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不速之客。
顾谌跟在顾钦雅身后探出头,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薄唇微微扬着。
随后他的一双桃花眼轻巧巧一转,才落到了处在正中心的江姜的身上,仿佛这才注意到有她的存在,目光也转在她脸上注视了两秒,仿佛这才将人认出,问道:“原来是安安呐,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因为他的出现,顾钦雅即便背对他,眼眸也微微向后一斜。
陈安安说不上喜欢顾谌,但她想对顾钦雅发疯时,可不会顾及是否有旁人在场,是否会因此丢人。
她只想立即就发泄掉自己的情绪。
在其他人看来,陈安安就像一只未经驯化的小兽,一旦事情不如她的心意,就会毫无控制地大吵大闹。事关顾钦雅则更盛,她就是故意要同顾钦雅对着干。
江姜一见到顾钦雅进来,立即指着屏幕向她质问道:“你一直在监视我?”
顾钦雅的目光这才随着她的动作落到那碎裂的屏幕上,但不影响播放。
只看了两眼,就知道了江姜为什么突然发疯。
她的目光转回到江姜的脸上,说:“那又怎样?”
不知从何时起,只要她和陈安安同处一室,和平相处不过两天,陈安安就要向她掏出爪牙和身体上的尖刺,与她锋芒相对。
前一晚顾钦雅才因为陈安安半夜突发逃跑而未休息好,此刻再被她胡闹一下,顾钦雅此刻只觉得眉心乱跳。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陈安安现在的性格实在是不可理喻,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顾谌看热闹中,在一旁充当和事佬温声劝江姜:“安安,你的病不是才刚好,要少动气。”
他的目光落到顾钦雅身上,为她解释:“况且姐姐这么做,也是因为关心你,担心你再出事。”
“之前你可是把大家都给吓到了。”
他还以为,这一回后,陈安安再也走不出医院了。
江姜的眸子在与顾谌对视上时,极快地微缩了一下。随后她却冷笑了一下,不顾众人的目光,胡乱推开人,冲出了办公室。
陈安安对顾家的公司不熟,江姜也只会一顿横冲直撞,她跑到了个无人的露台,捂着胸口蹲下,将头埋进膝盖里,仿佛已经喘不上气,十分痛苦难受。
同时她捏着手机,疯狂地拨打着沈抑的电话,但依旧无人给予回应。
但她似乎不死心,仿佛只要一直拨打这个号码,就能得到一丝回应。
她沉浸在自己固执的动作里。
直到一只手掌即将要落到女孩的背上时,江姜反应极快,立即受惊般弹跳了起来,没让他给真正碰上。
与此同时,一直被抱在江姜怀里的小白猫连同手机全部落到地上,摔得一响,打破了寂静。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几步,江姜差点摔倒在地。
至于落入到身后的人眼中的,是她拥有着一双十足警惕的眼睛。
江姜盯着来人,胸口剧烈起伏,但她的喘息没有声音。
跟来的人,是顾谌。
顾谌此人,江姜初步评价为,金玉其外。
而陈安安与顾谌并不相熟,毕竟他们之间毫无血缘,从小生活的环境也不同,就算是同处一室,也没有共同话题。他们二人间唯一的联系就仅是拥有共同的姐姐顾钦雅,仅此而已。
由于江姜忽然的松手,令系统附身的白猫落在地上,立在江姜和顾谌之间,仰头抬起眸子,用那双幽绿的眸子打量着顾谌这个人。人类在他的视角里俨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油光锃亮的黑皮鞋没把这只小猫当一回事,一脚踢在白猫的肚子上,将挡道的他别到一边去。
江姜用警惕的眼神望向他。
顾谌却主动往前走了几步,他身高腿长,轻而易举就将江姜逼到角落里,再无处可退。
绿植繁密茂盛的枝叶贴上江姜的背部,透过单薄的衣物,刮在皮肤上,觉得刺痛和发痒。
顾谌却不会在意陈安安的任何想法。
他瞥向摔在地上的陈安安的手机,手机的屏幕未熄灭,目光短暂落在显示出的备注上一刻后,长手一伸,将手机捡起来递回给江姜。
江姜正要去接,陈安安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捂着嘴咳嗽起来。她躬身蹲在地上,像是顾谌家中脆弱的病猫,死气恹恹地蜷缩在地上苟延残喘。这副样子实在狼狈且不好看。
对此,顾谌皱了下眉,似乎有些嫌弃她身上难以掩盖的病气,主动又退后一点,与江姜之间拉开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的手机留在了他手中,被他旋转把玩着。
顾谌忽然对她说:“安安,想见沈抑吗?”
做一个好意要帮助她的大哥哥:“要不要我帮你?”
他的话显然对陈安安有着极大的诱惑力。沈抑被顾钦雅彻底藏了起来,让陈安安找不到他的踪迹,也联系不上他。
江姜弓着的身体下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在将这些小神色都收敛了之后,她才迫切地仰头抬起眸来,那双眸子里还带着水润,用期待的眼神望向他,问:“你知道沈抑哥在哪?”
两人对视着。
这个季节的衣服单薄,顾谌能够看到江姜袖下的手五指紧握,在微微颤抖。
顾谌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在宠溺妹妹的哥哥:“当然。”
找不到沈抑的恐怕只有陈安安这个孤女而已。
陈安安无权无势,却倔强地要同唯一可以仰仗的姐姐顾钦雅撕破脸,难以说她是天真还是愚笨。
在顾谌眼里,她大约是一个愚蠢的人。
…
在外的林佳南得知消息后,大步冲到顾钦雅的办公室时,简直有些气急败坏:“她跟顾谌走了?”
这个陈安安简直不是个省油的灯。
助理宋宋在一侧弱弱地点头。
顾钦雅靠坐在椅背上,双目向上盯着天花板上。
思及陈安安跟在顾谌背后离开公司时,对她这个姐姐防备而又警惕的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兽在盯着天敌。即便冷静如顾钦雅,也不由得时而会心生烦躁。
顾谌说带陈安安出去散心,会看顾好她,保证会安全将她送回到顾钦雅手中。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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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安执意要跟着顾谌走。顾钦雅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竟然会以为顾谌会帮她。
不过顾谌有句话说的倒是对,陈安安的病才刚有所好转,状态并不稳定,不能再受到过多的刺激。在幼年经历过母亲的死亡后,顾钦雅不想再看见陈安安死在自己面前,再体验一遍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
陈安安是个会跑会动的大活人,顾钦雅也不可能一直把她拴在自己身边,限制她的行动。
若是陈安安病好了,就更是。
顾钦雅越是阻止,陈安安越会叛逆。
林佳南是在担心顾钦雅心里不好受,这个陈安安每次都是在往顾钦雅心里扎刀,她担忧地喊了一声:“钦雅?”
本来顾钦雅的亲缘就淡薄,这世界上若说还有被她真心在乎的亲人,也就剩下这么一个陈安安。
偏偏陈安安,她从来都不爱顾钦雅。
顾钦雅将手压在额头上,却说:“我没事。我先去医院看看爸爸,晚些你再跟我一起去顾谌那接陈安安。”
她与林佳南是多年伙伴,至于其他的,无需再多言说。
顾钦雅现在没那个心情。
林佳南见她不想再多聊陈安安的事,迅速将外漏的情绪收敛,只剩面上严肃,应了一声:“好。”
至于顾钦雅对顾慈安的看望,不过是例行问候。她与顾慈安虽然是亲生父女,但二人关系却实在不亲厚,父慈女孝的场面就更不会存在。
顾钦雅十三岁被接回顾家,她早已到了能知事的年纪。她是个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孤女,却又遭逢母亲离世的变故,一夜之间,她的心智就长大了不少,为人处世相比同龄人也要成熟许多。
而顾慈安掌控顾氏集团,他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顾钦雅便做好这个继承人。
硬要说,他们的父女关系更像是上级与下属,或者老师和学生。
十几年来,二人就互相保持着不亲不近的距离感。
但顾慈安不介意,顾钦雅也不介意。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确实十分相像,无论相貌,还是脾性。
顾慈安在病房窗户前搬弄花草,自从顾钦雅能独当一面后,他就退居幕后,安心养病。但若不是医生的通知书,很难从顾慈安身上看出重病的态度。
他自己也对这病不在意。
顾钦雅则坐在椅子上给他削水果,不一会儿,果盘就被装满。
可没人去吃它们。
顾钦雅只是觉得无聊。
顾慈安问了:“我听说,安安的病好了?”
顾钦雅就答:“嗯。本来要带她来见见你。”
可是陈安安跑了。
而顾慈安对于陈安安的印象,也就是个枯瘦的小女孩,是个可怜孩子。顾钦雅喜欢,就让她养着。
顾慈安如今已不会干涉顾钦雅的任何行动,但他提醒道:“别玩脱了,最后再后悔。”
他明白顾钦雅不是铁石心肠,她对陈安安有感情,将人放在自己的庇护伞下,并且不屑于掩饰。
但也是因此,会被人惦记上。
顾钦雅极快地“嗯”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