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气都是宁静的,只要小巷子里的小狗在乱叫,林木的书桌刚好面对窗户,夏日傍晚,打开窗,靠着椅子,吹着凉风,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啪!…
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夏夜的宁静。
林木靠近窗边坐直身子静静听着。
问你要点钱怎么了…你是老子生的…老子就算要你的命你都得给!
我没有!…你滚啊…
我滚!这是老子的地方,要滚也是你滚!
碰——急促有力的关门声。
林木心里一怔,起身就往外跑。
“妈,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去哪?…注意安全。”
林木焦急跑下楼,气喘吁吁望着没人的街道,四处寻找。
无果.....
林木跑累了就坐下来歇会,刚坐下,面前就递上一瓶冰镇可乐,抬头,看到的是,陈寄叼着烟,一手提着刚从便利店买东西的袋子,一手拿着可乐递在自己面前。
陈寄抿着烟口齿不太清晰的问“这么晚?出来吹风?”
林木看到毫不在意的陈寄,气哄哄的站起来“那你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为了抽烟?”
陈寄收回拿着可乐的手,夹着烟。
“怎么?今天吃枪药了?”
林木低头回避他的眼神,小声发声“今天吃枪药的是你吧”
陈寄听闻低头去探寻林木低头的表情,越靠越紧。
“你听到了?…所以你出来是因为我?…担心我?…嗯?”
林木抬头正好和陈寄对视上。
如果现在有仪器可以测心率,那林木的应该要爆表了。
林木噌的一下就推开了“对!…怕…怕你出门被拐。”
——
凌晨,黄昏的路灯下靠椅上坐着两个人,林木手边放着罐装可乐,陈寄拿着罐装啤酒靠着椅子四仰八叉的把自己架在靠椅上。
陈寄仰头灌了口酒淡淡开口“想问就问吧。”
林木双手撑在身旁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你....爸爸经常这样吗?”
陈寄捏紧喝完的瓶子出了口气“也还好,只是偶尔心情不好会这样,毕竟他也不常回来。”
林木转头望向陈寄小心翼翼的开口“疼吗?”
“啊?”
陈寄疑惑的转头正好对上林木的目光,这一刻陈寄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林木眼中有泪光,好像被打被欺负的是林木而不是他。
“不疼。”
林木没开口接,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陈寄。
这陈寄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真的,其实他不怎么和我动手,而且他也打不过我。”
林木默默移回视线只留下侧脸对着陈寄。
林木不说话,陈寄这会有点急了,眼巴巴的蹲到林木跟前解释“他真打不过我,之前我们打过一次狠的他没捞到什么好的,后面就不和我动手了。”
没有回应,只是林木的头埋的更低了些。
陈寄探头偷偷去瞄林木,还什么都没看见就听见‘啪嗒’一声,林木的泪水不偏不倚的落 在陈寄搭在林木腿上的手背上。
陈寄这会儿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林木的反应会这么大,陈寄第一次觉得这么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哄人这一点上陈寄还是没什么经验。
还好林木先开口了“可是我打不过他。”
这下陈寄知道为什么林木反应这么大了,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面对相同遭遇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回顾自己当时的境遇。 或许林木比他遭遇的还要难些所以才会听到这些就忍不住流泪吧。
陈寄伸手把林木捞到怀里抱着低声细语“好了,现在不会了,他再打你,我就帮你打回去,不会挨打了。”
林木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陈寄耳边传来“可是,我耳朵已经坏了,我...我听不清了。”
陈寄心里一紧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似的,他想起徐芳的那句‘我儿子耳朵不太好’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不太好。
现在再多的话语好像都无法抚平身体上承受的伤痛,陈寄只能把林木抱紧在怀里,抱的再紧些。
在这一刻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们都有了倾诉的对象,有了大声哭泣的放纵。
——
第二天早上林木顶着红肿的眼睛起床了。
徐芳把打包好的两份早餐推给林木“你上次说吃不饱,要两份,带着,你这眼睛…”
还不等徐芳问完林木拿起早餐就跑了“好的,谢谢妈妈。”
楼下陈寄骑着车在等。
林木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的很低,往前走,晃眼间,一个鸡蛋出现在了面前。
“敷敷吧。”
林木这才抬头把早餐递给陈寄“给你,多拿了一份。”
陈寄接过早餐,一只手颠了下,一手拍着后座“车费都交了,上车吧。”
林木这回顺脚就上去了。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失态。
毫不意外这次又是掐点进教室,好在今天老梁还没来,顺利进班。
陈寄走在林木后面,拽了林木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前面贴近他耳边“今天下午篮球比赛记得去看。”
林木突然被拽有点懵懵的“好。”
得到了回应,陈寄才松手让林木回座位。
李煜指着两位质问陈寄“你们?又一起上学?”
“离的近…不行?”
“行行行。”
李煜转头就和周寂白告状“你看他们两,现在都快天天黏在一起了!”
周寂白头也没回却精准评判“习惯就好。”
李煜见没人和自己同一战线只好气愤的看书去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许默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等他们一起去篮球场,周寂白很自然的将位置让给了许默坐。
收拾妥当,陈寄看着林木的方向。
李煜很无语的明白了陈寄的意思“林…”
还没等李煜喊完,陈寄就已经动身走过去了,在林木旁边停下,弯腰贴近耳边。
“林木,我们要走了。”
林木转头,因为离的太近左脸和陈寄的鼻尖相擦而过,陈寄不太自然的摸了摸鼻尖。
林木更是紧张的差点红了脸“好。”
李煜拉着就近的许默就往外走“走走走。”
周寂白就默默跟在许默后面。
这场比赛也不出意外的打的很漂亮。
胜利后的喜悦围绕着五人,李煜提议今天去“老地方”烧烤,没人有异议,那就出发。
到地方之前,林木一直都以为‘老地方’是指之前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到了后才知道那个地方就叫‘老地方’,虽然他们也常来,但这个名字…和地方…都略显破烂。
‘老地方’在小巷子最里面,一共有两层,旁边树枝藤蔓都爬满了墙延伸到了二楼平台,一楼正门口是一块大的拉门,右边竖着挂着木质竖着的牌匾——老地方,还摇摇欲坠。
李煜靠着左边墙一跳,一摸,钥匙到手,开门,一气呵成“来来来,我们去二楼烧烤。”
一进门李煜开了灯,一楼里面摆满了位子,中间还有一个小舞台,从右边楼梯上去就是二楼露台,还挺大。
林木第一次来略显生疏,陈寄跟在他后面介绍着“这里之前是个清吧,后来废弃了,老板是我们朋友就把这地方丢给我们跑了。”
林木转头要解释“跑了?”
陈寄把他们顺路买的吃的放在桌子上“嗯,跑了,说要去北漂,历练历练。”
林木顺势坐下“那叫走吧?”
陈寄耸肩“抛下这里和我们不管,不就是跑了。”
“嗯”…
李煜拿着汽水放在他们面前“好了别聊那些了,快来烤串了。”
“好。”
林木跟着陈寄到烧烤架子旁。
陈寄拿过林木手里的东西“我来就好。”
林木只好走到李煜旁边,帮他解串。
“不用了这么点我自己来就行。”
“好。”
林木又走到许默那边,帮他洗菜。
周寂白拿过林木手上的菜,挤到许默旁边。
“没事,这边我来就好。”
“好。”
环顾四周无处可去,林木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陈寄旁边。
“想帮忙?”陈寄侧身靠近林木。
林木像得到肯定一样一个劲的点头。
“嗯,想。”
“帮我扇风?”
林木拿起扇子就开始扇烧烤碳。
陈寄挑逗的看着林木“你扇它了,那我怎么办?”
林木拿着扇子不知所措“啊?”
陈寄靠近林木,假模假样正经“可是我好热。”
林木赶紧拿着扇子给陈寄扇风。
陈寄一脸明爽的享受着。
——
“弄好了,坐下吃吧”……
看林木放下筷子,陈寄偏头贴近耳边问“吃饱了?”
林木点头坐好“嗯,我吃饱了。”
“要不要先回去?”
“不用,听你们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行。”
林木听着听着也无所事事,眼睛开始乱瞟,这不就瞟见有意思的了,周寂白把拿过来的烧烤放自己碗里把葱挑干净才放许默碗里,起初林木还只是惊讶周寂白的细心,后来林木就发现他们两一直用的同一个杯子!
桌子上太乱大家又都在聊天没人发现,但林木看着看着就觉着不对了,周寂白明明有自己的杯子但他一直喝的是许默的水,期间他还把自己的杯子推远了些,他明明就知道喝的不是自己的杯子!
林木发现了后眼睛更不敢再乱瞟了,乖乖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
大家都没喝酒,所以散场的时候都很清醒,都是各回各家,但是因为林木和陈寄顺路,所以他们是一路走的,其他三个就各自分开,但是中途有谁会折回去送谁就不得而知了…
木木日记——
他好像对我有点好。
今天和大家相处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