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两天,网络上就开始有风声传出来。
资本与艺人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喻夏说,裴观经纪公司动用了很多关系,他背后的资本也在各方出力,但到底还是没完全压住,走漏了风声。
一些媒体账号意有所指地提示和暗指,更是让圈里刮起巨大的吃瓜浪潮。
大家轮番猜测,到底是谁又触碰底线了?一时间提名了无数艺人,还都分析地有鼻子有眼的。
林惊南只是在微博随便看了看就看到了许多,热搜上众多艺人一个个的瓜争着往外冒,更别提一些娱乐论坛之类的地方,粉丝骂战打得不亦乐乎,什么挡枪、造谣、取证……简直层出不穷。
不过虽然林惊南知道事情有关裴观,但也不会在网络上发表什么,何况喻夏也让她别出去说。
当然,喻夏不提醒,她也不会传播这些。
事情与她本就无关,最多和乔杨有点关系,但也不大,何必去招惹这些。
但网络上却有人直接点名了裴观。
一个三无小号,说自己在娱乐场所打工时亲眼见到裴观豪掷百万,滥赌成性。
裴观一直的人设都是清清白白老干部,何况又有影帝称号加持,有不少人还是不相信这种言论的。
直到 #裴观滥赌# 这个词条上热搜后,此事迎来第一波**。
仅用时不到一个小时,这个词条后缀已经变成深红色的“爆”。
至此,越来越多的证据如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像是要把裴观锤死在泥里。
喻夏说,这其中不乏裴观对家的手笔。娱乐圈污遭一团,但真要把一个人拉下神坛也并不容易。
除非自己犯错。
竞争对手只需要在这个时候倒油即可,比做什么都来得事半功倍。
林惊南有点想知道乔杨的公司有没有趁机踩两脚,喻夏像是看穿她心事一样,说到:
“你放心,在圈子里乔杨可是傲得很,不屑于搭理其他人。”
说完狡黠一笑,补充到:“不过他的经纪人有没有动作,那就不得而知咯。”
林惊南笑着轻轻打了喻夏手臂一下,回想起印象里那位干练的身影,心道:怕是也在推波助澜吧。
而后面事情的发展,更是令林惊南和喻夏瞠目结舌。
总结来说就是:
#裴观工作室辟谣#
#某某区公安公告#
#裴观锤#
#裴观月前曾被拘留#
……
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几乎走完全部流程,一整个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裴观这栋大楼,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轰然倒塌。
连喻夏都不禁感叹:“原来艺人虚假辟谣,有关部门会立马出来锤人的传闻是真的,真是开了眼了。”
林惊南滑动着蓝底白字的公安公告,眼底浮现一抹凝重。
她莫名想起《红楼梦》里探春说的:“可知咱们这样大族人家,若被人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古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呢!”
可见,像裴观这样成名已久的一线巨星,若是一般竞争是无法损伤他分毫的,只有从自身开始溃败腐坏,最终才能全盘皆崩。
而裴观,恐怕只是娱乐圈里的一个缩影。
像他那样,靠着滤镜和人设迷惑观众,仗着资本为所欲为的人,还有多少呢?
林惊南不得而知,转念又想起乔杨。
根据以往的接触和相处来说,她肯定是相信乔杨的,只是现在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那对正常情侣,交往了大几个月,面都没见过几次呢?
林惊南想,她已经开始不满现状,想得到更多关于乔杨的一切了。
只一星期左右,这件闹得沸沸扬扬的巨星赌博案就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大家对这件事情的热情已经开始降低,不再有讨论的**,只留下裴观个人的粉丝,脱粉的还在愤怒,死心塌地的还在喊冤。
林惊南和乔杨都没提起过这件事,这件事如同过眼浮云,不值得他们花费本就稀少的交流时间去讨论。
一早起来,林惊南发现手机没电已经黑屏关机。
她睡眼惺忪地给手机充上电,坐在沙发上醒了醒瞌睡,再慢腾腾地吃了份餐厅送来的早餐。
电视频道调到六,放的是一部早间电影,爱情片,极致的克制含蓄,不知道的甚至以为是部纪实片。
林惊南看得昏昏欲睡,起身去浴室用热水好好洗了个脸,这才缓过来。
等这时给手机开机,就弹出来了无数个未接来电,甚至还等不及她反应,朱绘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惊南皱起眉,有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喂?”
“林姐!你终于接电话了!”朱绘的声音里带着不安与焦急。
“怎么了?”
“前天店里招牌的灯不是坏了吗,就联系了师傅来修,今早来了两个人,搭了梯子上去检查,说是灯带坏了需要更换,结果那位师傅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林惊南心里一惊,稳住神沉声问:“师傅现在什么情况?怎么摔下来了?”
朱绘声音里几乎都快带着哭腔,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比较冷静地回答:
“那位师傅没戴安全帽,已经被救护车带到医院,正在抢救,我也在医院等着看情况。”
连朱绘自己都意识不到,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恐慌。
“林姐,流了好多血,师傅后脑勺着地,正好磕在台阶上……事发时下面那位师傅正转身在工具箱里找东西,梯子上那位师傅不知道怎么摔下来的,我查了监控发现是那位师傅手上拆老旧灯带时脚踩滑了,也没人保护,一下子从几米高的梯子上倒下来才会这样。林姐,现在怎么办?都怪我,没意识到他们没戴安全帽,我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意识,林姐,都怪我……”
“小朱,”林惊南冷静着出声打断朱绘的喋喋不休,她能感觉到朱绘现在已经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别急,事情有我处理,你把医院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朱绘给的地址就是离她的店最近的市二院,但离林惊南住的地方则比较远,等林惊南赶到时,手术还在进行中。
手术室门口朱绘已经等在那里,林惊南远远就瞧见了她的身影,一旁还有另外两女一男。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家属,一位年长些的女性,可能是师傅的妻子,而另外一男一女都不过二十来岁,应该是他们的孩子。
林惊南下意识皱起了眉,因为这几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正将朱绘围在中间,年长的那位女性还抓住朱绘的手,俨然一副爬朱绘跑了的样子。
林惊南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将埋着头的朱绘拉到自己身后,也是在这时林惊南才看清朱绘还挂在脸上的泪痕,以及侧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心里。
另外几人见到她把朱绘护在身后,立马用愤怒的眼神看向她,不等那几人质问,林惊南压着心里的怒意,开口道:“请问几位是张师傅的家属吗?”
手术室那位师傅姓张。
“你是?”
三人眼神不善,上下打量着林惊南。
“我是她老板。”
“好好好,我以为你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呢!”为首的年长女性言语不善。
面对这样的态度,林惊南并不恼怒,她对朱绘被扇巴掌的事心有不满,但毕竟张师傅人还躺在手术室里,林惊南只能暂时强压怒火,保持和善的态度。
“这位阿姨说笑了,我是她老板,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出现。”
“阿姨?谁是你阿姨!你们把我丈夫害得进了医院,现在生死未卜,少来套近乎!”
这是想全赖她头上了。林惊南收起脸上和煦的神情,提醒到:
“阿姨,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怎么就是我们害的呢?且根据法律规定,这件事情应当由当事人公司和当事人进行商谈,不是您一句话能定性的。”
林惊南顿了顿,又提醒到:“我记得当时是来了两位师傅吧,怎么另一位师傅不在呢?”
妇人脸上神色一僵,这才想起,他丈夫的工友,先前说要去上厕所,然后再也没回来。
而此时正在自己身后的朱绘也语气中带着不满地把这件事点破:
“那位师傅一个小时前说要去上厕所,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怕不是现在人都已经到家了。”
妇人怨毒的视线立马离开了她,转过去瞪了朱绘一眼。
“原来如此,”林惊南接着说道:“这样不合规矩,看来还得请您联系您丈夫的单位,找人来商议这件事情才行。”
林惊南在来的路上已经咨询过她做律师的同学,这件事情与当事人不佩戴安全帽有一定关系,且责任应该在当事人与当事人签订劳动合同的公司单位之间,一般来说,她是不用承担什么责任的。
她来这里只是出于负责任的态度,以及朱绘还在这里,她得把朱绘带走。
只见对方听到自己的话,眼神一转,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和朱绘。
“你少废话,这件事情就是你们的原因,别想撇清干系,你们得负法律责任知道吗!”
说着妇人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招呼身边的儿女,把自己和朱绘团团围住。
关于施工人员受伤责任划分是作者查百度搜的,可能并不完全正确,大家莫要见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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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