮？
周眠本人不过堪堪一米六，周眠老妈是一米六五左右，男人要是比一米六还低，那生了孩子怎么办？一家子凑齐七个小矮人吗？
周眠心想：不成，今天这婚，我定要把它搅和黄了！就从给他一个超坏的初始印象开始！
“诶呀，你怎么今天才来？我从昨天就等着你了。”
“妹儿啊，不是我不来，是我昨天才送了你亮哥家的妞妞。这不正好你家这结婚对象要过来嘛，我一寻思，那敢情好啊，让小孩们都认识认识，这不就今天才到嘛。”
老妈跟少婷姨手牵着手，寒暄着坐上了沙发，带过来的包儿往门边衣挂上一扔完事儿。看见周眠没动弹，老妈瞪一眼：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招呼一下！
周眠看懂了老妈的眼色，硬着头皮上前，也两手凑一块微微鞠躬，嘴上直说：“你好你好，我是周眠。”
宋青山一看周眠低头，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他一只手掌心挂着包包手提链子，一只手空着，想要去接周眠，结果手伸到一半又反应过来链子扎人，胳膊逆着惯性往下压，试图把手掌按下去，结果肩膀连着头也顺着力压了下来。
巧之又巧，周眠跟宋青山的头啪撞上了。宋青山磕的是脑袋顶，周眠磕的是眉骨。
少婷姨瞅见了，哈哈哈大声嘲笑起来：“你俩刚见面就拜堂啊哈哈哈哈，怎么还对着磕头呢！”
周眠按着脑门，恼羞成怒地喊“婷姨！你不许笑！”
宋青山捂着后脑勺，一脸怪不好意思的表情，偏偏也笑。就算没笑出声音，周眠个子高看得远，一眼就看见他表情了。
老妈定睛一瞅，猛拍少婷姨大腿，“嘿，你瞅瞅。青山耳朵都红了。”
少婷姨连连附和，也拍老妈大腿：“嘿，可不是嘛。你瞅瞅你瞅瞅，哟~更红了。”
周眠眼睁睁看着宋青山好一个大小伙子，跟那八百年脚丫子不曾迈出屋门一步的黄花大闺女似的，从耳朵微红刷一下变成了扭扭捏捏低着头，脸红的像是能滴水的西红柿一样。
周眠感到一阵恶寒。周眠一想到这是个男的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客观上说，宋青山的脸还是很漂亮的。
他的脸型既不窄也不长，既不五大三粗也不过分秀气，既不是小说里“刀削似的坚毅面孔”，也不是小孩儿一样的包子脸。
他的眼睛介于圆眼和桃花眼之间，是整个面上最引人注目的模块，既缺了妩媚又少了稚气，但是看上去眼睛圆润明亮有神，眼睫浓密漆黑，倘若眉毛修的锋利一些，定能称得上一句“剑眉星目”。不过很可惜啊，他把眉毛修的细细长长，带着柔和的弧度，使眉眼笼罩一层温柔娴静的氛围，好像古画里那些漂亮的女子一样。
他的鼻子高挺但长短适宜，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鹰钩酒糟蒜头等等，使整个三庭五眼的比例恰到好处。
他的嘴唇既不刻薄也不蠢厚，又不似天神那般深色的边界分明的，反而颜色浅淡，也没有唇珠，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上，看上去格外平易近人。
啊对了，他的皮肤光滑白皙，还留了一头海藻般的黑色长卷发，鬓角各分出一小绺卷毛，软乎乎垂下来，剩下的鬓角发丝便直接绕到脑后合成一绺，由一个深棕色的绒布小爱心夹子固定住。
他的身材也是恰到好处的匀称，倘若多一分便显壮，少一分又跟瘦猴儿似的，用力时手臂只浮现出一层薄薄的肌肉，看上去有形状，但是不大，也不夸张，颇有点软绵的弱气在。
喉结，嗯，虽然用短黑带项链遮住了，但是项链本身并不是特别宽，还是能看到被顶起来一小块的。
哎，理论上讲，一个二次元纸片人长这个样子，周眠早就喊着“老婆老婆，没有你我怎么活”扑过去了。
奈何二三次元有壁，现在的大活人宋青山到了周眠眼里，那就是“小矮人”、“娘炮”、“穿的花里胡哨”、“上来就想结婚”的“白斩鸡”变态男。
周眠秉持地主之谊，率先邀请对方一起坐到沙发上。
老妈推来茶几上的一盘子葡萄，一盘子水蜜桃，还有盘切好的西瓜，招待客人，“青山，快吃水果！”
宋青山：“谢谢阿姨。这水果真漂亮，看着就甜。阿姨您怎么知道我爱吃水果？”
老妈被男人区区三句话哄成翘嘴，“哎，喜欢就多来点。来，吃！”收回手扭头就对老姐妹说：“这孩子嘴真甜，真会说话。”
少婷姨一把按住老妈肩膀子，啪啪直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待见他。”
少婷姨指指宋青山，又指指周眠，“之前我看这孩子性格好，长得又漂亮，可招人疼呢。你之前跟我说你家眠眠爱撒娇，你头疼的要死，这可不就对上了嘛，到时候俩孩子相处肯定和和美美的。”
老妈轻拍少婷姨的手，把她按住，“你也是个会说话的。”然后瞪了周眠一眼，继续告状，“我之前说的哪是爱撒娇，明明就是娇气又肉吧，任性且毫无自知之明，还倔得跟头驴似的，哄着不走，打着倒退。”
周眠：好好好，老妈您简直就是神队友，快说多说！赶紧把这男的吓跑！
宋青山听着这话，放下手提包，垂目捻起葡萄来吃，借此默不作声。
毕竟人家当妈的说可以自己闺女坏话，你个外人总不能跟着说，人家也是护犊子的，你说人家闺女不好那不是结仇吗？
少婷姨赶紧拉老妈的胳膊肘子劝，“哪有你这么说自己闺女的？你家闺女多好啊，学业有成，人长得也好看。快闭嘴吧你！”随后又叫宋青山表态，“青山，你瞅瞅，她这当妈的多过分！你看眠眠怎么样？”
宋青山吐了葡萄皮在手里，左右环顾，没找到垃圾桶，就握在手心里了。
此时，他“嗯”一声做回应并抬起头，坐正身子，拘束矜持地笑，说“周眠妹妹很好，说实话我这样样都不如的，都觉得有点自卑配不上了，没想到系统能把我们匹配在一起。”
周眠：老娘信你个鬼，真自卑你就不来了，咱俩还能成事？
周眠在心里骂骂咧咧，还嫌弃宋青山手脏，到别人家里做客都不知道大大方方的。
吐了葡萄皮不知道放茶几上吗？偏要粘咕哒攥手心。
来者是客，老妈一个做主人家的，又不会说客人，只会懊恼自己之前把垃圾桶踢进茶几底下，或者纸抽没有放到显眼的地方，叫客人找不到觉得尴尬不方便。
周眠想装没看到忍一忍，忍了又忍，忍不下去了。
从沙发靠背上拿下纸抽，抽一张纸沿着宋青山正对着的茶几边铺好，手指尖轻轻戳一下他攥着的手，见他看向自己，便又点一下茶几上铺平的纸巾。
宋青山点点头，收回视线，手背朝下伸到纸巾上方，最突出的中指根部的骨头先触及纸面，随后腕部发力，硌着小指根部对应的骨头转，掌心便侧了过来。
少婷姨还没开口，老妈便先笑起来，“青山多好啊，这么漂亮，又会说话，可比我这臭丫头强多了。”
周眠又抽了张纸巾攥在手里，闻言嘟嘴，嗓子拐个九转十八弯儿：“妈~”
宋青山五指放松，大块的葡萄皮顺着掌心漏下去。有一小块还沾了点在手上，两种色调黑白分明。他歪头瞄一眼，就着原本的姿势手腕轻轻一磕，震掉了葡萄皮。
老妈：“嘿，说你你还不乐意！”
周眠娇里娇气“哼”一声，不搭理老妈了，眼疾手快抓住宋青山手腕往自己身边拉，一手捏着纸巾要擦他掌心。
宋青山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周眠，两唇中心不自觉透开一线缝隙，另一只手慌慌张张按住周眠。
周眠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对方。
宋青山四指伸直并拢，掌心对着周眠晃一晃表示拒绝，随后接过纸巾，轻轻松松抽回手腕，低着头缓慢认真地擦拭起来。
周眠收手，心想：不错，我都这么冒犯了，这把肯定稳了。
少婷姨不知看出什么，抱着老妈手臂，屁股一抬，落下时再一歪，一屁股把人往边上挤，“眠眠啊，我跟你妈妈有点话要说，你们俩自己玩会儿啊。”
老妈还不明所以呢，被少婷姨挤眉弄眼使眼色，恍然大悟，补充一句：“不许欺负青山知道了吗？”
两个大人跑边上嘀嘀咕咕说悄悄话去了，徒留周眠一人面对惨痛的人生，可恶啊！
宋青山擦拭结束，乖乖巧巧把纸巾叠成小方块盖在葡萄皮上。
周眠感觉离了老妈，自己就好像是个空心竹，色厉内荏外直中空的，都不敢抬头看客人，看他脸不知道说啥，还是看桌子吧。
周眠心虚地推果盘到宋青山手边，“来，吃！吃点西瓜桃子，这俩也好吃。”
“好。”宋青山从盘子里捡了个小一点的桃子，托在掌心。
周眠看着对面修长白皙的指尖按在粉红的果皮上，光照漫射，指尖也映上了淡淡的粉。
周眠：哇塞，好漂亮，为什么之前玩的乙游纸片人只有人面桃花相映红，没有这种专门特写手部的存在？这不合理！
两个人都没说话，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宋青山先开口试图拉近关系：“那个……周眠？”
“嗯？”周眠抬头，脸上写满了你叫我干啥这五个大字，格外好懂。
宋青山又笑了一下，问：“我可以叫你眠眠吗？”
周眠严肃拒绝：“不，不可以，那是我妈妈的叫法。”
但是一看对面沮丧地低下头，又觉得愧疚极了，这可是客人啊，我竟然当面让客人难堪，我真该死啊，赶紧描补说：“我们才第一天见面，还不太熟，就直接叫小名不太好。等咱俩熟悉了，你再问我这个问题吧。”
宋青山点头：“好。”
一时又没人说话了。
周眠感觉就连空气都在自己尴尬，再一次硬着头皮没话找话，“你头发好漂亮啊，又黑又长，像是瀑布一样。”她又问：“洗起来会不会比较麻烦费时间？”
“是有点。”宋青山摸了一下后压的小爱心发夹，“平时吹干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不过有机器人辅助就还好。有时候我也会去店里请师傅帮忙清洗修理。”
周眠点点头，感叹道，“怪不得你一个男生也会留长发，这么方便，是我我也不剪。”
“男……男生？你介意这个？”宋青山忽然面色惨白。
周眠一时不明所以，还问：“嗯？什么介意？”
不远处老妈三步并作两步嗖就冲了过来，一巴掌让周眠的脑袋跟沙发扶手来了个亲密接触，怒吼：“嗯什么嗯？男女性别划分早废了一百年了你个混账！”
这声势叫宋青山狠狠一哆嗦。
少婷姨差一步跟上来，抱着老妈的腰往后拖，“诶哟！消消气，消消气啊，孩子还小不懂事，多教教就好了。你看你都吓着孩子啦！”
周眠抬起头，意外的发现额头居然并不是很疼，甚至连一点脑震荡的感受都没有，一点皮上的痛感反而很快就消散了。她有些新奇地摸摸脑门，又摸摸沙发扶手，心想这莫不是什么新型材料？
宋青山抖着手拎包，扶沙发靠背起身，踮脚一点一点贴着沙发朝外挪，试图远离战场。
老妈悲愤地拍心口：“她这是成心要气死我啊！”
少婷姨顺毛：“不气，不气，咱不气啊。”
老妈深呼吸一口气，收了点声音，指着周眠接着说：“这死丫头子，一大早上就迷迷瞪瞪地睡不醒，还问我为什么胸小，我原本是当她做大学作业做傻了，但是你瞅瞅，现在她还说什么你个男生？哪个傻子能这么精准踩雷，啊？！少婷你说哪个能像她这样？”
“诶哟，眠眠你说你也真是的，”少婷姨夸张地做出埋怨表情，“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变着法儿地惹你妈生气？”
周眠第三次懵逼：“啊？我三十了？”
“那可不？你还当是你小孩子吗？”少婷姨见周眠半点不知悔改，面上透出了些许真实的埋怨神色。
老妈又讲：“平时别的小孩有空就出去上天下海到处旅游，就她，成天就知道捧着光脑看些个野史。你说你看这些个有什么用？你学会什么了？！学会怎么气人是吧？！”
老妈：“要不是AI瞎管扯，我早把你光脑摔了！”
少婷姨赶紧“消消气”，又讲“这哪行啊，要是摔了光脑她就没妈了。孩子不懂事以后就好了，消消气啊。”
周眠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感觉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会惹人更生气，又不敢直视老妈愤怒的双眼，空气中只剩下老妈沉重的呼吸声和少婷姨不断轻拍轻抚老妈后背给她缓气的布料摩擦声。
宋青山已经站到战场的最外围，站位给了他充足的安全感。
这场见面到这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宋青山想到手里还攥了一个桃子，叹口气，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小方块来，“阿姨，我是学医护的。这里有个测试脑电波的一次性试盒，不管真假，至少测一测。”
老妈耳朵尖的嘞，别人说话一下子就听清楚了，脸红耳燥地对宋青山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叫你看了场笑话。逆子耽误你时间了。”
宋青山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随后拿着试盒走到好似神游天外眼神发空的周眠面前，摇摇小盒子，对她说，“来，看这里。”
周眠本想着她是不是不该穿越过来，如果现在回去再睡一觉是不是能穿越回去之类的事情，听到宋青山的声音很是不想搭理他，不过老妈和少婷姨都在边上看着呢，出于礼貌和求生欲，还是得听话，听医护的话。
周眠的视线落点定在试盒上。
那试盒是个白色的小方块，在周眠看向它之后，不知道宋青山按了什么地方的按钮，那小盒子忽然布灵布灵开始闪光，一会儿变成蓝色一会儿又变成黄色绿色，锋利的棱角线条一时变成像是半化冰块那样的弧形，一时又变成Q弹的球形。
有点意思，像是各色软糖，又或者是网上那种隔着塑料袋的柔软捏捏。
但是又有点无趣，因为完全看不懂这东西变来变去有什么意思。
小方块刺啦一声，不断变换的图形被白色黄色紫色黑色的混杂马赛克覆盖。
宋青山收起了试盒，点开光脑，虚空敲点几下，得出结论“精神力波动范围B至D级，频率0.27至0.863厘。这个数据已经很严重了，的确是精神问题。”他合上手提包，起身告辞，“我建议尽快去医院做检查，尘砂星际专业的学生常常有这种情况，没喊着我是水母跳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什么？”老妈一下子就忘了生气的事了，抓住少婷姨，两个人自顾自尴尬起来。
“我送送你吧。”周眠眨眨眼睛，跟着起身，又忽然对近在咫尺的老妈说，“妈，我送送他。”
老妈不耐烦挥挥手，“去去去，这还用着问我？”
待两个孩子走后，少婷姨晃晃老妈胳膊：“妹儿啊，你也没告诉我你家眠眠是尘砂星际的学生啊。”
老妈拽着少婷姨坐回沙发：“诶哟，你说这事儿闹得。我就是个唱歌的，我也不懂这些个大学，谁知道临毕业了孩子还能傻一回？”
两个大人心累地瘫了一会儿。
老妈忽然咸鱼翻身，“不行，眠眠这情况我怕是引导不了。”
少婷姨有气无力地翻个白眼：“你是她监护人，你不管谁管？”，少婷姨又掰着手指头算一算，“这年头请个护工来，人家法定工时是一天6小时，一天24小时，你难不成还得请四个吗？”
老妈：“请不了，太难了，这年头对人护工还没对狗护工多。机器人不行吗？”
少婷姨又算了算，“机器人只有市面上那种简单的，给个指令行动一步的那种。眠眠要是今天似的忽然混了头，这也阻止不了啊？”
少婷姨拄着沙发挺起身子，又问：“你前些天不是说还想着争首席吗？你难道有时间亲自带？”
老妈也愁眉苦脸的，从茶几上拿了个桃儿掰成两半，分给少婷姨一半。
老妈咔嚓啃一口，嚼嚼咽下去，“不行我请个假……”
少婷姨拿着桃儿，没吃，“你总不能再耽误二十年吧？”
老妈显而易见地犹豫了。
少婷姨见状，无奈叹口气，然后拄着腮帮子翘嘴斜眼儿瞅她。
老妈又觉得脑门上有根儿筋一抽一抽地，甩吧拖鞋光着脚要踹：“有话赶紧说，别等着我问！”
少婷姨“诶~”一下扭腰躲开，跑门口挂衣架拿下包，掏了个红本本出来，“看这个。你看顾不了，换个人看顾不就行了？”
老妈歪头过来，“结婚证？这能行吗？”她又啃了一口桃儿，“我这个亲妈都不想管，要人家管？”
少婷姨“嘿，人家可是医护的，不比你专业？而且这小子还比眠眠大三岁，工作也稳定，性格也好。来之前我跟他聊了会儿，没什么大志向，就想着有个家，平日里有人知冷知热的。”
老妈嗤笑一声，“可得了吧，眠眠你也看见了，我都气得够呛，人家不得气死？”
少婷姨把红本本塞进老妈手里，“不试试怎么知道？”
老妈想把红本本推回去，说：“算了吧，今天人家过来，我这儿招待的也不好，恐怕吓到人家了。”
少婷姨又推过来，说：“你试试呗，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人家要是真不乐意，到时候他自己就拿着证去离婚了。”
老妈：“诶，算了算啦。”
少婷姨：“试试，试试！”
老妈还想说话，少婷姨大手一挥：“打住！别说了！”
少婷姨：“不行你就投其所好，给点东西不就好了？”
老妈：“我哪儿知道人家喜欢什么？”
少婷姨：“他喜欢收集各星球的特殊矿产啊标本之类的漂亮小玩意儿，你们团演出的时候到处跑，你到了寄点纪念品不就行了？”
老妈琢磨了一下，不难，能办。
少婷姨大喜：“行，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昂！我给青山发个信息。”
老妈透过窗户口看楼下，看见楼下周眠才跟人挥了手拜拜，扭头就回楼里，留下人宋青山一个小孩孤零零从小区门口往车站步行。
老妈心想：真不懂事，送人家走也不知道给人家打个车。
少婷姨在背后高呼：“妹儿啊你看！他答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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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婚我定要把它搅和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