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完,谢维清回了教室。
“哎同桌,你国庆准备去哪玩啊?”霍川问道。
谢维清淡淡道:“不出门。”
“七天都不出门玩?”霍川惊讶。
“又热又挤,还不如在家看阅兵。”谢维清道。
“也是啊。”霍川道,他看向江赐,“你有安排吗?”
江赐想了想,“我舅舅在山上开了个民宿酒店,让我带朋友过去玩。你去吗?”
“山上?那挺好啊,不热也不挤。”霍川道,“你问他们了吗?”
“他们”的范围有点广。
江赐道:“还没,等下问问他们。”
江赐走后,霍川问向谢维清,“同桌,你也来呗?”
谢维清看也不看他,“不来。”
霍川带点撒娇的意味,“来嘛来嘛。”
谢维清还是拒绝:“不来。”
霍川把凳子拉近一些,“那你一个人干嘛,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国庆这么难得,和我们出来一起玩嘛。”
拧不过霍川的死缠烂打,谢维清答应了。
最后敲定下来一起去的人有霍川、谢维清、池月、江赐、顾盼姿、庄南。欧阳霁说他国庆有事去不了。
周五,课间操比赛结束了。不用再跳鬼步舞,也不用拿那两个彩球,谢维清觉得一身轻松,回了教室就把它们丢进垃圾桶。
“就这么丢了?这么潇洒啊。”霍川看着他的举动笑道。
“不然呢,留着干嘛。”谢维清说。
“学校肯定要收回去的,不能丢。”
霍川语音刚落,一个班委就在讲台道:“同学们,把彩球传上来,学校要回收。”
霍川笑着看谢维清,“你看,我说的吧。”
谢维清抿唇,满脸黑线把刚刚丢进垃圾桶的东西又提拎出来。还好垃圾桶刚倒过,没沾上什么别的东西。
“我们学校送花都是送假花,就是方便回收利用,这个东西怎么可能让我们轻易丢了。”霍川道。
谢维清站在原地,看向霍川,“你的呢,给我。”
“你帮我拿上去?”霍川笑问。
“那不然呢,你都瘸了。”谢维清说。
“也没,这几天用了某不知名女生送的爱心红花油,感觉好挺快的。”
谢维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给我,要上课了。”
霍川这才从抽屉里把他的那两个彩球递给他,笑得张扬,“谢谢啊。”
谢维清抓过彩球,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放上讲台,又面无表情地回来坐下。
而后,全国人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国庆。
祝柏舟看着下面躁动的同学,浅笑吟吟,“大家别玩过头了啊,国庆回来我们要月考了。”
大家不满地“啊”了几声,但国庆的喜悦很快把月考将临的郁闷冲散。毕竟眼下就是国庆,月考还排在国庆后面。
放学路上的人们都七嘴八舌地讨论国庆怎么玩。回了家,傅文箐也这么问他。
“跟同学有约,去山里的民宿住几天。”谢维清道。
“是吗?交到朋友了?”傅文箐高兴道:“那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嗯。”谢维清道。
晚上,霍川给他发微信。
霍川:去超市不?
谢维清:去干什么。
霍川:买点零食什么的啊,明天带去。
谢维清:哦。
谢维清:哪个超市。
霍川:上次书店附近那个?
谢维清:嗯。
霍川:你到了给我发微信。
二十分钟后,谢维清说自己已经到超市门口了。没几分钟,霍川也到了,趿拉着一双拖鞋。
看到谢维清的目光,霍川解释道:“拖鞋,舒服。”
谢维清没说什么,“走吧。买什么。”
霍川扬了扬手机,“备忘录里面呢。”
“要买多少,还用备忘录记着。”谢维清道。
“没看群吗?我把他们想吃的零食都问了。”霍川笑着。
他们拉了一个群,谢维清打开手机,才发现霍川确实在群里问了他们想吃什么,底下十几条消息,是各种零食的名字。
谢维清收好手机,“行吧。”
霍川推了一个购物车,购物车里面有一个小机关,打开来可以让小孩子坐上面。霍川拍了拍购物车,一副霸道总裁样,“坐我的豪车不?”
谢维清哼笑一声,“你傻逼还是我傻逼。”
霍川笑嘻嘻的,“都不傻逼。”
谢维清还是笑着的表情,骂了一句“傻逼。”
“你是不是只会骂傻逼啊?”霍川笑问。
“对你。”谢维清扫了他一眼,“够用了。”
霍川推着购物车在他身旁,“真狠心。”
谢维清抓了一包薯片丢进购物车,“少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最后结账花了两百多,装了两个袋子。谢维清和霍川一人提了一个。
正准备离开超市,背后有人道:“谢维清?”
声音很熟悉。
谢维清转身,是他小学时候的老师,“许老师好。”
被叫许老师的男人身材中等,穿着条纹衫,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真的好多年没看到了,长高了不少,老师都快认不出来了。”说罢他看向霍川,又转向谢维清:“和朋友一起来买东西呢?”
“嗯。”谢维清道。
“挺好的挺好的。”许老师还是笑,“少吃点零食。”
谢维清有点小孩子吃零食被长辈抓包的不好意思,“嗯,是和同学们一起吃的。”
“好啦好啦,你和你朋友回去吧。”许老师道。
“嗯。”谢维清微微点头,“谢谢许老师。”
霍川在一旁等他,见他和老师的寒暄结束了,忍不住问道:“你的老师?”
“嗯,小学的。”谢维清道。
零食最后都放霍川家里了。
霍川到了家楼下,“行了,你回去吧。”
谢维清“嗯”了一声,把袋子递给他。
“明天见。”霍川语气含笑。
谢维清道:“好。”
十一当天,太阳快下山时众人才出发。由于民宿在山上,江赐舅舅萧楚直接开了个面包车把众人接上了山。民宿藏得挺深,车子进了山开了快三十分钟才到。随着道路越来越开阔,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民宿修在半山腰,视野开阔,三幢两层小楼,一个咖啡馆,一个无边泳池,几栋建筑离得较远,中间是小梯田,种着水稻,此时水稻还是油青色。
萧楚笑道:“再过一个月左右,水稻就黄了,到时候更好看。”
江赐道:“你是在暗示我下个月再来你这白玩一次?”
萧楚作势踢他,笑骂道:“你个臭小子。”
“萧叔,我们这么多人住哪儿啊?”霍川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萧楚指了指最中间的小楼,也是三幢小楼中最大的一幢,“哪儿,那幢有四张床,够你们睡的。”
“行。”江赐拍了拍萧楚的肩膀,“谢谢舅舅,那我跟我朋友们先过去放东西,收拾好了我来找你。”
“去吧去吧。”萧楚送走他们,进了一旁的咖啡屋。
咖啡屋里有几位客人,坐在落地窗前看书喝咖啡。吧台内只有一个年轻女人名叫马盈盈,兼甜品师,是这家民宿的合资人,“萧哥,你亲戚啊?”
萧楚走进吧台,自己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笑答道:“对,我外甥,还有他朋友。”
“对你外甥可真好,最贵的那套房子给他们住”马盈盈略牢骚道,脸上还是笑着。
“哎呀小马,我都说了这钱我出,你别在孩子们面前提钱啊。”萧楚好脾气道。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马盈盈耸肩一笑。
另一边江赐他们正商量着床的分配。六个人,四张床,意味着有的单独睡,有的得两个人一起睡。
霍川道:“女生一人一张床吧,我们男生挤一挤。”
“行啊,那我跟你一起睡。”江赐立马道。
江赐跟他一起睡,那他同桌就得跟庄南一起睡。想到这,霍川看了看谢维清。
谢维清不想添麻烦,便道:“我都行。”
霍川想了想,“算了,我跟你一起睡。”他转头看向江赐,“你跟庄南一起睡吧。”
江赐皱眉,“庄南打呼跟钻地似的。”
庄南闻言想给他一拳,“我哪有!”
江赐音量拔高,“你还不承认?就高一军训——”
“行行行,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讲。”庄南出声打断他。
池月道:“那干脆我和小姿一起睡,江赐你和庄南一人一张床算了。”
顾盼姿跟着点点头。
“我同意!江赐睡觉会打人!我还不想和你睡呢。”庄南冲江赐没好气道。
江赐气势不输,“你少造我的谣我告诉你!”
“行了行了,你俩一天有完没完。”池月道,“把东西放房间,收拾下吃晚饭吧,我饿死了。”
众人便各自分开了。
屋子每一层有两个卧室,江赐说什么都不和庄南睡同一层,说跟他睡一层也会听到呼噜声,于是庄南便和霍川、谢维清一样睡二楼。
谢维清和霍川提着东西上楼梯,霍川忽然笑了一声。
谢维清不解,“笑什么。”
霍川轻笑,小声道:“没,我就是想到了庄南打呼噜。”
谢维清皱眉,“说这么小声干嘛。”
霍川示意已经到了楼上房间的庄南,“别被他听到了。”
谢维清“哦”了一声。
霍川笑道:“等下到房间,把门关上跟你说。”
谢维清点头。
二人进了空着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巨大的落地窗和飘拂的白色纱帘,房间陈设很简单,家具基本都是木制的。落地窗的角落放了一个小圆玻璃桌,桌上有一瓶花,底下铺着地毯,旁边是米白色的懒人沙发。
二人把东西放下,霍川边整理换洗衣服边说道:“我们当时军训,我住宿舍,和江赐、欧阳、庄南一起。然后有一天晚上,听见有人打呼,一阵一阵的,而且声音很奇特,就形容不出来,和那种喝醉酒睡着的中年男人打呼声音不一样。”
“然后呢?”谢维清来了兴趣。
“然后我就睡不着啊,我就心想,他们都睡着了吗。结果江赐冷不丁说:‘这是在钻地吗。’”霍川笑道,“我们一宿舍都笑了。我那个时候才知道,不止我睡不着。除了庄南,其他人都没睡着。江赐那个形容真的太贴切了,真的就像钻地。”
谢维清眼睛有些弯弯的,“搞得我有点好奇了。”
霍川笑道:“最好别好奇,听见了你会睡不着的。”
谢维清觉得好笑。
霍川立起身,“我弄好了,你好了没。”
“嗯。”谢维清道。
“你都带了什么啊?”霍川忍不住凑过去看。
谢维清没带几件衣服,倒是从包里拿出一本紫色封面的大书。
待霍川看清,“你国庆出来玩还要带《五三》?没毛病吧?”
谢维清把书放落地窗边的小桌上又回来,“你不懂。”
“不是吧兄弟,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出来玩就好好玩嘛。”
谢维清没来得及说话,房间门被一把推开,“收拾好没?池月他们在催了。”
“嗯,走吧。”谢维清率先抬脚走出去,霍川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