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全是在离间崇明帝和太子之间的父子之情。
可萧承玉却还是忍不住细细将这几句话在心头重复了好几遍。
陛下老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初登皇位的皇帝,太子也不再年幼,入了朝堂,做出了一番功绩。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萧承玉不去想,不代表不懂。
崇明帝大权在握,太子之位他坐了十多年,这十多年未曾逾矩,可最重要的还是崇明帝的心意。
“早做打算吗......”
萧承玉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恍惚,仿佛真的被说动了。
可下一刻——
“君是君,臣是臣,孤虽为太子,父皇永远是父皇,幕后将行刺一事诬陷给孤的真凶,恐怕最希望看到的,便是父子反目。”
“这些话,尔等以后切莫再说了。”
萧承玉的语气有点晦涩,“孤相信父皇。”
即使父皇真的疑心他,可他相信父皇不会对他如何,他这个储君之位,是父皇亲自定的,他自幼接受的便是最正统的教育,父皇是君和父,只是些许隔阂,让萧承玉生出大逆不道的心思,为时尚早。
“殿下——”
萧承玉没有听幕僚的未尽之语,转身离开了议事殿。
离开议事殿,萧承玉没有忘记把从崇明帝处取来的证据交给心腹。
“仔细去查一查,把所有势力都用上,务必要查清楚,行宫行刺一事到底是谁的手笔。”
云烟巷。
“那位便是福郡王。”
少有人知,竹华楼的背后是梁王。
青柳是梁王的势力招揽过来的,外地府城里的南风馆经营得绘声绘色,十分有手段。
风月场所上不得台面,可也无法否认它在某些方面的独到之处,一些达官贵人的隐秘。
虞粥跟着人来了一回,俨然成了竹华楼的常客。
青柳笑容满面地把他迎了进去。
“我让清许过来,记得郡王喜欢听他的弹琴。”
白清许?虞粥歪着脑袋想了想。
“你让他过来吧,再找几个人来给我跳舞,我要看不一样的舞,嗯......我要看西域传来的舞。”
虞粥进入竹华楼,宛如进了自己家那么自在,活脱脱一个的纵情风月的公子哥。
这段时间, 竹华楼出了新花样,客人如云,虞粥路过别的雅间时,偶尔能听到一些自里面传来的低低泣音。
来喜听得脸红。
拉着虞粥的袖子,想要快点把自家公子拉走。
“你脸红做什么?”虞粥纳闷。
“公子,那是,那是,做那种事的。”来喜犹犹豫豫道。
虞粥虽然早已成了福郡王,偶尔也会让旁人喊自己几声郡王爷过过嘴瘾,可真的让他一直听,他感觉怪怪的,不如小公子来的舒服。
“那种事?”
来喜不答。
“你快说,再不说,你以后别跟在我身边了,把你调去厨房烧火。”
虞粥的威胁幼稚却十分有用,来喜只好结巴地说了。
“真讨厌,一听就不好玩。”
虞粥哼了声,没有当回事。
来喜真是坏,天天就会想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单纯,一点都不老实。
“公子,那不是好玩的,那是......会亏身子的。”
京城纨绔公子流连青楼,身子亏空,妻妾不和,来喜听说过好几件。
也曾将一些事情当成听来的八卦,讲给虞粥听,逗虞粥开心。
虞粥和来喜一路到了雅间。
青柳找的小倌一个比一个会哄人,虞粥被哄笑了好多次。
不过,小郡王的性子喜怒来得都很快,也许,上一刻他还在笑着,下一刻,他觉得不高兴,便立马生气了。
白清许抚琴,虞粥欣赏不来曲子,也听不出曲子里蕴含的含义。
单纯觉得听得很舒服,而且白清许的手指长长的,拨动琴弦的样子让虞粥很欣赏。
对,就是欣赏。
听着耳边悠扬的琴音,虞粥觉得自己的品味都变高了。
直到跳舞的小倌进来以后,虞粥立即把视线移到了他们身上。
他吃着果盘,竹华楼的一位小厮匆匆过来,叫了白清许出去。
“去吧去吧,快点回来,跳舞要有配乐才好看呢。”
等果盘吃完,白清许回来了,却不是为了回来给他弹琴。
“小公子,我家东家想要与你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