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其远愣神,云紫音见他不动,便起身推着他。
“圣上,今日劳累许久,还是速回寝宫歇息吧,臣妾定不负圣上信任,做好北燕的皇后。”
只听“啪”一声,门关上。
萧其远站在门外愣神。
他,竟真被赶出来了。
他抬手,刚想敲门,屋中烛火瞬间熄灭,传来一声“臣妾已歇息”,便没了声响。
萧其远闷着一股气,在门口徘徊片刻,让人备了轿子去安定王府。
侍女绣心听着门外没了声响,又点燃了烛火。
“小姐,你为何要将圣上赶走?”
云紫音褪去凤冠钗环,轻叹一声,她与圣上的婚姻并非你情我愿,如此做,也是在告诉圣上,她对圣上绝无妄念。
“还有,绣心,日后要唤本宫娘娘了。”她盈盈笑,张开手臂。
绣心应着,伺候她更衣。
-
安定王府。
秋雪檀本想安寝,却听见一阵吵闹声。
谷雨走来,眉头紧皱,说是圣上来了,直奔暮风院了。
圣上来了?
今日可是他大婚,他不在皇宫洞房花烛,跑王府来作甚?
秋雪檀的睡意全无,披上披风,撺掇着谷雨一同爬上暮风院的墙头,看看他们作甚。
只见暮风院的院中摆放着一张矮脚方桌,下人们端着佳肴徐徐而入,萧寒暮叔侄二人从屋中走出,相对入座。
赵漠拿起一坛酒给二人斟满。
萧其远却嫌酒杯太小,命人拿来了两个大碗。
这是找萧寒暮饮酒来了?
若是喝醉,岂不是要宿在暮风院?
这……
秋雪檀屏息凝神,盯着二人。
谷雨站在墙下,轻轻拉着她的裙角,压低声音劝她回冬檀院。
但秋雪檀哪里肯错过这个热闹。
她搪塞着谷雨,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萧寒暮凝眉:“陛下,多饮伤身,你如此……臣担心……”
“母后那边皇叔不必担心,朕吃醉了酒便回宫,绝不在皇叔府上歇息。”
萧其远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萧寒暮愕然,只得陪他。
酒过三巡,萧其远才道出为何来此。
秋雪檀竖起耳朵,睁大眸子。
她听到了什么?
圣上大婚之夜,竟被皇后赶出了寝宫!
她强压着笑意,生怕被发觉。
萧寒暮不知是醉了还是怎么,听到这番话,也提起新婚之夜被王妃提和离之事。
一时之间,叔侄二人惺惺相惜。
秋雪檀耷拉着脸,抬手握拳,却不小心摔了下去。
一声惨叫在回荡。
“何人在那!”
萧寒暮一道急声,秋雪檀拔腿便跑,赵峰赶过去时,只看见一只小野猫。
“王爷,是只小野猫,可能是趁下人不注意偷跑进来的。”
萧寒暮挥挥手,赵峰便放了它。
叔侄二人继续晤谈,诉这新婚之夜的委屈。
一个时辰后,二人趴在方桌上,不省人事。
下人们将萧其远抬回皇家马车,赵氏兄弟抬起萧寒暮回了正屋。
“头一次见咱们王爷吃醉酒。”
“是为了王妃呀。”
跑回冬檀院的秋雪檀忽而打了个喷嚏,一个踉跄,扑在了门槛上,头顶了个大包。
她耷拉眼,心里满是怨气……
-
五日后,宣政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科状元宋崇舟,学贯经史,才通世务,授大理寺少卿。榜眼……探花赵旭,惊才风逸,文采斐然,授吏部主事……钦此。”
台下诸位进士领旨谢恩,接下官服,便退了出去。
宋崇舟抬眸,正巧撞上萧寒暮的目光,微微点头。
大理寺少卿?
萧寒暮勾唇,王妃的心上人在本王手底下做事,真是有趣。
新科进士们换了官服,戴上官帽,站在了百官身后,聆听百官奏事。
没过多久,晋王来了。
萧寒暮眉头紧锁,他来作甚?
侍卫推着晋王的轮椅,缓缓走入殿中,众人朝他望去,窃窃私语。
那不是晋王,圣上的皇伯父吗?
他怎么没返回藩地?
随着他愈来愈近,萧其远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他勉力笑道:“皇伯父,你怎么来宣政殿了?”
晋王抬眸,盯着萧其远看了半晌。
他不紧不慢道:“圣上尚未及冠,臣奉太后之命来辅助圣上。”
萧其远蹙眉,微微侧头,看向垂帘后的太后。
“可是母后的意思?”
太后点头,晋王是先帝的皇兄,又是圣上的皇伯父,多一位皇族人辅佐陛下是益事。
萧其远看向萧寒暮。
萧寒暮颔首。
萧其远不悦,但亦不能反对,只得说了句“日后便要仰仗皇伯父了”。
每一字,他都咬着牙,试图让文武百官察觉到他的不满。
晋王看向萧寒暮,冷笑。
萧寒暮眯起双眸,轻哼一声。
近几日,有大臣以圣上大婚为由,让太后放一部分权。
这都是萧寒暮的授意,连着几日,太后总以各种借口驳了他们。
但最后,还是无奈,应允百官会放一半的奏折给圣上批阅。
于是今日,便有了晋王归朝。
太后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帮手。
下朝后,百官散去。
晋王却叫住了宋崇舟。
“宋少卿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本王十分欣赏,可否赏脸,去王府饮茶?若是宋公子不嫌弃,愿意做本王的门生……”
“皇兄,你这招揽才人也太明目张胆了。”
萧寒暮快走两步,打断了二人。
宋崇舟是大理寺少卿,怎么能被晋王招揽?何况,他们宋家一贯不涉党争,对一切招揽唯恐避之不及。
晋王眯起双眸,萧寒暮莫不是想与他抢人?
“以免皇兄错付,本王有必要提醒一下皇兄,如今大理寺卿由本王代任。”
萧寒暮勾起唇角,傲气凌人。
什么?
他是大理寺卿?
太后怎会允?
晋王握了握拳,冷哼一声,让侍卫将他推了出去。
宋崇舟松了一口气,谢安定王替他解围。
萧寒暮不以为然,日后便要同在大理寺当差,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明日,可莫误了时辰。
他拂袖,大步离去。
宋崇舟望着他的背影,扬唇一笑。
他忽而想起什么,加快了脚步往宫门处走……
-
清风雅韵。
杜百恒又来了。
五日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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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四次。
秋雪檀坐在正对着柜台的方桌,双手托腮,看着杜百恒在李若兰面前极力展现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不过他每次来,待不了一个时辰便要走。
听闻,春闱放榜后,他未中进士,便接受了家中生意,整个人大放异彩。
“我还要回铺子查账,明日再来。”杜百恒指着一旁的糕点,“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他扭头冲秋雪檀拱了拱手,打开折扇,潇洒离去。
秋雪檀瞧着他做作的模样,轻叹一声,凑到了李若兰身旁。
“李姐姐,这个杜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
这一问,李若兰愣神。
不可能。
他怎么会对她有意?
绝不可能。
李若兰让她切莫胡说,杜百恒是燕京首富之子,家财万贯,是燕京闺秀们的追捧之人,何况,杜家亦不会允一个和离妇入门的。
他呀,就是一瞧见漂亮小娘子,喜欢与之攀谈几句,并不是什么有意。
秋雪檀眯着双眸,附耳道:“那李姐姐你呢,你是否对他有意?”
李若兰闻言,手中的毛笔落地,她黯然神伤,又连忙平静下来,俯身捡起毛笔。
“怎么会……我……”
她垂下眼睫。
是否对他有意?
她说不上来,不清楚自己的心。
李若兰的脑海中浮现杜百恒爽朗的笑容,她摇摇头,长叹一声,经历了一段宠妾灭妻的姻缘,她是不敢再成亲了。
男人,大都是那般。
不三妻四妾的男人,少之又少。
秋雪檀眨着双眸,萧寒暮日后也会纳妾吗?
不过,这与她有何干系?
反正,她才不愿做一辈子安定王妃,迟早要与萧寒暮和离。
-
竹溪村南,竹苑。
宋崇舟快马加鞭,在门前勒马,见栅门半开着,院子里寂静。
他凝眉,轻唤一声“阿檀”,却无人应答,便又唤了两声,依旧没有回应。
宋崇舟冰心凝神,小心翼翼走到堂屋,用力推开门,戒备地环顾四下。
屋中空无一人。
他低头,抹了一下桌椅,尽是灰尘。
这屋子,似乎很久没住人了。
阿檀去了何处?
莫不是搬去了那个新东家那里?
可阿檀并未告知他,新东家是谁。
如今,他中了状元,做了大理寺少卿,也想让亦徒亦友的阿檀沾沾喜气。
但阿檀自从送了那幅字,便再也没来见他。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李娘子表妹的身姿,忽而一怔,快马加鞭赶去清风雅韵。
待他赶回燕京,已入夜,清风雅韵虽未关门,但李娘子的表妹不在,又和上次一样,二人擦肩而过。
宋崇舟长叹一声,真是他多想了吗?
-
“阿嚏——”
秋雪檀回到王府,正想写一封信问问萧寒暮和离之事,却忽而打了个喷嚏,墨汁滴在宣纸中间。
她揉揉眸子,看着墨滴,犹豫片刻,便凑合着写吧。
写完后,由谷雨送去暮风院。
萧寒暮正在书房议事,瞧见谷雨来了,微微挑眉,接过信,拆开一看,阴沉着脸。
——王爷今日心情如何?可愿和离?
他冷哼一声,在宣纸背面写下二字“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