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楚晨嘴角上翘,刀间的杀气淡了几分。
只不过,在庄闲感知中,他体内的灵气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
当真要暴露真正的实力?得不偿失啊......
不是杀不了,全力爆发之下,杀掉田楚晨没有问题。
问题是自己的手会断得更彻底,得不偿失。
即便以后利用‘呼吸法’慢慢修复,自己也将错过即将到来的,迅速积攒军功的机会。
田楚晨临近时,潜藏在刀锋之下的杀意,渐渐浓烈。
蹬鼻子上脸,找死?
此刻打不好打,杀不能杀,若是跑了,以后还如何领军。
别说当大将军了,没胆魄、没担当,在军伍眼里,你就是个怂蛋!没卵子的阉货。
三害相较,取其轻!你找死,那便去死!
庄闲牙关一咬,就要豁出去,将田楚晨一击必杀时。
面容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轻松。
刀锋当头斩下,在田楚晨得意、残虐的目光中,下一秒,庄闲双腿蹬地,拖着断手与刀,急速后退。
那速度竟然快到他有些意外。
倏!
一刀斩空,田楚晨也只是略微惊讶。
下一秒,就迈步挺刀,直接挥砍,要将庄闲拦腰砍断。
这下我看你怎么跑!
“嗯?”
得意之情,还未保持一息,
就见庄闲挺起胸膛,一副凌然傲骨,顶天立地的模样抬指喝骂:
“田楚晨,士可杀不可辱!我辈军伍只有站着死,岂能教尔等卑鄙小人,诬陷!”
田楚晨一下脑子转不过来,只想着先杀了再说。
下一秒,眼眸瞬间被拖长的黑影笼罩。
“尔敢!”
下一秒,天空一道烈风袭来,锦衣刺绣,胸襟高耸的英武矫捷身姿,从远处一跃而起。
来人面容秀美,杏眼似古井清幽,高系的马尾,在烈风吹拂下,凌乱却不失分寸。
倒背一把长枪,在空中翻手,只一甩动,就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天而降,将四面八方的尘烟吹得四散而逃。
倏! 滋滋!
虚幻中,竟出现了凤鸣的声音...
人未至,枪已脱手,竟是以一种不算快,却又无法描述的速度,飞驰而来。
嘣!
长枪径直插在了两人中间,迫使双方,急促地退出五步距离。
直到巨大的烟尘散去,一副凹凸紧致的女将落入场中。
姑射仙伸手握住枪杆,将其拔起,调转枪头,立在身侧。
“田军侯,你这是要杀了他吗?”
田楚晨足足三息,方才从惊愕之中转醒。
“姑军侯,你这是何意?你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不知道!”
“哦哦..那我跟你说,他...”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田楚晨:“......”
“他诬陷阮队率通敌叛国,擅自杀了阮志泽!”
“你可以走了!”
田楚晨一脸诧异:“姑军侯,他行的是私......”
“说了你不要说了,听不懂吗!退下去。”
田楚晨:...
古炎武此时也从远处跑了过来,一副事态严重,恐生祸乱的表情。
“住手!住手...”
“今夜军寨之中发生的事,我们也得到了消息,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先调查真相,而不是抓到人就杀了泄愤。”
田楚晨本就怒意难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敢跟姑射仙硬刚,但是面对古炎武,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说什么!你瞎了眼吗?孰对孰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判!”
古炎武露着微笑,朝着田楚晨点头,跑到了庄闲身前给他查看伤势。
“我问你话呢!”
“我说可以了!田军侯你可以下去了!”
姑射仙看向田楚晨的眸子里似乎能窜出火来。
一股独特的气质瞬间在其身上展露,压迫得周边营兵大气都不敢喘。
此刻最是诧异的人,就属庄闲了: 姑射仙与田楚晨不是都是军侯吗?怎么感觉地位、身份差这么多?
难道是因为田楚晨是个...舔狗?
也难怪庄闲会这样猜测,毕竟每次田楚晨看姑射仙的眼神,都有一种猥琐和畏惧,时而感觉纯洁,时而又满是欲望。
田楚晨没有与姑射仙对视,只是收刀缓缓退了一步,沉声说道:
“今夜庄闲突然回营,在军帐中与阮志泽发生冲突。”
“在我赶到及时制止的情况下,竟然当着我的面,将其削首。而理由只是他嘴中喊的:通敌叛国!”
“此事不止我一人见到,若想包庇这种擅杀同袍军官的人,还请给出合适的理由,不然我地藏营的军法将形同虚设!”
田楚晨说得义正言辞,却不敢点名道姓。
但是此事已经被挑了起来,不解释清楚,在军伍之中必然造成巨大影响。
不说军纪军律即刻坍塌,想来今夜之后,大家在背后议论一些闲话,也是难免的了。
就在两人都不退让,气氛一度沉重的同时,远处营兵,让开一条通道,一名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地走到了场中。
“谁说我地藏营的军法将形同虚设!”
“但有触犯军律军法的,下至徙卒,上到我蒋某人,一律按军法处置!”
田楚晨双眉紧锁,待听清声音,立即恢复严谨的神态:
“蒋校尉,说得对!”
“蒋校尉。”
“蒋校尉...”
蒋校尉环顾四周,缓缓点头:“田军侯,这件事我已经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你无需再操心。”
田楚晨:“是,蒋校尉。”
“你叫庄闲?”
庄闲左手扶着断臂,微微颔首:“回蒋校尉,庄闲正是在下!”
“好!”
“我刚刚听见你说,你要见我?”
“是...”
蒋校尉一身正气,站在场中,就如同是这座地藏孤峰的一根镇山石一样。
叫所有营兵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
“好,现在我来了,你有何事要见我?”
庄闲脸上没有喜悦之情,更没有因手骨断裂的惨痛模样。
正了正衣襟,挺起胸膛,似有一身傲骨地说道:
“我有天大的机要秘事,不得轻易泄露!” “哦?”
“嘶...”
围着的营兵纷纷倒吸凉气,却不敢当着蒋校尉的面议论。
因此短暂的嘈杂之后,迅速归于了寂静。
“庄闲,若是你敢胡诌诓骗我,可就不是简单的军法能保得住你的。”
“在地藏营,有的时候,我就是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