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云婧歆不设防,短促地叫了一声,但在看清对面的人的时候,心脏不由得如石头一样落在地下。
“婧歆?”对面的女生发声,似乎有些惊讶她还在这里。
“诶,北望,你咋在这里,总算碰见一个熟人了,你也才要往宿舍走?我这一路下来一个人也没见到。”
许是刚才着实有些害怕,云婧歆一见到熟人就开始话多了起来。
不过说完话就后悔了,因为林北望是和她正对着的,也就是说,她要上楼。
可是这么晚了,她上楼找东西吗?保安都开始赶人了。
林北望同样内心疑惑不止,这个点了,云婧歆怎么还在这儿?她早上没看到门口贴着“八点半关门”的字样?
借着黑暗将手中的东西藏好后,林北望熟练地揽着云婧歆的肩膀就要往外走。
“我本身想上去找我耳机,我耳机好像落教室里了,刚才被保安催促着教学楼要锁门了,我寻思明天再看看。”
“确实确实,咱快走吧,这楼都黑了,明天找也不迟。”
有了林北望在,云婧歆内心总算安定了下来,望着对方阳刚又“帅气”的面颊,内心竟不合时宜地生出少许······旖旎?
不过看着对面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女生,忽然就有了依赖感。
林北望
云婧歆的室友,二人算是寝室里比较熟悉的了,有时候小组作业,实践作业,还有一些比赛自己总和她在一起,所以很多时候也经常在一起吃饭。
久而久之两人接触就多了起来,云婧歆很喜欢她,虽然最开始是被对方那股“生人勿近”的凌厉感所吸引,但后来越接触越觉得,她人好,善良也好说话,对待作业也很认真,从不浑水摸鱼,小组合作更是积极思考,这简直是神仙室友啊!
但或许是自己要保研的缘故,很多时间彼此都是各学各的。
林北望也会自己参加很多竞赛,做自己的事,不会什么都找人一起陪着,她也是。
看着与谁都好,实则内心深处多少都有些孤独。
云婧歆认为,她和林北望是同类人。
不过漆黑的,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氛围不允许自己思维发散下去,就着闪光灯的照明,二人快步走向门口,可是看到大门后,少有的安心又瞬间消失——所有大门均被锁头缠住,紧紧闭着!
“这,门怎么还锁上了?保安大爷应该知道咱俩还没走啊?”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二人的恐惧达到了巅峰,但林北望还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先去保安室找一找大爷吧,让他们把锁头打开。”
“好,一起去吧。”
云婧歆下意识紧紧拽住了对方的衣角,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试图寻找一丝安全感,她总有一个直觉——她的唯物主义观要被打破了。
虽然自己本身也没那么坚定,平时最多也就是看看小说,去寺庙烧个香拜个佛,再加上曾经有一位老先生还说过她命硬、正直,阳气重,更没想过超现实主义的事件让自己碰到。
最主要的是,她怕鬼!
因为信其存在,所以畏惧,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像小说主角那样有冷静的头脑和过人的胆识,要是真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事,除了喊叫与逃跑,好像并不能做什么,前提是还能跑得过。
算了,也许在这个氛围下就是容易多想,一会儿找到保安就好了。
博雅楼的保安室有些偏僻,在第一个拐角走廊的深处,挨在厕所旁。
林北望与云婧歆站到了门前,前者抬手敲了敲。
“咚咚”
“您好,请问有人吗?”林北望出声问道。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答。
云婧歆手都开始有些抖了,她望着门口,十分疑惑:“不对啊,不可能没有人,自己刚才在五楼还被催了呢,就这么一会儿,他们一层层查教室都不一定查完,这就能回去睡着了?”
她越说越觉得奇怪,晚上因为安静,教室还没有什么人,保安的巡查声隔着三四个楼层都能清晰可闻,而现在的教学楼明显除了她俩便再没有其他人,要是保安继续巡查的话二人能很清楚地听到,哪怕只是杂乱的脚步声。
可现在,周围如同死了一般,任何声音都得不到回应。
“你说刚刚还有保安赶你?什么时候?”听到云婧歆的回答,林北望忽地拽住了她的胳膊,目光有些锐利。
云婧歆被盯地一愣,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眼中似乎也隐隐泛出泪光,不仅是因为被林北望抓着的疼痛感,更是这一切的诡异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云婧歆咽了口唾液,颤声开口道:“我,我在八点五十左右去厕所洗了把脸就回到了教室,前后也就不到一分钟,大概八点五十五十一左右,就有保安催我了。”
林北望眉头在随着云婧歆的话越来越紧缩,好像在质疑其中的真实性。
“怎,怎么了?我绝对没记错,因为我特意看了眼时间。”
林北望知道她一定没撒谎,可她在这一刻就判断到,要出事了。
有件事,她没办法对韵婧歆开口——今天博雅楼的关门时间是晚上八点半。
也许是云婧歆没注意门口的通知,也许是她没在意上面写了什么,但不管怎样,这一次自己“平差”出使,竟然让普通人参与了进来。
所谓平差,职能类似地府阴差,但与阴差不同的是,像黑白无常这样是收走已死之人的魂魄,普通人看不见他们,他们也无法触碰普通人。
而平差则是由活人所做,他们都与地府有着联系,来平息世间作恶出逃的恶鬼、厉鬼。
平差与道士听着类似,其实本质上是相同的,不过前者是地府的“公务员”性质,有着正式的地府编制,会得到地府政府的法器符纸等帮助他们收复厉鬼,而道士则纯粹有着自己的派别,属于“私有企业。
但鉴于二者都能够维护社会秩序稳定,地府管理者也就接受了这种公私并存的情况,只要对方不太过分,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既能稳定社会,又能减少平差的工作量,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