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 第1章 第一眼是想靠近的感觉 宁夏市的夏天是燥热的，天光也要比平常更久些，时针指过7点，都还有亮光，一辆小型卡车装着行李开进小区楼下。 到三号楼，卡车停下，后面还跟着一辆轿车，副驾率先跨出一双被黑裤遮了一半的厚底高跟，向上看去是一身丝绸制的黑色装，套装上面是一张未抹粉末的脸，在中长微卷的黑色头发的修饰下有些不严而怒的感觉，意外的是她开口的声音是温柔的。 “师父，麻烦搬到5楼右边那个房子。”徐芳嘱咐着搬家工人。 她碰巧看到轿车下来的司机在帮着搬行李“老刘，你先回吧，这边他们来就行。” “好的，徐总。” “林木，你上去先把门打开。”徐芳提高了音量，好似怕他听不到一样。 林木搬着一个小箱子，排头上楼去。 “跟我走吧。” 搬家的时长没有花费太久，至少天还没完全黑。 徐芳有条不紊的收拾着家里，还不忘嘱咐林木。 “木木，你今晚先别收拾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学校报道。” 回应她的是一阵静音。 徐芳放下手中的衣物，走到林木房间门口“木木？” 林木这次回头站起来“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叫你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林木乖乖点头，从箱子里拿起睡衣“那我先去洗澡了，妈妈。” “好。”徐芳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 鸣夏，天气晴朗，新的开始，太阳都显得没有之前那样毒辣了。 高二走廊外梁臻带着林木走进教室。 “安静，吵什么，都上课了”班主任梁臻用眼神无差别扫射着学生，效果是很有用，教室里安静了不少，这会才开始介绍林木。 “这是我们班来的新同学，叫林木，从云城转来的，是位成绩不错的同学，你们跟着多学学。” 高二突然转来新同学，大家不避免的有些好奇，底下开始叽叽喳喳。 “哇哦，新同学长的不懒嘛” “哇靠，成绩还好？” “都高二了还转学？” …… “停停停，你们要想了解下课再说，现在是上课时间”梁臻观望了一下班级，最后指着班上最后一排最后一个空位“林木你先坐陈寄旁边吧。” “好的。”林木背着书包走过去。 梁臻刚转头又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等下，林木你还是坐前面吧。那个…”梁臻推着眼镜认真挑选着“李煜你坐陈寄旁边，林木你坐李煜的位置。” 李煜一脸懵逼“啊？” “啊什么啊，不乐意是吧？不乐意就.....” 不等梁臻说完李煜已经把桌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抱着走了“乐意！我乐意！” 林木这才在第一排坐下。 “小周周小齐齐～我来咯~”李煜一股脑把书包塞进抽屉，还不忘语言骚扰一下。 陈寄一把推开了想靠过来的李煜，前桌周寂白更是嫌弃的瞥一眼就回头了。 “我靠，不是吧，我这刚回归组织还不能感受一点温暖的回应了吗？”李煜看了眼推开自己的陈寄，转身努力去拽前面的周寂白渴望得到关怀“不是吧！我才走几天，组织就没有我了？” 比周寂白先开口的是老梁“李煜！刚回去你就不老实，扯什么扯啊！你要讲什么来和我讲” 李煜立马老实坐好，等老梁转回去继续讲课，李煜才小声的控诉“不是吧，老梁盯着我你们竟然不讲！” 陈寄拿着书耸耸肩，头都没偏“组织刚刚已经给你提示了。” 李煜激动的挥手演示着刚刚陈寄推他的样子“这也叫提示？” “李煜！”老梁把书摔在讲台上。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的李煜一激灵就站起来了 “诶。” 预料发生的太快，陈寄都快压不住向上的嘴角了。 老梁把下滑的眼镜推上去“站后面去听课。” 李煜只好拿着破烂的数学书去到后面的老位置。 陈寄还没来得及收回笑意抬头就对上了林木的目光，触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陈寄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甚至还上挑着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对上的目光，怎么说呢有种早就预知到你会看我的轻佻和自信。 这是林木没预料到的对视，所以他先一步的移开了视线。 林木的小心翼翼让陈寄不禁想起了昨晚在阳台看到楼下努力搬行李的他，好像和他妈妈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不知道是心里作祟还是怎么着，林木总觉得自己移开目光后，那个人还在看着这边。 ...... 下课铃一响，教室就像打开了音响一样，音量直线飙升。 碰巧语文课代表坐在靠后的位置，好死不死还有一个很欠的同桌。 “你让我出去！”王蔷拿着手上的作业本，瞪着正在奋笔疾书却挡在她面前的刘伟。 “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等我写完这一点你再交吧？”刘伟头都没抬，手也没停。 “我就不，今天上午早就提醒你了，不听，现在知道着急了，全班就你一个人没交了，等着被罚吧！” 刘伟抬头，手上还挂着笔指着王蔷“诶，你！我....”刘伟这下刚好瞟见前面的林木“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新来的那个也没交。” “得了吧你，人家今天才刚来。” “刚来怎么了，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他就在了，你不会还包庇吧 。” 刘伟像逮到什么把柄似的，声音都足了不少。 陈寄挑眉注意到这边的对话，眼神自然而然的就飘向了对话中的对象。 林木单手撑着左边脑袋背对着这边一点都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 王蔷被林伟逼急了没办法，开始尝试叫林木交作业。 “林木！林木！”这声调不算小了，但在下课同学们激昂热情的攻击下也削弱了不少。 一声、二声、三声...... 陈寄眉头微皱，偏头盯着。 李煜看到扒在后门的许默，心下了然“陈寄打球去。” 周寂白先一步从后门出去了，李煜也是迫不及待的跟着飞走了，陈寄站起来略微踌躇了一下，随后抬步向前。 咚咚--林木顺着叩桌面的手向上望去。 陈寄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林木嘴角微微动着“语文作业。” 林木有些不解发愣了一下但还是从桌上的书堆里翻出作业，递给他。 陈寄看着递过来的作业又看回林木，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自然的接过作业，转手刚好递给到跟前好不容易挣脱同桌的王蔷。 “陈寄！干嘛呢，就等你了，能不能点。” 李煜敞开嗓子放开喊着，打断了王蔷对他们两无意的打量。 “来了。” 林木看着王蔷抱着作业而陈寄空着手跑出去，迷惑的感知着这一切的发生。 出来了李煜还不依不饶的追问“刚刚干嘛呢，怎么就还非得从前门出？” 问起这个陈寄定眼想了会，随后勾嘴随意答了句“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李煜嘴里嚼着这几个字看着跑向球场的陈寄，满眼的不信。 “周寂白你说他这是助谁呢？” 相对于李煜满脸的疑惑和求知欲，周寂白显的淡定多了“不知道，可能....”这会周寂白注意到了篮球场边坐着的那个人留了句“助自己吧。”就直奔那个方位去了。 “啊？”放任他们两离开李煜都没明白陈寄到底助的谁。 —— 太阳都落山了 林木原本拿着刚从小卖部买的学习用品在回教室的路上，一声喊叫让他停了脚步。 “牛啊！陈寄”，篮球场上，陈寄进了一个半场三分球。 林木怔怔的看着篮球场上肆意潇洒的少年，意气风发的投球，自信且张扬的散发着魅力，阳光也给足了他偏爱，照在他身上就好像渡了一层光。 这一刻陈寄在林木眼里犹如金子一样会闪闪发光… 半个时钟下来，再热情年轻的孩子也抵不住，30几度的热浪。 少年们排排坐，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都开始疯狂补水。 瓶子里的水顺着脖颈一路向下肆意流淌着。 陈寄单手拿着水瓶灌着，眼睛盯着小卖部的方位。 李煜过来搭上他的肩，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看什么呢齐哥?” 陈寄拧紧瓶盖“总感觉刚刚有人在看我” “让我看看，是哪位同学觊觎我家齐哥。” 李煜装模作样的往前面走一步。 陈寄被逗笑轻推了下李煜“得了吧你。” 李煜顺势后退几步指着他，歪头看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周寂白，“诶!说不定真有呢，你说是吧，小周总？” 周寂白闻言耷拉着的身影坐起来，疲惫的面容全然显现，也许是真的累了，他胳膊半节撑在后面上一节阶梯上面，轻飘飘来了句 “嗯”。 “不是吧？谁给我周总搞成这样？以前打球也没见你体力这么差呀？李煜三两下就闪到了他旁边不怀好意的上手摸他的手“不会是虚了吧？” 周寂白头一回忘了反驳，低头看着李煜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突然想到，昨晚的手好像比这更细比这更白，他应该是个不爱吃饭的..... 李煜看着盯着自己手发愣的周寂白，感到困惑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周寂白，因为在他认识周寂白以来从没出现过这样的狼狈。 周寂白怎么说也是少爷，家里不愁吃穿而且他自己脑子也好使，所以他一直都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李煜只能向陈寄投去求助的目光。 别看陈寄每天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也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不是的，他和周寂白不一样，他虽然脑子也不错但他没有优越的家庭甚至要为家庭过度付出所以他独立的很早，不是有钱人家养起来的肆意自信而是什么都经历过后对什么都有经验的游刃余再怎么说他也要比他们要年长几岁，所以李煜还是会下意识的求助他。 陈寄拉开李煜的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好了人家熬夜复习的秘密被你知道了，你还不赶紧回去复习，你要是还不及格老梁有得说你了”。 “卧槽，你不说我都忘了”李煜急忙忙的奔出操场。 陈寄在周寂白旁边坐下双手撑在后面撑着身体，迎着舒适的晚风享受着“觉得烦就拒绝吧。” “但是....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 木木日记—— 今天搬到外婆家了，虽然外婆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喜欢这里，这里的夜晚不会那么的安静，房子也不会那么的深不见底，我喜欢这个家比那个家要喜欢。 今天路过操场看到他在打球还挺好看的。 第2章 想要了解更多的你 徐芳在门口敲着林木的房门“木木起床了?木木?”没有听到回应，林母推门进去走到林床旁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被子“木木?起床了，要上学了。” 林木睡眼惺忪的发出嗯哼的音调，不想起床的无力感布满全身，但林木还是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揉揉眼睛，呆毛还翘着，全然还一副没醒的模样，回答的却是“好的，妈妈。” 林母这才放心的去厨房捣鼓早餐。 林木穿好校服拿着书包从房里走出来。 “洗漱好了?快来吃早餐，一会让老刘送你去上学。”林母一边摆盘一边还不忘提醒。 林木看着桌子上的热的三明治和牛奶坐下“不用了，妈妈，这里离学校很近不用刘叔送。”说完就着牛奶咽三明治就开始吃。 林母听着儿子的坚持也就没反驳了。 林木吃东西一向都很慢，但是要上学他比平时吃的要快些，即使这样他也是一点没剩都吃了。 林母看着比平时狼吞虎咽的林木忍不住开始叨“说了早上来不及就让老刘送，你非不肯。” 林木没有接话，依旧头埋的很低继续吃。 林母叹气看着软柿子性格的儿子没办法只能妥协。 “我以后还是给你包好，你带学校去吃吧。” 林木这次抬头了，喝了口牛奶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看着林母“谢谢，妈妈。” 林母听着儿子的回应，终于有了笑脸。 去学校的路上，林木看了眼手表开始小跑起来。 一道急促的自行车刹车音在林木耳边响起，一辆自行车停在了前面，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陈寄一脚放在车上，一脚放在地上保持平衡，偏头看着林木欠打的问“同学?你这速度可赶不上上课的铃声。”陈寄向林木示意着自己的后座“同学一场，搭你一程?” 林木习惯性的拒绝“不用了，谢谢。”饶过陈寄往前走。 陈寄骑着车追了上去“你确定？今天第一天可是老梁的课。” 林木前行的脚步终于停下，转身，开口。 “你确定能赶到?” 陈寄一个急刹车，扬眉，笑意浓浓“准时准点!” 林木拽书包的手收紧了些这才抬腿上车。 陈寄身体向前倾，一整个蓄势待发的模样。 “抓稳，走了。” 刚开始林因为惯性晃了一下，下意识的抓住了陈寄的书包。 陈寄感受到了力量，开始加速向学校前进… 陈寄说的没错确实准点到了，铃声响起同时，他们正好站在了教室门口，但不巧的是今天是老梁的早自习，他比铃声还要早到教室。 六目相对，里面的人不开口，外面的两个也不吭声，听取鸦声一片… 老梁瞪了眼他们。 “你们两还挺会踩点” 林木习惯性的向后缩，陈寄感受到了，向前一步，挺直身子。 “老梁，怎么说我们也不算迟到吧。” 老梁看到陈寄这不着四六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 林木这时默默来了一句“老师，我们下次会早点到的。” 老梁刚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一副败下阵来的模样“行了行了，回座位吧。” 陈寄听到许可，更是张扬的回座位还不忘笑呵呵的回应“谢谢老师。” 林木也跟着一边微微弯腰致歉一边回座位。 老梁看到林木，欣慰的给予一个肯定的眼神，转头看到陈寄，表示不想看这贱兮兮的样子… 放学后的教室略显空旷，林木收拾好东西往外走，正好撞到上次在后门的许默。 “打球去？” 林木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用力听着他们的对话。 李煜和周寂白都自觉的拿起书包点头，唯独陈寄没动。 “不去，今天我搞卫生” 许默焦急的走到陈寄身边，像是求自家孩子迷途知返一样输出“陈寄，陈哥，这次我们还说要教训一下上次打脏球的三班，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啊…”说着说着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模式。 陈寄看了眼周寂白犹豫着“要不等我搞完卫生?” “啊呀，陈哥等你搞完卫生天都黑了啊～” 许默还是不依不饶的求着。 李煜也不着急看着这位合格的说客，周寂白更是放任着许默的行为。 林木折返而归，站在陈寄对面郑重开口“我帮你搞。” 这下大家都看向林木，时间好像禁止了几秒。 接受到目光，林木缓缓补充“谢谢你，早上带我。” 这下好了大家的目光一致移向陈寄。 陈寄不自然的耸耸肩“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林木还以为陈寄觉得自己搞不定，立即上前一步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陈寄。 “我可以的，你放心。” “不是，我…”不等陈寄说完，许默就兴奋的推着他往外走。 “谢谢你啊，同学，下次请你吃饭。” 那两位自然也是跟着走，边走李煜还不忘八卦“带什么，带他上学?他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周寂白眯着眼睛盯着许默推陈寄的动作随意答着“这谁知道。” “你就不好奇?” 周寂白盯着许默的小爪子，跑过去追上他们“好奇。” 李煜跟着后面追。 果然，搞完卫生，天也渐黑了。 林木回到家，灯没开，没人在家，他就直接进自己的房间了。 与此同时楼下。 “诶呀，我的梨!”林母焦急的看着自己手中一袋的梨子散落一地，袋子烂了，捡起来抱在怀里，又捡不完，怀里梨子一多，弯腰就掉，就在这焦急万分的时候，陈寄很巧的路过了。 “阿姨，我帮你拿吧。”陈寄捡起地上剩下的梨。 林母看到有人帮忙眼睛都在发亮“谢谢，放我这边吧。” “没事阿姨，我给你送回去吧，我刚好也住这边。” 林母本意想拒绝，奈何袋子烂了实在是不好拿，只好承了这番好意。 到家门口，陈寄敲了敲门，但没有反应。 “我儿子耳朵不太好，又喜欢待在自己房间，估计这会是不会开门的。” 陈寄听着，立刻从林母手上接过剩下的梨子。 林母瞧着眼力见好的小伙子会心一笑“对了，看你穿的校服，我儿子应该和你是一个学校的。” 门开了，林母招呼着陈寄往家里走。 动静不算小，林木开门出来，正好看见，林母留陈寄下来吃饭。 林木打断他们两的推辞“妈妈。”回头，四目相对，正好瞧见。 “儿子，这校服应该是你们学校的吧？”林母指着陈寄的衣服。 林木默默接“我们班的。” “啊？你们班?…”林母愣了一下“哦，这赶巧了，刚刚路上他帮我拿梨来着，既然这样就还是留下来吃饭吧，反正一个班也熟，正好也谢谢你。”为了不给陈寄拒绝的机会，林母直接走去了厨房。 陈寄着急的从沙发站起来“阿姨…” 林木拉回陈寄“就留着吃吧，我妈不会做很多菜的。” “啊？” 林木一脸淡然的在沙发上坐下“她只会做三道菜。” 陈寄默默的跟着林木坐下小心翼翼的开口“只会?” 林木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是的，只会，她以前觉得做饭麻烦，没怎么做过，后来为了我学了三道，所以是只会。” 陈寄木讷的点头“哦哦”。 三道菜，很快就做好上桌了。 林母看着陈寄略带期待的眼神“阿姨不太会做，你见谅哈。” 陈寄很上道的，吃了很多菜并且还表示做的很不错，真是身体力行的证明。 但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林木在心里对陈寄默默竖大拇哥… 一顿饭下来，林母对陈寄更是赞不绝口，陈寄回去的时候，林母还坚持要送。 “不用了，阿姨，我就住楼下，真不用送。” 林母听到住楼下更是兴奋“住楼下，那感情好啊，以后常来阿姨这吃饭哈。” “好的，好的，谢谢阿姨…” 林木站在旁边插不进嘴，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位依依不舍的告别，表示‘他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有了这次照面，平日里林母自然也会注意到陈家了，听着邻里们的评价和自己的所见，林母已经把陈家摸的差不多了，有时觉得过分的时候还会和儿子分享。 “欸，他爸这副样子我看陈寄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看儿子在听，林母讲的起劲 “听说他爸还有家暴行为，你说这简直是......”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林母一下就收住了，小心翼翼看着林木。 反观林木本来就白的皮肤现在加上黯淡的眼神，更是显得病态十足，关键是林木还冷不叮的补上“丧尽天良” 林母听到，心疼的泪水都要溢出眼眶了，坐过去紧紧拥抱着林木，嘴里还停念着“对不起”… —— 打完球后大家都各回各家只有许默说着要送周寂白回家。 长长的小路两边栽着密密麻麻的大树遮挡着月光只有路灯照亮着回家的路，路灯下也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 一路上许默叽叽喳喳的围绕着周寂白不停的转，周寂白很少开口只是听着，或许是注意到了比平时更沉默的周寂白，许默停在他对面认真的看着他“周寂白，你不开心吗？” 周寂白闪躲着许默的眼神，绕过许默向前走，但是依旧走的很慢。 许默追着周寂白“可是你今天话很少，打篮球的时候也劲劲的”。 “我打篮球一直这样。” “不是的，你之前.....” 周寂白突然停下来出声打断许默“我之前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和你一样”周寂白说着越来越贴近许默“对谁都这么热情。” 许默又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不等周寂白起身，许默垫脚双手环抱住周寂白的脖子贴的更紧“对，我就是对谁都热情，但是我今天只是想见你”。 周寂白微微蹭着许默肩膀的衣服没开口。 许默用力抱紧着周寂白“我就是喜欢你，你躲着我也没用，反正我已经学会打球了而且和他们很熟了，以后我天天叫他们打球，看你往哪里躲。” 周寂白手慢慢爬上许默的背，随即抱紧 “好，那我以后再也不躲着你了”。 木木日记—— 他今天送我上学了。 第3章 再靠近一点点 这天体育课，林木和往常一样和大家一起上课但是没有参加跑步，所幸最近学校组织篮球比赛，体育老师的重心就会有所偏移。 今天只跑了一圈体育老师就放大家解散了，只是喊那几个要比赛的多练练，同时也让班上同学多多参与，没了体力折磨大家肯定是呼声很高，表示就算不上场也一定会去支持的。 还好学校在这节上体育课的班不多，还有打球的位置，在东边，林木在西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坐下，开始，看书… 在没有围栏的篮球场，篮球除了到篮球框总是会去到各种地方的，比如现在就在林木脚边，但它不是飞过来的，而是从地上滚过来的，悄无声息，但林木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林木拿起球，抱着，一步步朝篮球场走去。 篮球场那边。 李煜摆摆手“你扔过来就行。” 林木皱眉，加快了脚步，小跑过来，到他们跟前已然有点喘不过气。 陈寄走过去接过球“谢谢。” 李煜看着气喘吁吁的林木表示“不是让你扔过来吗？”。 体育课就林木特殊可以不做一切剧烈运动，虽然老师没说什么，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林木肯定是身体不太好，毕竟看他那瘦瘦弱弱的样就知道。 林木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解释 “啊…?…” “人家这不是为我们找想，要是砸到人怎么办?”。 陈寄把球扔给李煜。 李煜接过球，一手拿着，另外一只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歉意“也是哦”，就这样还不忘对 林木表示感谢“谢谢啊。” 林木一脸懵逼的看着变脸的李煜一时也不知怎么回应只能摆手“没…没事”。 小小插曲一下就过去了。 但林木没有回原来的位置，而是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他们打球。 在陈寄下来中场休息的时候，林木悄悄走到陈寄旁边。 “刚刚…谢谢你。” 陈寄靠着椅子四仰八叉的坐着，仰头看逆着光的林木，眯着眼睛，嘴角淡淡笑着。 “要真谢谢我，明天去看我比赛?” “好。” 陈寄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有了承诺，心里装着事，时间就过的格外快。 篮球比赛看的人不算多，只有两个班自己的人，因为现在还只是班与班之间的淘汰赛，要是后面三强比赛可能看到人会多些。 林木拿着水，站在本班这边，人长的高又瘦又白很难不显眼，陈寄一眼就看到了，还朝他挥了挥手。 帅哥的招呼，一呼百应，大家都热情的回应着。 竞技运动，会格外的容易牵动人心，以至于场下的氛围很好，加油的声音如洪水般倾涌而出，带动运动员们的气势也好起来。 对他们来说球场如战场，既然已经上场那就要拿出看家本领，不然就是输。 比赛评分正焦灼时，对方球员又已运球到篮下，上蓝，陈寄一个弹跳，拍下，直接盖帽。 “啊啊啊啊啊…好帅…我靠…” “啊啊啊啊…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卧槽…卧槽…卧槽…” ……… 场上的气氛达到顶峰，就连不擅长运动的林木都觉得热血沸腾。 陈寄盖帽后的转身面对观众席，正面迎接着属于他的呐喊，听到夸张的夸赞，还会低头莞尔一笑，然后继续奔向属于他的战场… 林木看着在球场上游刃有余的陈寄，眼底的笑意直达心底，那一刻林木觉得自己好像不再身处嘈杂的人群中，好像观众席只有他一人，独自欣赏着，这拨人心弦的画面… 比赛结束，人群开始散去，许默闻着味就过来了“赢的漂亮啊。” “你来的是真快。” 大家平时一起打球多了关系自然也不错。许默偷偷摸摸的靠近周寂白，把手上的水拧开给他，还悄咪咪的夸着“打的特别好，特别帅！” 周寂白喝着水，嘴角有盖不住的笑意。 大家还在打闹时，没人发现，陈寄已经悄悄跑去观众席了。 陈寄在体育场内仰头看着坐在上面观众席的林木。 “怎么样？有兴趣试试吗？” “我?” “对呀，我看你平时也不运动，试试投篮应该可以的。” “嗯，好。” 林木站起身往出口走。 “你去哪?” 林木收到陈寄疑惑的眼光，指了指那边楼梯“那边楼梯下去。” 陈寄看着那50米开外楼梯上挤满了人。 “那多麻烦，你直接从这下来呗。” 林木走过来靠着栏杆迟迟没有动身。 “怕高?，没事，你下来我接着你。” “不用…我可以。” 林木一鼓作气，翻越栏杆，跳。 沾到地面有些重心不稳向前倒去，陈寄一手环着林木前面一手扶着林木的腰，等着他站稳。 感受到力量的林木转头看着陈寄咧着嘴笑着。 “是挺可以的啊” 林木借着陈寄的力匆忙起身“我只是有点没站稳。” 陈寄戏谑的逗着林木“哦…没站稳～” 林木有些急了“你还教不教!” 陈寄看林木气的作势要往外走，赶紧上前拉回来哄着“教，教，我教。” 说教，那就是真教，投篮姿势，准头手感… 李煜看着莫名和谐的画面攥着周寂白的衣服表示要解释“他们两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周寂白扯开李煜的手“你之前也是这么问的。” 李煜听到后理解为“我靠，他们早就勾搭上啦?” 还不等周寂白开口回，许默先一步反驳“那怎么了，林木人蛮好的好吧，上次还帮陈哥搞卫生呢。” 李煜听到更是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时候勾搭上的!”还不忘气愤的补充“陈哥怎么能这样?” 许默拉开李煜又放在周寂白肩膀上的手，用眼神扫视李煜“总比和你勾搭好吧，人家至少成绩不错，你?” “我怎么了!我除了学习，那那不行…”李煜说着说着就要和许默‘大干一场’的架势，手刚碰到许默身上，周寂白就拍开了。 “好了，好了，还回不回去了。” 双方这才罢休，李煜拿起书包往外走，回头一看周寂白没动。 “你不是说回去吗？怎么不走?” 周寂白瞟了一眼往反方向走的许默。 “你先回吧，我还有事。” 李煜也懒得理他了“行行行，我自己回好吧。” 天边还泛着红晕，回家的小道上，一个男生追着另外一个男生… 周寂白快跑几步追上许默，一把拉过来，迫使他停下，许默还是倔强的把头撇在一边。 周寂白赖心的掰过许默的脸捧着面对自己，哄着。 “好啦，别生气了好不好?” 许默拍开周寂白的手“我又不是生你的气，你不需要哄我。” 周寂白宠溺看着小孩子气的许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吧，今天谁惹你了？我可不信是因为刚刚的事。” 许默委屈的看着周寂白，小脸皱巴巴的不开口。 周寂白赖着性子轻轻哄“和我说说…好吗…嗯?” 听着听着许默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周寂白抬手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 怀里许默闷闷的声音传来连带着抽泣断断续续的“我爸妈他们不想一起过了...我...我知道他们感情一直都....一般....但是我没想到会这样。” 许默抬起头来看着周寂白“他们都说当初要不是有了我，他们根本就不会结婚，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出生的。” 周寂白认真捧着许默的脸郑重的说“我不知道你父母如何看待你的出现，但我要你记得，我，周寂白，需要你的出现，你的陪伴，你的一切，所以无论怎样你都要陪着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周寂白用拇指轻轻擦去许默的的泪水，轻若的哄着“听清了？会做到吗？嗯？” 许默双手环抱住周寂白的腰，脸紧贴在他胸口上方“我会陪着你的。” 周寂白用力回抱许默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安抚着。 —— 回去的路上，陈寄斜挎着书包，和林木并肩而行。 “怎么感觉还不错吧？不会很累吧”。 林木斟酌着回应“嗯，还行。” 这个回答在陈寄看来就是否定“还行？什么叫还行，你肯定是还领悟的不够透彻，这样以后体育课你就跟着我，我带你多感受感受运动的魅力。” 林木努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行。” “然后你还可以多看看我们打球，说不定越看越感兴趣呢。” “嗯，好。” 夕阳西下，他们两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在油柏路上照映着就像剪纸画一样栩栩如生。 木木日记—— 今天他教我打球了，他为什么要教我，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第4章 安慰的话语 夜晚的空气都是宁静的，只要小巷子里的小狗在乱叫，林木的书桌刚好面对窗户，夏日傍晚，打开窗，靠着椅子，吹着凉风，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啪!… 玻璃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夏夜的宁静。 林木靠近窗边坐直身子静静听着。 问你要点钱怎么了…你是老子生的…老子就算要你的命你都得给! 我没有!…你滚啊… 我滚!这是老子的地方，要滚也是你滚! 碰——急促有力的关门声。 林木心里一怔，起身就往外跑。 “妈，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去哪?…注意安全。” 林木焦急跑下楼，气喘吁吁望着没人的街道，四处寻找。 无果..... 林木跑累了就坐下来歇会，刚坐下，面前就递上一瓶冰镇可乐，抬头，看到的是，陈寄叼着烟，一手提着刚从便利店买东西的袋子，一手拿着可乐递在自己面前。 陈寄抿着烟口齿不太清晰的问“这么晚?出来吹风？” 林木看到毫不在意的陈寄，气哄哄的站起来“那你这么晚跑出来干什么?…为了抽烟?” 陈寄收回拿着可乐的手，夹着烟。 “怎么？今天吃枪药了？” 林木低头回避他的眼神，小声发声“今天吃枪药的是你吧” 陈寄听闻低头去探寻林木低头的表情，越靠越紧。 “你听到了?…所以你出来是因为我?…担心我?…嗯?” 林木抬头正好和陈寄对视上。 如果现在有仪器可以测心率，那林木的应该要爆表了。 林木噌的一下就推开了“对!…怕…怕你出门被拐。” —— 凌晨，黄昏的路灯下靠椅上坐着两个人，林木手边放着罐装可乐，陈寄拿着罐装啤酒靠着椅子四仰八叉的把自己架在靠椅上。 陈寄仰头灌了口酒淡淡开口“想问就问吧。” 林木双手撑在身旁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你....爸爸经常这样吗?” 陈寄捏紧喝完的瓶子出了口气“也还好，只是偶尔心情不好会这样，毕竟他也不常回来。” 林木转头望向陈寄小心翼翼的开口“疼吗？” “啊？” 陈寄疑惑的转头正好对上林木的目光，这一刻陈寄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林木眼中有泪光，好像被打被欺负的是林木而不是他。 “不疼。” 林木没开口接，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陈寄。 这陈寄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真的，其实他不怎么和我动手，而且他也打不过我。” 林木默默移回视线只留下侧脸对着陈寄。 林木不说话，陈寄这会有点急了，眼巴巴的蹲到林木跟前解释“他真打不过我，之前我们打过一次狠的他没捞到什么好的，后面就不和我动手了。” 没有回应，只是林木的头埋的更低了些。 陈寄探头偷偷去瞄林木，还什么都没看见就听见‘啪嗒’一声，林木的泪水不偏不倚的落 在陈寄搭在林木腿上的手背上。 陈寄这会儿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林木的反应会这么大，陈寄第一次觉得这么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哄人这一点上陈寄还是没什么经验。 还好林木先开口了“可是我打不过他。” 这下陈寄知道为什么林木反应这么大了，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面对相同遭遇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回顾自己当时的境遇。 或许林木比他遭遇的还要难些所以才会听到这些就忍不住流泪吧。 陈寄伸手把林木捞到怀里抱着低声细语“好了，现在不会了，他再打你，我就帮你打回去，不会挨打了。” 林木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陈寄耳边传来“可是，我耳朵已经坏了，我...我听不清了。” 陈寄心里一紧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似的，他想起徐芳的那句‘我儿子耳朵不太好’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不太好。 现在再多的话语好像都无法抚平身体上承受的伤痛，陈寄只能把林木抱紧在怀里，抱的再紧些。 在这一刻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们都有了倾诉的对象，有了大声哭泣的放纵。 —— 第二天早上林木顶着红肿的眼睛起床了。 徐芳把打包好的两份早餐推给林木“你上次说吃不饱，要两份，带着，你这眼睛…” 还不等徐芳问完林木拿起早餐就跑了“好的，谢谢妈妈。” 楼下陈寄骑着车在等。 林木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的很低，往前走，晃眼间，一个鸡蛋出现在了面前。 “敷敷吧。” 林木这才抬头把早餐递给陈寄“给你，多拿了一份。” 陈寄接过早餐，一只手颠了下，一手拍着后座“车费都交了，上车吧。” 林木这回顺脚就上去了。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失态。 毫不意外这次又是掐点进教室，好在今天老梁还没来，顺利进班。 陈寄走在林木后面，拽了林木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前面贴近他耳边“今天下午篮球比赛记得去看。” 林木突然被拽有点懵懵的“好。” 得到了回应，陈寄才松手让林木回座位。 李煜指着两位质问陈寄“你们?又一起上学?” “离的近…不行?” “行行行。” 李煜转头就和周寂白告状“你看他们两，现在都快天天黏在一起了!” 周寂白头也没回却精准评判“习惯就好。” 李煜见没人和自己同一战线只好气愤的看书去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许默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等他们一起去篮球场，周寂白很自然的将位置让给了许默坐。 收拾妥当，陈寄看着林木的方向。 李煜很无语的明白了陈寄的意思“林…” 还没等李煜喊完，陈寄就已经动身走过去了，在林木旁边停下，弯腰贴近耳边。 “林木，我们要走了。” 林木转头，因为离的太近左脸和陈寄的鼻尖相擦而过，陈寄不太自然的摸了摸鼻尖。 林木更是紧张的差点红了脸“好。” 李煜拉着就近的许默就往外走“走走走。” 周寂白就默默跟在许默后面。 这场比赛也不出意外的打的很漂亮。 胜利后的喜悦围绕着五人，李煜提议今天去“老地方”烧烤，没人有异议，那就出发。 到地方之前，林木一直都以为‘老地方’是指之前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到了后才知道那个地方就叫‘老地方’，虽然他们也常来，但这个名字…和地方…都略显破烂。 ‘老地方’在小巷子最里面，一共有两层，旁边树枝藤蔓都爬满了墙延伸到了二楼平台，一楼正门口是一块大的拉门，右边竖着挂着木质竖着的牌匾——老地方，还摇摇欲坠。 李煜靠着左边墙一跳，一摸，钥匙到手，开门，一气呵成“来来来，我们去二楼烧烤。” 一进门李煜开了灯，一楼里面摆满了位子，中间还有一个小舞台，从右边楼梯上去就是二楼露台，还挺大。 林木第一次来略显生疏，陈寄跟在他后面介绍着“这里之前是个清吧，后来废弃了，老板是我们朋友就把这地方丢给我们跑了。” 林木转头要解释“跑了?” 陈寄把他们顺路买的吃的放在桌子上“嗯，跑了，说要去北漂，历练历练。” 林木顺势坐下“那叫走吧？” 陈寄耸肩“抛下这里和我们不管，不就是跑了。” “嗯”… 李煜拿着汽水放在他们面前“好了别聊那些了，快来烤串了。” “好。” 林木跟着陈寄到烧烤架子旁。 陈寄拿过林木手里的东西“我来就好。” 林木只好走到李煜旁边，帮他解串。 “不用了这么点我自己来就行。” “好。” 林木又走到许默那边，帮他洗菜。 周寂白拿过林木手上的菜，挤到许默旁边。 “没事，这边我来就好。” “好。” 环顾四周无处可去，林木最后还是选择站在了陈寄旁边。 “想帮忙?”陈寄侧身靠近林木。 林木像得到肯定一样一个劲的点头。 “嗯，想。” “帮我扇风?” 林木拿起扇子就开始扇烧烤碳。 陈寄挑逗的看着林木“你扇它了，那我怎么办？” 林木拿着扇子不知所措“啊？” 陈寄靠近林木，假模假样正经“可是我好热。” 林木赶紧拿着扇子给陈寄扇风。 陈寄一脸明爽的享受着。 —— “弄好了，坐下吃吧”…… 看林木放下筷子，陈寄偏头贴近耳边问“吃饱了？” 林木点头坐好“嗯，我吃饱了。” “要不要先回去？” “不用，听你们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行。” 林木听着听着也无所事事，眼睛开始乱瞟，这不就瞟见有意思的了，周寂白把拿过来的烧烤放自己碗里把葱挑干净才放许默碗里，起初林木还只是惊讶周寂白的细心，后来林木就发现他们两一直用的同一个杯子! 桌子上太乱大家又都在聊天没人发现，但林木看着看着就觉着不对了，周寂白明明有自己的杯子但他一直喝的是许默的水，期间他还把自己的杯子推远了些，他明明就知道喝的不是自己的杯子! 林木发现了后眼睛更不敢再乱瞟了，乖乖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 大家都没喝酒，所以散场的时候都很清醒，都是各回各家，但是因为林木和陈寄顺路，所以他们是一路走的，其他三个就各自分开，但是中途有谁会折回去送谁就不得而知了… 木木日记—— 他好像对我有点好。 今天和大家相处的很开心。 第5章 你想去吗？ 林木放学回来就看见徐芳收拾好了东西摆在客厅。 “妈妈，这是?” 徐芳拉着林木坐下“林木，妈妈要回美国了…你知道的妈妈在那边也有家…” 林木早已习以为常“好的，妈妈。” 徐芳拉住林木想起身的动势“但妈妈放心不下你…” 徐芳还没说完，林木就急着反驳“您不是说先等我高考完吗？” 徐芳用手安抚着林木“是，是等你高考完，没让你现在去美国，但是这段时间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自己生活肯定不方便，妈妈在外滩买了栋小别墅，请了阿姨，你去那边住会方便很多，有人看着妈妈也安心。” 林木低头不愿再去看徐芳的脸“我…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别人。” “那边…”还没说完电话响了，本来徐芳没打算接但是看了眼备注还是接了，接电话前还不忘补充到“你再想想，那边条件好，住着舒心些。” 林木看着母亲在窗边接电话，脸上有藏不住的笑容，他就没再打扰了。 “妈，我出去走走。” “这么晚…注意安全…”。 … 林木走在每天和陈寄回家的小路上，这回没有目的地。走着走着不自觉就到了‘老地方’，抬眼一看，他在二楼。 林木上到露台就看到陈寄双手抵在露台上半靠着面朝里，所以林木一上来陈寄就看见了。林木走到陈寄旁边，两人就这样相反站着挨着，陈寄开了瓶汽水给林木。 “今天晚上怎么想着来这了?”。 “在家无聊，出来透透气。” 林木猛灌喝了口汽水后缓缓开口“陈寄。” “嗯?” “我妈要回美国了。” 陈寄这回有了反应转过身面对林木。 “你也去?” “没有。” 陈寄略微点头了然，这才转过身和林木并肩而立。 “那是…舍不得?” “没有，她以前就长居国外了。” 这次陈寄没接话。 “她说给我安排了新的地方住，让我搬去。 她说那里很好，很大，还找了人照顾我。” “你想去吗?” “我?…不知道，但是她说那里很好很舒适很适合我。” 陈寄转头盯着林木再次开口“我是问你，想去吗？” 这回轮到林木没接话了。 沉默就像今晚谈话的基调，从头贯穿到尾，我们都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却不曾开口。 但是对林木来说无论是否说话都不重要只要陪着他就好，因为好像这样他也会心安些。 陈寄自私的想要林木留下，但是他也知道那对林木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陈寄先一步打破了沉默“林木”。 林木寻着声音看着陈寄的嘴张张合合“别人选的和自己选的是不一样的，只有自己选的才不会有怨恨，才会平静的接受。” 林木嘴里跟着呢喃细语“自己选…” 陈寄不愿再继续这样呆下去，他害怕，怕自己会开口让林木留下，虽然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想要林木留下，可是朋友的离开会这样是很正常的，他这样想着。 “不早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陈寄先一步走，林木看着陈寄的背影愣神。 陈寄没听到动静回头看林木“不一起走吗？” 林木这才抬腿跟上。 回家，徐芳已经睡了。 第二天早上林木起的比徐芳还早，他学着徐芳一样准备了早餐。 徐芳起床看到桌上的早餐愣住了。 “你这是?” 林木把早餐推到徐芳面前“妈，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我觉得在这里也挺好的，谢谢您帮我安排别的住处，但是我不想去，我就想在这。” “可是…”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我想自己选。” 徐芳看着第一次坚定拒绝她的儿子，没有再过多说什么了“行吧，你有事就找老刘，我那边太远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林木这才松了口气“好，谢谢妈。” 自从陈寄和林木一起上下学后，陈寄就没骑车了，两人靠腿上下学，还好离得近。下楼林木看见陈寄在等，走过去，一抛，三明治和牛奶落在了陈寄手上。 路上陈寄吃着三明治，第一口就觉着不对。 “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你做的?” “没，便利店买点。” “阿姨今天不在家?” “平时她也是手机上订的早餐。” “这你都吃的出来?” “我看到了。” … 秋天刚来，徐芳就已经走了，这里就剩下林木了，一个人的生活他适应的很快，唯独在做饭方面有些欠缺，他可以顿顿在外面吃，但偶尔也想在家里自己做做。 第6章 一起做饭 林木提着瓶瓶罐罐迎着秋日晚风走在回家的小道上，青石板路因为刚下过雨还透着湿漉漉的泥土味，空气中还弥漫着水汽，打湿着因太阳晒过石板散发出的热气，这样一来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勾的人情绪都欢快了不少。 路灯下照亮了陈寄的身影，带着帽子叠着卫衣的帽子让人看不清，只有路灯照亮着那半张脸，嘴里还叼着烟，但林木看到的是回家的路上只有他一人。 “陈寄” 卫衣的帽子随着抬头的动作向后滑去，看清来人，陈寄后退了些灭了烟，不经意的用手扇了扇烟雾，林木只能走的再近些尽力去看清他的情绪。 “陪我吃饭吧，我一个人还不太习惯” 林木晃着手里的袋子，也晃动着陈寄的心。 只这一句话，人就被勾走了。 回家后陈寄靠在门边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看着看着陈寄就看出不对了，林木几乎每个调料都要拿起来一个个去看瓶身的字，那切菜的样子更是不用说了，土豆那么厚一块怕是不用熟了，但林木硬是没吭声，陈寄也想看看他最后能做出什么样的来。 忙碌间，火光席卷了灶台，在白瓷板砖的加持下，火势显得有些吓人，陈寄一个箭步就上来了，有条不紊的一手拿锅盖压住火势一手护着惊吓中的林木。 看到一言不发的林木，陈寄一下就来劲了，靠在灶台边挑眉“原来你不习惯的是做饭啊。” 林木不自然的理了理自己，尴尬的有些找不到事做。 陈寄故作意外的发声“你不早说!” 责怪的语气让林木更加不好意思，想开口的话语都变得苍白“要不，我点…” 话还没说完，陈寄就凑过来盯着他憋着笑意“还好，我比较习惯——做饭。”在林木的目视下他蹦出了最后两个字。 不知是靠的太近还是不清楚他在讲什么，林木迟迟移不开对视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他们都紧张的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他们还在做饭，只有那深不见底的黑色还隐隐透着自己的影子，这是第一次林木在意起了自己的面容，觉得还不够好看，紧张和在意的情绪爬满全身，击退着多巴胺的增长，林木先一步移开的对视，证明着这场争斗的结局。 —— 多次来到周寂白家后，许默已经熟练的换鞋，进房间，书包一丢就是躺。周寂白好像早已习惯他的动作，只是无奈的笑笑拿着菜去厨房，开始今日的做饭。 饥饿战胜了懒惰，许默闻着香味就被勾去厨房了，身子紧紧靠着周寂白的背，抵着脚，脑袋放在他耳边蹭“哇哦，是鸡汤！”周寂白被他蹭的受不了，反手回抱着许默拉到面前，贴着他的额头轻声开口“你不是说想喝吗？” “我的意思是给你补补” “给我补？”周寂白不满的抬头看着许默，手还扒拉着他的衣服“昨天不满意？”许默笑着拍开他的手，扬着脸质问“什么啊，我说的是你最近学习太辛苦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要补补，你想什么呢？。” 周寂白看着他得逞的表情，微微低头勾嘴笑着，许默很欠揍的踮脚故意在他耳边补刀“当然，太虚了也不好”手还撩拨着他的胸腹部，许默最是知道怎么撩拨周寂白了，一个拥抱，一句情话，一个摸摸，他都会忍不住....... 鸡汤还在外面温着，房间的门紧紧关着，里面的人也紧紧贴着，周寂白身体力行的证明自己的“不虚”，他紧紧拥着许默，嘴和手都没闲着，许默被亲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用手推着他“周....适.....”稍稍喘口气，还没等许默回过神来，衣服都被扒的已经不剩什么了，周寂白把许默欺压在身下，贴在他耳边细语“虚不虚试试不就知道了."许默被亲的气都快喘不匀了，哪还能听清他在说什么，要是听清了，估计要拼死反抗了。 因为许默清楚的知道撩拨他之后自己都不会太好受，但是明早还要早起......... 陈寄做饭还是很有经验的，三菜一汤分分钟就上桌了，林木边吃边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陈寄看着心灵受伤的林木这么接受不了，还很‘贴心’的给他夹菜“多吃点，以后就习惯了”。 “陈寄！” 陈寄第一次看到林木生气的模样，但他觉得怎么感觉还怪有意思的，林木应该是很少生气的不然这会也不会生气也只是自己憋着没有下文，但陈寄还是很识趣的求和了。 “不会做饭怎么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会的事情，这很正常，你要是想学我教你就好了，就当是在你家吃饭的报酬了。” 有来才会有往，他们的心在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悄无声息的，有种子在慢慢的发芽。 木木日记—— 我看他一个人我怕他就不吃饭了，就叫来家里了，但是我不会。 他做的饭还怪好吃的。 第7章 不再能听见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的，寒假这就提上日程了，最后一堂课是梁臻的,他拿着个背包就来了，讲完昨天卷子剩下的部分就停下了“行了，你们好好收拾东西吧” 看到他的背包同学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梁老师，你不会比我们还想放假吧” 梁臻其实算是个年轻的教师所以和学生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他在学习方面抓的紧但是该玩的地方他会全力支持，例如之前的篮球赛他还会亲自去加油，他说学习是很重要但又不是只有学习所以他说出什么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对呀，我也想放假好好放松一下，这不是要提前进入放假状态嘛，这样放假就不用适应了，就像我上班也会提前进入上班状态这样就会快速进入状态，凡事都是一样的嘛。” 这还是很容易接受的，所以大家就开始收拾起来了。 下课铃一响，陈寄先一步收拾完走到林木旁边“明天继续？” 林木跨上书包和陈寄并肩往外走“好。” 周寂白和李煜也紧随其后，有了前几次的相聚，现在他们对于林木的加入也是高度适应了。 外面这雨都下了一周了也不见停，大家都熟练的拿出伞撑开，向雨中走去，只有周寂白迟迟没有动静，李煜看他没动还以为他是没带伞，便好心的要他和自己撑一把伞回去，但劝说无果最后还是周寂白拿出了放在书包里的伞，李煜这会有点不了解了“有伞你怎么不走？” 周寂白看都到这地步了只好撑开伞到雨中 “我等许默，你们先走吧”。 “许默！”林木看着大叫的李煜也见怪不怪了，毕竟在场的估计也只有他还相信陈默和周寂白是纯友谊吧。 陈寄也是一目了然“林木，明天记得等我一起去买菜。” 林木跟着陈寄的步伐回家“嗯，好。” 李煜看他们都走了，也就跟着走了。 许默出教学楼就看见周寂白撑着伞在那边等他，没顾着开伞，许默迫不及待地就冲到周寂白的伞下。 “你是在等我吗”周寂白先入眼帘的就是许默歪着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一时间竟忘了回答。 见他没回，许默眼睛一转就作势向雨伞外走去“哦，原来不是等我的啊” 碍着在外面周寂白只是拉着他的胳膊，把他禁锢在伞内“怎么还有别的陈默？” 许默没撑伞但还是有恃无恐的向前走“说不定呢，哪谁知道学校有没有别的班的许默”。 周寂白撑着伞结结实实的挡着许默，还不忘配合他“不会吧，我记得学校最帅的许默就是高二四班的啊。” 许默满意的频频点头表示十分的赞同“我也觉得。” 周寂白也是被这臭屁的模样可爱到不行，说说笑笑他们也到了许默家楼下。 在老屋旁的拐角里许默环抱着周寂白不肯撒手，周寂白也是很有耐心的顺着他的毛“明天接你出去玩？” “不要，明天下雨不想出门。” “这样啊，那明天给你打电话？” 许默抬头仰着脑袋看他专横的要求“打视频！” 周寂白莞尔笑着继而低头在许默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好，依你。” —— 晚上陈寄躺在床上还想着明天做什么菜呢，突然就被告知不做了。 信息的声音滴滴的响个不停，想要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戛然而止。 林木：陈寄，我明天有事出去一趟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陈寄：没事，后天吃也是一样的。 陈寄：什么事？要不我陪你去？ 林木：没什么，就是家里的事。 陈寄：好，明天下雨出门记得带伞，注意安全。 林木：好。 陈寄：晚安。 林木：晚安。 —— 第二天果然乌云密布，大雨不停。 睡到中午，许默还猫在被窝里迟迟不肯起，靠在墙上的手机正好对着许默，手机视频里的周寂白已经在尝试第十几次叫许默起床了“默默，你还不起来吃饭我真买来送你家楼下了”。 听到他要来许默这下终于乖乖起来了“不要，我现在就起来吃饭。” 许默爸妈不在家但有留饭给许默，他就拿着手机在家里晃，一会是餐桌一会是沙发一会是床上，其实他们没有聊不完的话题只是没有挂断视频，偶尔分享一下自己的事情就好像他们就在彼此身边一样。 最后还是周寂白看着视频里又趴在床上睡着的许默，他好像很喜欢睡觉，周寂白想着，盯着，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他没有挂视频直到许默的手机没电关机。 傍晚雨还是一直下个不停，陈寄想着晚上林木可能会回来吃，就出去买菜了，回来的时候菜都快被雨水打湿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淋到，陈寄担心着，收伞转头就看到，林木淋着雨回来了。 —— 林木裹着被子窝在沙发里，陈寄从厨房端来姜汤，看林木魂不守舍的样子，陈寄也没有问太多，看林木就着他的手喝着姜汤才谈谈开口“忘记带伞了？” 林木本身就不爱吃姜，对姜汤更是味道都有点受不了要不是陈寄在这，说不定他还真不会喝，喝了不到两口就皱着眉摇头表示不想喝了。 陈寄看他情绪不好也就没逼他喝了。 “我带伞了。” 林木突然的回答，倒是让陈寄有点措手不及。 陈寄帮林木裹紧被子在他面前低声安抚着 “嗯，记得就好，下次就不要再淋雨了。” 林木噌的一下挣开被子，抱住陈寄“陈寄，我好难受，你能不能哄哄我。” 林木的哭腔快要把陈寄给淹没了，但陈寄拼命挣扎着，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还小，他只是依赖我，不是.....不是喜欢.....对，不是喜欢。 得出一个可以接受的结论，陈寄才回抱住林木，他像一个尽职的大哥哥努力安抚着家里受欺负的小弟弟，他用手抚拍着林木的背，好像这样就可以抚平他心里所有的难受和痛苦。 那一晚陈寄抱了林木很久，久到他们都快要忘记他们还在紧紧相拥，陈寄很庆幸那晚的林木没有更近一步的话语，但他也很讨厌自己的退步，其实他自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但他就是不愿承认不愿摊开。 但感情本身就是两个人的事，林木躺在床上也懊悔着自己没说出口的表白，但他其实也看出了陈寄的不愿意，那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与其被拒绝的一无所剩还不如维持现状，林木贪心的想着。 第二天到傍晚陈寄也没有去找过林木，直到林母的电话打来，徐芳焦急的表示联系不上林木了，她刚刚才得知昨天林木是被他父亲叫过去了，不用想肯定是没落着好，今天联系不上快给她急死了，看平时林木和陈寄走的近所以来问问他，这会一天没看见过林木的陈寄也开始慌了。 陈寄见家里没人拔腿就往外找去，陈寄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穿但始终没见到林木的影子，心里和身体极限交织的情况下陈寄突然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在‘老地方’闲谈想去的远方一圈下来轮到林木，他说想去人少的地方有山有水有林子最好还有歇脚的地方，大家都笑斥他说的云里雾里，他无力的申辩“就像南山上面的观心亭一样，大家都去上面的养心阁了很少人会去观心亭但是那里风景也还不错。”...... 回忆的思绪带来了新的方向，少年迎着夕阳的尾巴去努力追寻前方的爱人。 观心亭在上山的一个岔路口的上面，没有很大但是有两层，楼梯还是向内旋转向上的，让整个亭子看起来像镂空的由攀岩在周围的树枝支撑起来的也一样。 林木站在二楼刚好可以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城市的夜景，那是很美，楼房交错星光点点都快让他迷了眼睛，眨眼间那个昨晚抱着安慰他的男孩就站在下面望着他，望眼欲穿也不过是这种感觉了吧。 “林木！”陈寄焦急的呼喊。 风来了，吹乱了陈寄的发丝也吹落了林木的眼泪。 如果说昨天还是没有捅破的窗户纸，那么今天就是开窗相望的坦诚交代。 陈寄在这一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别的，只想着抓住林木，无论以后的生活有多难过，但至少我们都曾努力过。 林木看着陈寄张张合合的嘴他看不懂也听不到，但他还是在这些字眼中努力找寻着直到他看到了，他看到陈寄嘴里的那四个字“我喜欢你”哪怕没有声音但在林木这里也‘震耳欲聋’。 连风都偏爱着林木同他一起奔向陈寄，比起风动更快到达陈寄怀里的是林木身体的温度。 “再说一遍。” 不用再多的解释陈寄比谁都知道林木想听什么。 陈寄贴在林木耳边一遍一遍的重复“我喜欢你。” 林木欢喜的听着，继而转头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第一次还略显生疏还没尝到味道就要退开了，陈寄立刻用手按回了他的脑袋，缓缓带着他长驱直入，唇齿相碰，黏泌不分。 一吻过后是温存的相拥，林木紧紧抱着陈寄好似这样他就不会感到害怕了“陈寄，我听不见了，我听不到你说喜欢我了”泪水夹杂着情绪倾涌而出。 陈寄用力抱着林木像是要把他揉碎在怀里似的，如果可以的话。 “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不知道陈寄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嘴里不断念着。 木木日记—— 我听不见了，但他说他喜欢我，好巧，我也喜欢他。 第8章 我们不说以后，只说现在 还好已经放寒假了，林木可以在家休养，去医院看过了，最好的治疗方案是去国外手术，徐芳听后立马就安排了，什么读书什么考试都可以再来但是不能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期，但毕竟是个较大的手术还是有风险的，没有人可以保证一定会成功.... 离林木去国外的日子不远了，但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这件事，陈寄怕林木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已经暂时搬过来住了，早上陈寄就先做好早餐再去房间里面叫醒林木，说着是叫醒其实每次都是陈寄轻轻拍林木让他有所感受，但林木每次都会耍赖的不想起床，翻个身就继续睡了，这个时候陈寄就会强行拉起还在睡梦中的林木，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拉着他去厕所洗漱。 这段时间他们都很少出门，就像平常的小情侣一样在家里腻歪着，陈寄尽可能周全的照顾着他，林木看在心里记在心里，也就这样受着。 白天陈寄都尽量的找事情陪他做，不想让他闲下来，不是教他做甜点就是和他一起打游戏或者是下棋他们在家里把两个人能做的几乎都做了个遍，到了晚上陈寄也会耐心的在林木的房间把他哄睡了之后再回自己的房间睡，但其实大部分时候陈寄都会在林木房间呆到很晚，陈寄就像看不够他一样，每天都要盯着林木看许久。 许默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便表示要来看看林木，但林木怕他们的吵闹会影响到邻居，就说和他们去‘老地方’，相聚在这里自然少不了吃的大家都大包小包的带着吃食来赴约，为了避免气氛低迷，陈寄一早就打好招呼不用刻意的不说话，这样一来其实和以前聚的时候也没相差多少。 后面许默、李煜和林木还用扑克打起了斗地主，周寂白和陈寄靠在露台边就这么看着他们打。 “他去国外你们怎么打算？”周寂白拿出烟盒倒出两根。 陈寄接过烟，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背对着他们点烟“没什么打算。” 周寂白瞥了一眼陈寄“没什么打算？就这么把人放了？” “他说不想说以后，先过好现在。” 陈寄吐出烟雾眯眼间他看到了那天的场景，陈寄怕林木在家里憋闷了就决定带他去南山散散步，走着走着就到观心亭了，他们在亭子的二楼耐心的等待着日出的到来，自从林木听不见后，陈寄也很少说话了大部分都是直接用行动表示，这会陈寄也只是让林木靠在自己身上再眯一会，林木闭着眼却先开了口“陈寄，我们不要说以后只说现在好不好。” 陈寄知道林木这是想说以后他去了国外就不要联系了变数太多了，陈寄第一次那么不想回应林木。 “陈寄。”林木的再一次开口让陈寄缴械投降了，他摆正林木的身体让他看着自己，在林木充满泪水的目光下点头了。 日出来了，光照在他们身上亮亮的，林木朝日出看去“好看的。” 陈寄没有记得那天的日出但一直都没有忘记那天日光打在林木身上的好看。 “你就不想他留下，国内不是也可以做。”周寂白的建议拉回了陈寄的思绪。 “想，但我更不想他为了我而留下，‘为了谁’这个太重了，最后会压着我们都喘不过气。” 陈寄先一步掐了烟。 天色渐晚，曲终人散，离别是今晚的主题，林木一一抱过他们“很高兴可以认识你们。” 许默先一步控制不住的流泪了，不愿被发现的他躲在了周寂白的背后，磨蹭过后陈寄还是牵着林木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周寂白明显感受到了许默情绪的低落，他拉住许默，停了脚步，摆正许默的身体对着他，他弯腰和许默对视着“默默，他会好的。” 许默的泪水一下就绷不住了，他趴在周寂白怀里难受的哭着。 “我们也会有分别的那一天吗？” 周寂白把许默的脑袋紧扣在自己胸前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那是最坦诚的地方“不会，我们百年之后也合于一坟。” 他们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去述说那千年都无法化解的难题，或许他们有一天会分开，会有新的恋人，会变心，但这一刻他们都深深爱着彼此，讲着海誓山盟，约定着未来，无惧着生死，这样就够了。有这样的瞬间便足以。 —— 在家的最后一晚，林木拉着陈寄不愿他离开，陈寄就这样在林木的房间躺下了，陈寄躺在被子上面，和林木面对着面，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看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这样多看几遍应该就不会忘记了吧。 时间临近零点，也不见他们有睡意，陈寄先一步用手盖下了林木的眼睛，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睡吧。 在陈寄用手轻轻拍着林木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哄他睡觉，渐渐的林木的呼吸逐步平稳，陈寄就这样将林木抱在怀里盯了一夜。 因为林木是特殊乘客所以会有专门的人带领，陈寄把他送到机场就好了，在机场的他们看起来没有了之前的那么的不舍，好似就像短暂的离别淡淡的离开，甚至林木最后走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拥抱，陈寄就这样看着他一步步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在外面看来林木的离开似乎没有给陈寄太大的打击至少他还是正常去上课，吃饭，睡觉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周寂白知道他不一样了，他变的不那么爱讲话了，之前那个喋喋不休的陈寄随着林木的离开而被带走了。 他说‘不说以后，只说现在’所以陈寄努力的把现在的每一天都过好，这样也算是兑现当初的诺言吧。 木木日记—— 我从不相信承诺，从不愿有期待，所以我们不要讲以后好不好，现在我们还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飞机起飞的那个瞬间我后悔了，我想我刚刚怎么能拒绝了他的拥抱，刚刚我想着不要太多会留恋，但现在看来没有也会让我想念，没有了这次拥抱我怕我会随着时间忘却我们拥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