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大脑……
他的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的炸弹,大脑和胸腔先后爆炸,思维停滞,心跳乱成一团,血液像是带着花火,充斥在四肢百骸,不得安宁,没有间歇。
她不敢抬头看他。
席承宇半掩着眼眸,脱下手术衣,摘下一次性手套,看着站在原地的女生轻轻勾起嘴角,云淡风轻地说:“走吧。”
“哦哦,好的,来了。”
云依斐跟着他离开手术室,跟着他一起洗手,又跟着他回到办公室,身体像是被操纵的木偶,失了魂。
直达下班,独自一人坐在车内,心跳在狭窄的空间更加响亮,甚至带着回音,她才有意识地承托着自己的心脏,自言自语道:“没什么的,这没什么的。”
“云依斐云依斐,冷静。”
“扶镜手又被称为主刀医生的第二个大脑,这没什么的,别多想别多想。”
才说完,她又用头轻轻砸向方向盘,“谁想的这么暧昧的称呼,真是害死我了!”说完又猛地抬头,“我决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手机铃声兀的响起,云依斐轻咳一声,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喂,小语。”
“斐斐,”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我们出去吃晚饭吧?”
“今天?”
“嗯,又睡了一下午,不能再这样了。”
“你这时差还没倒回来?”
“差不多了,就这两天了。”小语,也就是蒋牧语,她的声音逐渐有力,意识也逐渐清明。
云依斐咬了咬嘴角,有些为难地说:“今天可能不行欸。”
“你有事啊?”
“嗯。我要去分手!”她斩钉截铁地说。
“啊?”蒋牧语困惑不已,“分手需要这么正式吗?微信上告知一下不就行了?”
“可以吗?万一对方不答应呢?”
“分手又不是交往,还需要双方同意吗?”
“算了,我还是去走一趟好了。”
“那好吧,那我们只能改日再约了。”
“对不起啊小语。”
“嗐,没事,本来我也是心血来潮嘛!恭喜你脱离苦海。”
云依斐轻笑,亲昵地说:“谢谢宝。”
-
远处天际在落日的渲染下,形成一道橙色的晚霞,积雨云横跨在高楼大厦之前,云体庞大,洁白的棉云变成了橙色,向近处渐渐蜕变成白色。
谢青湜拿着手机,手指犹豫地在“小云朵”的名字上徘徊,最终还是关闭手机,塞进口袋,他脱下了白大褂,同护士台的护士一一道别之后,收回嘴角,默默地向地铁站走去。
他居住的小区是这两年的新楼盘,小区规模不大,只有十幢,楼层高,楼间距小,好处是租金便宜,六十平只需要一千五。开发商说是精装修,其实也只是简单地糊了一层乳胶漆,装上中央空调和电灯便交差了。
他在这已经住了两年了,一点一点向屋内填塞自己有用的,喜欢的东西,还有很多是认识云依斐之后加的。
小区里大多都是像他这样在杭城打工的外地人,邻里之间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谢青湜塞着耳机,走出地铁站,穿过几个街道回到小区,沿着已经开裂的塑胶跑道一直向小区深处走,弯进楼层,按了一个“16”,电梯缓缓上移。
他低着头摆弄着手机,电梯门打开之后,向左一拐。
“surprise!”
“卧槽!吓我一跳,”谢青湜面色有些发青,扶着墙垣,眉头紧锁,“你怎么又来了?”
“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难听吗?”闫优优放下举着的双手,撇了撇嘴,“难为云依斐和你在一起这么久。”
“不喜欢听你可以不听。”谢青湜转动钥匙,推门而入,意欲关上门。
“哎哎哎,”闫优优用身体抵着门,“我带了火锅,你不会这么狠心吧。”说罢她又弯下嘴角,露出可怜的眼神,“我可是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谢青湜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进来进来,身体好了?”
“嘻嘻,拎着。”闫优优递交两手拎着的大塑料袋,轻车熟路地换上了拖鞋,“早就好了,你送药来后第二天就好了,果然还得靠你。”
“怎么来之间不说一下,万一我和小云朵一起回来,让她看见多不好。”
“她现在还会和你一起回来?”闫优优眉梢高挑,一脸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
“之前你们关系还好的时候,也没见她总来呀。”
“你怎么知道?”谢青湜上下打量她,带着一些探究。
“你自己说的啊,之前我们老是下班一起打游戏,你不是说她不喜欢你玩吗?”闫优优一边系上围裙,一边把火锅材料分门别类地放进盘中,“而且有时候我们一起玩她也会说到啦,说什么和你待在一起很无趣什么的……”
“是吗?”谢青湜呆愣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餐盘。
闫优优捂着嘴,眼神左右闪躲,“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噢。”
闫优优又补充,“真的,我大概是搞混了,是我另一个朋友吐槽她男朋友。”
“噢。”
她不说倒还好,越是这么说,就越显得欲盖弥彰,谢青湜心中的无力感就越深。这一周她完全不再找他,就当做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一样,他现在就是空有一个“男朋友”的名头,其他什么都不是。
闫优优偷偷向旁边扫了一眼,将他的怀疑纳入眼中,倏地勾起嘴角,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扯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值班?”
“怎么了?”
“问问。”
“下周二。”
“好的。”
“你明天还要来?”
“你想让我来?”闫优优故意误解他的意思,“你想的话我可以来。”
“我没有,我不想。”谢青湜后退几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啧啧啧,枉我把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
谢青湜这次没再上当,“朋友也没有这么腻歪的,三天两头见面。”
她撇了撇嘴,轻哼一声。
餐桌上摆了十几个小盘,电火锅已经将底料加热,红油锅已经冒起一个又一个小泡,闫优优反客为主,打开了冰箱,“你要和什么?可乐?橙汁?还是啤酒?”
“啤酒吧。”
“那我陪你一起喝啤酒好了。”
闫优优是一个很健谈的女生,她是销售部的,有一种能将已经聊死的天再聊活的奇特本领,几乎没有她接不下来的话,有时候聊天的梗一个个频出,当然得她愿意。
就像此刻,连着几天没有起伏的心情的谢青湜在她的言语下早已忘记了不愉快,啤酒一口接着一口,笑声逐渐明朗。
“你有电话。”谢青湜用下巴点了点放在一旁的手机。
“稍等。”闫优优看了一眼名字,挂掉电话,没过多久,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来,她走到了窗边。
“你在哪里?”周遥先声夺人。
“……”
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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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谢青湜的身影很清晰,白色烟雾笼罩,很快又化开。她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轮廓,敛下双眸,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谢青湜哪儿?”
“……”
“算了,”周遥叹息一声,“云依斐过来了。”
手指停顿在他的发顶,她转头望着他,他正好也转过头来看她,举着酒瓶摇了一摇,做了一个“快来”的口型。
“你……能不能帮帮我?”
“闫优优,你没事吧?她也是我的朋友,你这样把我置于何地?”
她压低声音,“遥遥,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很喜欢他。”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闫优优只是重复地求她帮忙,“就这一次,求求你。”
“真的就这一次?”
“真的。”
“行,我就只帮你这一次,”周遥咬咬牙,“但是你记得,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
“谢谢谢谢,我最喜欢你了。”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座位上。
“怎么了?”
“没事,是周遥,我之前让她帮我一个忙,她打电话来问问我。”
“噢,继续喝。”
她举起酒杯,上下打量,确认他并没有起疑,干脆利落地轻撞他摆在桌面上的玻璃杯,说:“干杯!”
-
周遥挂断电话之后,马上给云依斐打了电话,等电话接通之后,故作虚弱地喂了一声。
“怎么了?遥遥?”
“你到哪儿了,我突然肚子好痛……”
只要过了这个红绿灯,她就能到谢青湜家了。
积雨云压下来覆盖再城市上方,夜色吞噬了光亮,只留下黑暗。她看了看前方,很快打了转向灯,移到旁边的左转车道,“你在家等我,我带你去医院。”
“你注意安全,我还能忍……”
轰隆——惊雷响彻云霄,随即一道紫色的闪电照亮了黑夜,顷刻间又恢复黑暗。连着几次之后,密集的雨骤然降落,砸在车顶滴滴嗒嗒。
云依斐将雨刮调到最大,双手握着方向盘,艰难地将车控制在道路中间。偏偏这时候,电话又来了。
云妈妈焦急的声音透过扬声器被放大,“有有,你怎么还没到家?雨这么大跑哪去了?”
“妈,我在开车,等会儿和你说。”云依斐放缓车速小心驾驶。
雨势越来越密集,雨刮已经摇摆到最快的速度,可前挡玻璃上依旧被一层雨水覆盖。车灯照着密不透风的雨,露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照亮前方的路。
“好好好,你注意安全,等会给我打电话。”
“嗯嗯。”
终于开到了周遥的小区,云依斐停好车,往常放在副驾备用的伞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开了一点门缝,雨滴迫不及待地灌了进来。
她咬了咬牙,冲进雨夜,冷风席卷着她的衣摆,雨水趁机打在她的腰间,像是无数冰冷的针尖扎着皮肤,带来刺痛与凉意。因为滂沱的大雨,短短几米,她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
听到敲门声,周遥打开门,看到她的模样根本顾不上伪装,“快进来快进来,你等着,我给你去拿干毛巾。”
“你肚子不疼了?”云依斐双唇止不住颤抖,她紧紧抱着手臂,雨水划过发丝,在脸颊上流淌,最终汇聚在脚边,她没踏进家门。
周遥愣了愣,心虚地扯谎,“先进来,一阵疼一阵不疼的,现在好一点了。”
“早知道会下这么大雨就不叫你了。”她愧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