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又给杨劲松发了个地址才关掉手机,虽然依旧像此前一样没有等到回音,但她预感到这次是不一样的。杨劲松和李之容的关系匪浅,他一定会过来找自己。
林珏就这样放轻松在家里等。等啊等,没过下午一点的时候就有保安打电话过来通知林珏。
别墅区的住宅隐私性都很好,除了每天站岗在外的保安之外其余安保人员也是素质极佳,非住户是不让进门的,混都混不进去。
林珏知道那个人是谁,在电话那一头说了声:“放他进来。”
十分钟后,杨劲松已经按照林珏给的门牌号找到了住处,独栋的别墅外有个小花园,里面种满了洋桔梗和某些不知名的绿植,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他在低矮的花帘门前站着,按了门铃。
没人出来。杨劲松心疑这是否又是林珏搞的恶作剧,便发了条消息:我到了。
二楼的落地窗刚好正对着小花园,杨劲松抬头一望正好看见那人向下俯瞰的瞬间,他屹立在那,林珏也移开了身子。
三分钟后,她终于姗姗来迟,穿的还是V字牌的睡衣,慵懒得很。
这么一对比之下,杨劲松显得有些局促,或者说是粗陋。他的气息有些乱,微喘着气,不消说,肯定是慌忙着赶过来的。
林珏本来想邀请他进去喝杯,顺顺气儿,可那家伙拗得很,一个步子也不肯挪,他说话时气息总是很稳:“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这么算下来,李之容失踪已经有月余了,自从上次警察局问话之后,林珏再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她也没打探过,但从今天她看见的那一幕来说,那个人多半是李之容。
杨劲松肯定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林珏猜到他不知道。可她还是问他:“今天早上你去学校了吗?”
杨劲松摇头,“早上临时收到消息,我就没去。”
林珏不喜欢过多的问东问西来打哑语,她直截了当地说:“今天早上我去了学校,看见有家长在外面闹事,我猜是这个原因才临时取消上课的。”
“就在学校?”杨劲松蹙着眉。
“对,瀚海出事了。哦不,应该是说有人出事了。”
杨劲松唇绷得很紧,他大概能听懂林珏这其中的意思,林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了解的并不比自己多多少,至少从他那里是问不出什么。
“你先别急,我的意思那也只是猜测,这也是最坏的打算。”
杨劲松完全没把话听进去,扭头就走。林珏知道他去哪里了。
瀚海的门口被各色车辆围得水泄不通,杨劲松从公交车上下来拼命挤了好久才抵达现场。的确是和林珏说的一般无二,两个家长跪坐在地上,后面便是血淋淋的横幅,摆明了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杨劲松又看见她了,她的脸变了好多,以前是鲜艳美丽,现在是年老色衰,一副颓败的样子。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人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杨劲松在原地停滞不前,任凭他如何劝说自己、开导自己,就是没有办法迈开那一步。他想:时刻保持距离才是最好。
很长一段时间内,周遭都像是静了音。他看见往日里瀚海的领导亲自出来劝说,双方意见不合起了争执。他看见那个妇人在角落里哭红了眼,嘴里大喊着:我要真相!我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然而无用。瀚海的领导放弃和这个疯女人沟通,转而跟她的丈夫理论了起来。杨劲松什么也听不见,后来那个男人亲自把他的老婆拖上了车,这件事就这样了了。
杨劲松的视线都模糊起来。他知道,李之容死了。
瀚海为了不让自身名誉受损,全面封锁了消息。就连李之容的同班同学都不知道确切的原因,更别说杨劲松和林珏了。
据说每个瀚海的员工都和瀚海签订了合同,如果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将会受到严重的惩罚。不仅是辞职那么简单,还会被索要赔偿。
杨劲松再次找到了蒋邑。
“李之容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相信你一点消息都没。”
作为校医,他当然也算作瀚海的一员,同样也签署了合同,保守秘密。
他或许本来不打算告诉杨劲松,只是模棱两可的语气:“这件事情你了解了也没用。”
杨劲松不管三七二十一,听见这句话就气急,双手撑在桌上,背弓着,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你是不是不告诉我?”
蒋邑叹了一口气,他明白杨劲松是怎样执着的一个人,不用杨劲松他说,他也会想方设法去调查,何必呢。
“李之容死了。尸体是在定江的下游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死亡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我了解到的就这么多。怎么死的,哪里死的,我一概不知。”
杨劲松了然,蒋邑到这程度上已经是知无不言,他立刻反应过来,“校外死亡的话,学校需要承担责任吗?”
蒋邑凝眉不语。
“闹事那天,我去过瀚海,见过那场面,瀚海显然是心虚了。毕竟捂嘴舞得那么严,都闹到了停课的地步。”
蒋邑耸耸肩,好言相劝道:“这些问题都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了,你上次还拿高考的幌子来挡我,怎么现在不演了?”
蒋邑想调节气氛,然而杨劲松不认账,他的脸很冷,像是冰窖里刚出来还未切割的冰块,冻人。
“小松,我觉得你真的不需要再执着于过去的那些事了。你一直说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但我现在还是必须要提醒你,你必须注意你的身体……最好心思单纯些,别被过去影响了。”
杨劲松听没听进去蒋邑不知道,但他头也不回。
一出校医室的门学校里就放起了广播:“下午第八节课,全体同学进行大扫除并布置考场,有分配任务的同学来发展中心102室领取资料。”
天气灰蒙蒙的就要下雨,几声惊雷摧残着白日天光,新学期的月考就要来了。
*
“林珏,今天下午去吃老街那家新开的泰式料理吗?”
徐千雪招呼着林珏,手上还在进行着清扫的工作。
“不去了,明天考试,今天回去复习一下。”
“哟,我们林大小姐啥时候也知道复习了,每次不是说裸考照样杀我们吗?”纪庭朝不知从哪里钻了过来,说着些阴阳人的话。
林珏直接翻了个白眼,“纪庭朝,你不干活的吗?”
“全班就你不干活,还把你能得来知道在这儿说闲话了。”
林珏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目的就是想让班委听见。纪庭朝气得想直接捂嘴。
“好好好,姐,姐姐,别说了,我马上去干,好吗?”
两人日常拌嘴。徐千雪和文惜两人在旁笑得合不拢嘴。
“珏姐都不去,我也算了,免得到时候被你们喂狗粮。”
好好的一顿四人餐变成情侣餐,林珏直竖大拇指,称文惜:做得好,咱别去掺和。
一节课的洒扫完成,累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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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是林珏。虽然表面样子做的足,但林珏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累着,她的活永远是最轻松的,最好装样子的,也是最快完成的。
她结束完工作和劳动委员打了声招呼就提前回了,今天走得格外快。往常她回家还要做点运动或者去上一节舞蹈课,但今天她就在阳台上来回踱步,手中捏着手机都快冒出汗来,她用卫生纸擦了一遍又一遍才敢打那通电话。
“喂?”
“妈,你们打算多久没来?”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嗯,明天就要考了。”
“好的。”
……
挂断电话,林珏迫使自己坐在书桌上。一想到刚刚那通电话还是心悸,明天就要考试,林珏怎么说也得抱个佛脚。
于是第二天早上林珏被闹钟吵得心跳直逼160,连秦叔都害怕她没起来打了一遍两遍电话,所幸她的手机离她远,声音又吵,林珏不得不起床去关掉那烦人的噪音。
时间比平常晚了五分钟,也还好。林珏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尽量在往常的同一时间上了车。
她今天没心思拿着镜子照呀照,好几篇文言文她都没背熟,现在正在翻看,想着能记一点是一点。
早自习时分全班人也同样看着语文背诵的文言文古诗,和往常的模样截然不同。
林珏真的不喜欢月考。明明国际部就和普通班实行着完全不同的教育体制,为什么还要和普通班一起月考,她抱怨已久,但又不得不被迫接受这种规则。
三十分钟过后各班学生陆续到达考场,本来林珏没戴眼镜,但怪就怪在杨劲松实在太扎眼,她早就记住对方了。
这是什么孽缘。
“考场位置不按成绩排的吗?”
林珏喃喃自语。
身后的女生小声开了口:“这次月考的顺序是随机的,据说以后高三的大型考试都按乱序来,学校要让我们完全适应高考模式。”
的确,如果按照顺序来的话,那么前后都是很稳定的,不会有那种陌生感。
林珏只能暗叹他和杨劲松的机缘太深。
语文考试还算顺利,林珏虽然背诵差,但至少不会让自己在试卷上留空白。
整整两个半小时的考试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写完后看见自己满满当当的字迹就心生满意。
但下午的数学就不一样了。林珏刚写完第三道题就手脚冒汗,这套题的难度已然初见端倪。
林珏光速浏览了整套卷子,很抱歉地说:她的确不会,后面的大题前两道写出来也不一定能算出来,更别说后面四道了,那是下不了笔的程度。
林珏出现了很明显的应激反应,她的全身都麻木起来,皮肤上也泛起红色的点点,更可怖的是,林珏发现自己居然握不了笔,她的右手一直抖动不停,偶尔还会抽搐。
她在想,一定就要通过这种方式吗?好痛苦,痛苦得死去活来。
林珏真的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她想和自己做心理斗争,一个小时后她的内心终于争斗出来个结果。
她举手,起身去了厕所。
这一路上,林珏走得颤颤巍巍,紧抿着唇像是要上战场一样。哦不,她正在经历酷刑。
她一定不要败在这场考试之中,一定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让自己的妈妈对自己再次失望,一定不要毁了自己……
林珏终于认栽了,大呼好几口气,她还是在厕所里翻出来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