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拜九千岁所赐。”
时鹜寒凑到她身边,轻嗅她身上馨香味儿。
“若是这么不乐意偷偷摸摸,明日我去和你爹说,让他把你送去栀园。”
沈栀意抬手就打,“做梦。”
时鹜寒眼疾手快,捉住了她手腕。
“本座活了这二十几年,还没被人打过巴掌。”
上次在马车上,他还记得。
袖口幽香浮动,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挨了她一下。
沈栀意挣了挣,将手抽了回来。
“我的婚事都已经作罢,你还来干什么?”
“来找你麻烦。”
时鹜寒躺在了她膝上,“你这张脸真能招蜂引蝶,去了个探花郎,又来了个季承羡。”
沈栀意冷着脸,“怀璧其罪。”
他这样说过,今日季承羡也这样说过。
沈栀意之前不觉得如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大不了把玉璧藏起来就是。
可今日,她有种不一样的理解。
面对有心之人,藏起来好像也没有用。
她都不知道,觊觎玉璧的人,是什么时候惦记上的。
时鹜寒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喜欢季承羡?”
“不用担心,他娶不成你。”
沈栀意不意外,“有你在,没人能娶得成我。”
时鹜寒露出了个委屈的表情,“这次可不能怪我。”
“秦贵妃对你忌惮着,是她不想让儿子娶你。”
沈栀意低头看他,“你都知道,那你醋什么?”
“我屋里灯都没熄,丫头也没睡,你就急吼吼闯进来,非要你我之事被人知道,你才甘心?”
她不悦时鹜寒,所以时鹜寒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
这么简单的道理,可时鹜寒不懂。
在他看来,沈栀意这样生气,更像是想嫁嫁不成的发泄。
捏着她脸的手一松开,时鹜寒便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忍了。
迫不及待让她知道,自己都隐瞒了什么。
沈栀意眼睛一闭,脑袋一撇,视死如归一样。
时鹜寒顿时没了兴致,“是不是除了我,谁都可以?”
原本和他的这点事也不是第一回了,沈栀意消沉的那几天都已经没那么气了。
直到气也没用,不如再筹谋些别的。
可听他这么说,她真是压不住火。
攥紧的拳头朝他锤过去,时鹜寒立时捉住,没叫她打着。
沈栀意不甘心,抬腿踹在了他大腿根上。
时鹜寒冷不防她攻下三路,让她踹了个正着,从她身上歪倒在了床里头。
沈栀意一肚子的火气,“是,我嫁谁都行,就是你不行。”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水性杨花?那我干嘛不嫁江宥齐?”
“时鹜寒,你别忘了,我嫁不了你,是你的问题!”
时鹜寒看她是真气坏了。
他不是不明白,沈栀意是有挑选的。
江宥齐那等没底线的,配不上她,而她选的,不论是慕枫还是季承羡,都是不错的。
“别气了,是我说错话了。”
时鹜寒揉着她的细腰,手指不老实的朝里头探。
沈栀意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来月事了,别招惹我。”
时鹜寒手上动作顿了顿。
“软烟罗喜欢吗?”
“前日西北进贡了两斛螺子黛,你若是喜欢,我让人给你送来。”
沈栀意轻哼一声,“跟着千岁爷,我这日子过得比贵妃娘娘都舒坦。”
时鹜寒手指老实的放在她衣裳外头,大手贴在她后腰,阵阵暖意透进小腹。
沈栀意不喜欢这种仿佛要和他过日子的感觉。
她从时鹜寒身上下来,将窗户撑开。
“我今日陪不了你,你走吧。”
时鹜寒眼中闪过冷意。
可随即,他便起身环住了她腰身,从后头抱住了她。
“我陪着你。”
“今日什么都不做,让我抱会儿。”
沈栀意皱起眉头,觉得他奇怪。
上辈子他可没这么好性。
虽说心细记得她月事时间,可一般都是到了日子他就不来了,等她身子爽利了才上门。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吧,我困了。”
赶不走他,沈栀意就只能由着他抱着。
关上窗,两人躺在床上,时鹜寒倒是真十分老实。
沈栀意犯困,也不理会他,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沈栀意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晚舟进来伺候她梳洗,目光瞥见妆台上放着一只没见过的木匣子。
“这是什么啊?”
她打开匣子,里头赫然是五支螺子黛。
沈栀意愣了下。
晚舟瞪大了眼睛,赶紧将匣子合上,“我的乖乖哟,小姐,您哪里来的这么金贵的宝贝?”
“这东西可有价无市,听说是宫里贵人都不常赏给下人。”
“奴婢听说,只有黑市上才有这东西,是宫里人手脚不干净偷出来买的。”
沈栀意摸了摸额角。
她属实不清楚时鹜寒是怎么把这东西带出来给她的。
大概,他手脚不干净,也没人敢追究吧。
“别声张。”
她将那五支螺子黛拿出来,放进了妆盒里头。
“小贱人,偷东西就敢偷到大小姐院子里来了!”
沈栀意刚把东西放好,就听见外头陆嬷嬷嚷嚷。
她看向窗口,“怎么了?”
晚舟抱不平道:“小姐别管,陆嬷嬷今早起来捉了两个手脚不干净的婆子,正训斥呢。”
沈栀意轻皱了下眉头。
她原本想着,嫁出去之后沈家的事她管不着了,所以到了新宅之后,除了自己院子里的事儿,外头的一概不闻不问。
没想到,才这么一段时间,连她这儿都遭了贼。
“哪个院子窜过来的?”
晚舟道:“后厨过来的。”
后厨就是家中的大厨房,负责沈成林和许氏的餐食,也供给给各个院子里的下人。
这是许氏负责的。
她觉得不太对劲,后厨和采买向来都是府里重要的事务。
许氏虽然手段不灵光,可管事的本事也不差,之前旧宅里头管家也都是她负责,并没出过什么岔子。
沈栀意拿了只步摇戴在头上,“把人拎进来,给我看看。”
晚舟出去和陆嬷嬷说了声,陆嬷嬷便把人给压了进来。
“小姐,就是这两个婆子。”
沈栀意叫她们抬头,仔细看了看。
“我瞧你们面生,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跪在左边的婆子霎时哭嚎:“我们姐俩搬家之后,被夫人买进来的。”
“小姐哎,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偷家里的东西变卖。”
“我们是有苦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