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姜右猛然惊醒,惊觉刚被车撞飞,恍若是梦。她大口喘气,房间的布局已悄然改变,转过身一个**上身的男人竟躺在她身边。
被睫毛亲吻的眼角痣、枕头仿若镜子般从鼻子处交汇、湿热的呼吸、环住她的臂膀。
“向临?活的向临。”此刻,她不知,炙热是来自于他的体温,还是自己飙升的肾上腺素。
姜右深呼一口气,微微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虽只是触碰,却也能感受到他的颧骨。
“太瘦了。”她不再透过手机欣赏他雕刻般的脸庞,而是心疼他怎么瘦成这样。
刺耳的铃声,让她慌乱收回手掌,假意装睡。
向临不满地啧了一声,用力的划过屏幕:
“好。”
“马上。”
他讲完,丝毫没有起床的动作,把手机扔到一边、埋进枕头,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轻柔不断的敲门声响起,他才不耐烦地睁眼,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小陈,十分钟。”
敲门声骤然停止,向临蹭进她的脖颈,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她睫毛微颤,脖颈触电般的又痒又麻。
仅几秒钟功夫,向临便蹑手蹑脚地起身,踏入淋浴间。
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姜右笃定这是梦,向临不可能躺在她身边。
也许是老天看她一直心心念念,给她安排了一场天赐良机,一场独属于她与“演员爱人”向临的梦。
水流声消失,向临只裹着下半身走了出来,湿漉的发丝还在滴水。
她不想梦醒来以后遗憾,撩开被子,光着脚,坚定地向他走过去,却在距离他七八十公分处顿住了脚步。
在梦里,她也不敢贸然对他干什么。焦急的内心干不过僵硬的身体和被糊住的嘴。
她就站在那,什么也说不出来。
“地上凉。”他略过她身边,单手抓着她的拖鞋,屈膝为她穿上。
“醒这么早。”向临发丝的水珠滴落在她胳膊上,没有安全距离般亲密让她有些悸动。
“我…我…”
“好了吗,哥。”门外的声音打断了姜右的话。
“马上。”向临故意学她支支吾吾的样子:“你…你怎么了。”
“你要去哪。”她变得焦急。
他不满地撇撇嘴:“我今天有行程,你居然忘记了,哼。”
姜右心里大喊:不行!这跟我想的差太远了,我还以为能跟他又亲又…
她猛地抓住他胳膊,微仰头直视他:“你今天哪都不能去。”
“这么舍不得我啊,但今天是品牌直播,我晚上就回来了。”
姜右摇摇头:“那你带着我。”
向临担忧地摸着她的脸:“会被拍的,你今天怎么了。”
和平时判若两人的她让他有些担心。
“怎么拍第二天都会没事的,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和我在一起,我没有第二天了。”
他捂住她的嘴,揽过她:“呸呸呸,说什么呢,我们姜右怎么今天变得这么黏人。”
“你叫我什么。”姜右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让她心头一怔。
向临的眼珠子来回转悠:“错了,我叫你宝。”
“不是,向临,你刚刚叫我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
他真急了,低头、仰起她的脸:“姜右,你别吓我,难道做噩梦了?”
“你能喊我的名字,我就很知足了。”
这感觉就像在万人演唱会上,她坐在遥不可及的后排,向临却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精准跟她互动,小到几万分之一的概率,在现实里趋近于零。
“哥,真得走了。”小陈在门外踱来踱去。
姜右轻轻推开他:“走吧。我等你。”
“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找个人一直跟着你,然后…。”
“不,我在这等你回来。我可以转悠一下家里吗。”即使在梦里,她也要征得他的同意。
“哥!!”小陈大声哀嚎。
“你把这拆了都可以,宝,你想干啥干啥。那我…”
“走吧。”她默默地向后退,让开路。
向临赶忙向外走,开门前又折返过来,俯身偏过头去、探过她的鼻尖、轻贴住她的唇,转瞬便离开。
“衣服。”关上卧室门后,他转变为淡然的语气。
小陈边递给他衣服边说:“哥,你俩吃饭了吗。”
向临看到一个“憨”字在小陈脑袋里跳了出来。
“没吃,怎么了。”他还是在换衣服途中回了他的话。
小陈踌躇着开口:“刘总说想跟你一起吃早饭。”
向临系扣子的动作突然顿住,冷哼一声:“他不知道我有行程?”
“他知道,所以是早饭。”
向临转过头,一言不语地盯着他。
“哥,我现在完全是你的人,我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刘总是向临经纪公司的二把手。
向临望向卧室,心情缓和下来:“你说我没起,一直睡到中午。”
“哥,那现在还去不去现场。”
“去。”
“那刘总肯定觉得你不愿意跟他吃饭,才编谎话的。”
他浅笑出声,无奈的连嘴角都抿在一起:“小陈,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
向临不解公司为什么会派他来监视自己,这家伙连猪皮,都套不住,一直在跟老虎打明牌。
随着入户门“吧嗒”一声关上,客厅渐渐安静下来,姜右却还愣在原地。
那触觉还残留在她的唇上,即使蜻蜓点水般却依旧让湖面晃动不停。
她呼了口冷气,在内心双手默默合十:放过我,同担们。这只是个梦。
另一个她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我今天就亲了怎么了,梦里还不让我亲?你把手放下,我今天不仅要亲,我今天要钻进他的衣服在他家里打滚,我想干的全都要干一遍,姜右,你怂什么,让我来。
“你在这坐着祈祷原谅吧,一会最好安静点。”
脑海中的BGM适宜地响起,散落的音符抢先一步在他家里打起了滚。
她仿若打卡般观察每一个地方:“这个联排沙发比想象中的软,遥控器果真在这个小黑茶几里。
Vlog中的场景,从脑海贴入现实,清晰可见,触手可得。
“对了,信屋。”她闭着眼回想,画面虽摇晃也能指出一条清晰的路。
她跟随着“他”来到这,缓缓打开门。黑色的门后,左侧一排规整的置物格,右侧书桌上散落着几个双面胶贴和一把美术刀。
每个置物格里都放了偌大储物盒,她好奇每个箱子里面有多少信,于是伸手拉出最下层的一个。
下层被塞的满满当当,在她用力拉出的瞬间,有些信件“哗啦”一下飞了出来。
她捡起落在脚边的信件,一只哑光的黑色信封,立体的蝴蝶附在信封开口处,封边处点缀着细碎的水晶。
姜右惊叹着这个粉丝的用心,把这些信重新整理好,放进偏上一层的格子。最底下的格子里满满当当,而上面的格子里却零零散散。
这些信件看不出来有开封的痕迹。失落涌上她心头,原来自己以前送的那些信从来没有被看过。
她又为他开脱:“一定是这阵子太忙了,有空一定会看的。”
转头叹气的间隙,她撇见暗处有推拉门。向临从未拍过这,在梦里,看看应该不算侵犯**。
她小心翼翼地缓缓拉开推拉门,感应灯瞬间亮了起来,,眼前赫然出现两排整整齐齐、带着玻璃柜的置物格。
昂贵的手办、包包、项链、手表罗列在里面。
她被闪得眼花缭乱。
最下方的一块宝石和手办让她觉得异常熟悉。
她猛地想起,前阵子有粉丝回踩,自称送了向临限量版的手办和高成色的祖母绿,工作室紧接着迅速辟谣,该粉丝的微博也立马关闭。
姜右拿不准这个手办,但这块宝石,她印象非常深刻,当时粉丝群还花钱找人鉴定这块宝石的价格。
难道那个粉丝说的是真的?向临嘴上说着不收礼物,却暗自里收取昂贵的礼物,那这个屋子不会都是?
她摇了摇头,这只是个梦。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对这宝石深刻,它就到自己的梦里来了,怎么能这样想向临呢。
偌大的房间晃悠了个遍,落地窗的帘子却不敢打开,即使在梦里,她还是有些胆怵,怕被拍到。
她惊叹着时间如此之快,一转眼就了到晚上。
夜色降临,困意席卷着她的意识,原本只是想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竟渐渐地昏睡过去。
时间总躲在暗处,在她专注时,疯狂的转动。
睡梦中,她恍惚看到了向临,他张着嘴,说了些什么,她迷糊迷糊的嗯啊,一个字也没进脑子。
昼夜只是做做样子很快就被白天更替。
姜右醒来后,一睁眼旁边依旧是沉睡的向临。
她这才大感不妙,这种清醒真实的感觉绝不是梦。
慌乱中她抓起手机,现在怎么会是1月5号呢,昨天是情人节啊。
她买完花想闻一下,就被突如起来的车撞倒在地。对,她被车撞了,难道她死了?
姜右伤心地嚎啕大哭,原来自己死了。啊啊啊,她拿起手机,想给爸爸妈妈发信息,但又怕吓到他们。爸爸妈妈对她真好,不仅给她烧手机,还烧房子,就连他…
她的哭喊声吵醒了向临,他揽过她:“怎么哭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向临…我死了…我想爸爸妈妈…我不想死…”
他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你看,我不好好的在这。”
“对不起…他们太不尊重你…还把你的照片烧掉…”
“宝,你怀孕怀傻了呀,说什么胡话呢。”
“我怀,我怀什么?”
姜右顿时清醒,从他的怀里逃出:“你说我怀什么?”
向临把她的手放到肚子上:“这里,你我的孩子。”
怀…怀孕?
死了还能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