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月儿母亲得知云和月儿要分手之消息后,心里十分为月儿着急。几天之后,便抽空去了省城。至于和云谈得如何,能否让云和月儿重归于好姑且不论。
再回过头来说一下阿一踢馆子那档事。
那日傍晚,阿一走在前面,赵云、张飞跟在后面,三个人大摇大摆走进了那家海鲜自助餐厅。
进了餐厅之门,赵云看好了大厅内正中央一张桌子,三个人便旁若无人坐将下来。
落座之后,赵云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剑,抽出一根递给了阿一,阿一刚将香烟夹在手上,张飞立马掏出打火机,将香烟点燃。阿一抽了一口,仰起头,面朝天棚,吐了一个烟圈。
服务生见这张餐桌上之食客不像是好人,便连忙跑将过来,陪着笑脸说道:
“我们这是自助餐厅,三位先生想吃什么,自己随便取。”
赵云听了,瞪了一眼那服务生,说道:
“把你们老板叫来,就说有贵客到。”
那服务生见赵云、张飞横眉立目,阿一则一副带搭不理之架势,赶紧冲着三个人点头哈腰问道:
“敢问贵客尊姓大名?”
张飞听了,脸一黑,瓮声瓮气说道:
“少他妈啰嗦,你就说阿一先生驾到。”
那服务生见张飞若黑铁塔一般,吓得赶紧抽身走将开去,边走边回头,心中暗自思量:这都是些什么人?
不一刻,便见一个身着西装之中年男子连跑带踮来到餐桌前。
改革开放之初,社会治安甚为混乱,江湖混混到饭店吃霸王餐是常有之事。饭店若是雇了人看场子,便将那些吃霸王餐之混混打将出去。若没有保安,多半只能迁就,权当破财免灾。这家海鲜自助餐厅之老板是广东人,舍不得花冤枉钱,既未到江湖老大那里拜码头,亦未雇人看场子,遇到此等事情,只能听天由命。
那饭店老板虽不知道阿一是何方神圣,但一看阿一及赵云、张飞三个人,便知道来者不善。如是,一边不住鞠躬,一边操着广东普通话,满脸堆笑问道:
“不好意西(思)啦,哪位系(是)阿一先生?”
赵云、张飞听了,连忙站起身来,走到阿一身后,餐桌上便只剩下了阿一。
那老板见状,赶紧陪着笑脸对阿一说道:
“不唧(知)道阿一先生大驾光临,有西(失)远迎。”
阿一听那老板如是一说,嘴里吐着烟圈,眼睛望着天花板,看也不看那老板,站起身来,对赵云、张飞说道:
“人家不欢迎,咱们还赖在这干什么?”
随后,说了一声“走”,便欲转身出门。那老板见阿一满脸不快,怕留下后患,慌忙说道:
“阿一先生大驾光临,系(是)小店的容幸,小店怎么能不欢迎?”
那老板说罢,将那个服务生唤将过来,说道:
“你怎么这么不会做系(事)情,惹阿一哥生气。赶紧给阿一哥安排好,饭钱记在我的账上。”
阿一听了,眯着眼睛对那老板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自己买单。”
那老板赶紧说:
“阿一哥给我捧场,我求唧(之)不得,怎么能让阿一哥破费?”
阿一说:
“看来,老板还挺开事,那我以后就多来几趟,捧捧你。”
那老板听了,笑着说道:
“唧(只)要阿一哥能来,我就高兴。”
说罢,转回头来,对那个服务生说道:
“你记住了,以后,唧(只)要阿一哥驾到,一律免单。”
阿一听罢,“哈哈”大笑,对赵云、张飞说道:
“既然老板这么开事,那就给他个面子,把我的朋友叫过来,我请客。”
张飞见状,立刻操着大嗓门说道:
“得嘞。”
说罢,转身走出店门。
走到饭店边上之胡同口,张飞一声口哨,从胡同里跑过来十几个小要饭花子。但见这群孩子,提溜蒜挂、鼻涕拉瞎、灰头土脸、臭气熏天,跟在张飞身后,大摇大摆走进了餐厅。
进了餐厅之门,这群小叫花子便操起了盘子,蜂拥挤到货柜边上,抢海鲜、抢肉、抢豆腐、抢蔬菜,不一刻,便将货柜抢得溜干净。
那服务生见海鲜、肉、蔬菜全被抢光,一边催促后厨抓紧上菜,一边赶紧刷盘子、洗碗,弄得手忙脚乱。
饭店里之客人,见来了一群小叫花子,弄得满屋都是臭味,既嫌脏,亦怕被叫花子抢了,赶紧买单走人。那老板见状,虽则满心不快,亦不敢发火,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后厨。
折腾了几个小时,阿一见那些小叫花子已然吃得沟满壕平,便站起身来。那些小叫花子见阿一起身,一哄声,跑得无影无踪。阿一逡巡了一圈,冷笑一下,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赵云和张飞,旁若无人走出了饭店。
如是这般,一连闹了三天。到了第三日,那老板实在挺不住,找到了刑侦大警察,说道:
“大哥,您得赶紧帮我出个主意,这样下去,生意怎么做?”
那大警察冷笑一声说道:
“你们南方人就是抠搜。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花几个钱,雇几个人看场子,你就是不听。”
那老板说:
“我在广东开了好几家饭店,也没人看场子,谁唧(知)道,小城还有这样的系(事)?”
那大警察说:
“广东是广东,小城是小城。你到了小城,就得入乡随俗。”
那老板听了,一脸苦笑,问道:
“我现在怎么办?”
那大警察说:
“你还能这么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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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花钱雇人看场子。”
那老板说: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就拜托大哥帮我安排一下。”
那大警察说:
“行,你先回去,我安排安排。安排好了,我给你回信。可你得有点思想准备,现在饭店一家接一家开,保安不够用,我只能尽量抓点紧,争取半个月内把事情搞定。”
次日,阿一照例带着那群小叫花子来到了海鲜自助餐厅。那老板一见阿一来到,赶紧跑将过来,一脸苦相对阿一说道:
“阿一哥捧我,我不胜感激,唧(只)是......”
说到这里,那老板看了一眼阿一,没敢再说下去。
阿一见那老板吞吞吐吐,眼睛一立,问道:
“只是什么?”
那老板见阿一目露凶光,心里一激灵。看了一圈周围那些小叫花子,怯生生说道:
“唧(只)是阿一哥的面几(子)大,您的这些朋友光临后,其他客人就不敢来了。”
阿一问道:
“老板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的朋友把客人给吓跑了?”
那老板听了,赶紧摇头,说道:
“我不系(是)这个意系(思),我的意系(思)系(是)说,阿一哥的面几(子)大,能不能帮小店想想办法,多招些客人?”
阿一听了,一笑说道:
“没人气了是吧?这个好说。既然老板这么开事,我就想办法帮帮你。”
那老板连忙点头称谢,说道:
“唧(只)要阿一先生能帮我这个忙,我绝不会亏待阿一先生。”
阿一听了,一笑说道:
“好说,好说。”
自次日始,阿一和那些小叫花子不再来吃霸王餐,且果真来了一伙买单吃饭之客人。
但见这群人,一身农民打扮,个个膀大腰圆。进了饭店之门,便端起盘子使劲盛鱼、盛螃蟹。盛过海鲜便盛肉,盛过肉盛豆腐。盛过豆腐盛蔬菜。那些人之肚子若无底洞,见货架子上空空如也,便使劲敲盘子。满屋之服务员脚不沾地,大汗淋漓紧忙活,就是供不上客人吃。那老板满头大汗,站在大厅里冲着服务员及后厨不断大喊道:
“快点、快点,加快速度。”
可是,无论怎么快,就是填不满那些食客之肚子。那老板明知道是阿一在背后搞鬼,可毕竟这是自助餐厅,最怕食客说自己家饭店不讲信誉,顾客交了钱,食材供不上。如是,使劲加大供应量,即便赔了也得挺着。如是这般,这伙农民一连吃了十来日,那广东老板实在赔不起,只好关门大吉。
阿一带着张飞、赵云将海鲜自助餐厅踢黄之后无几日,
便将那个小包工头唤将过来,
阿一走在前面,
张飞、赵云和那个包工头跟在后面,
直奔建材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