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韩秀莲早就被她剖解死猪的样子吓到了,面对她递来血淋淋的猪心,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出利索了。
“伯母,你不是最喜欢要我的东西了吗?快接着啊!”阮迎安用着更加温柔的嗓音催促她。
“啊!”韩秀莲惊恐大叫,犹如大白天见到鬼一样,连跳了好几下后撒开腿就跑!
张奎夫妇回过神来,交换着彼此眼中的震骇,怎都无法平静。
他们小姐也太……
太厉害了!
杀猪匠在他们小姐面前恐怕都得自惭形秽!
阮迎安望着韩秀莲逃命似的背影,收起脸上的温柔,冷冷一哼,抬手就将猪心扔到了岸板上,然后到水盆前一边洗手一边吩咐,“张叔、张婶,麻烦你们收拾一下,我回房休息了。”
“……是是!”张奎夫妇赶紧立正应道。
谁说他们小姐一无是处的?
就他们小姐这杀猪的手法,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
阮迎安回到屋中。
看着不在离间休息、正负手立于窗边的男人,她反手关上房门,径直朝桌边走去。
“怎么,王爷对杀猪也感兴趣?”
司酉凛走到她对面,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冷声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阮迎安仰起脸,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是说杀猪吗?这有何难的?”
“你到底是谁?”
听到他问话,阮迎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说王爷,你就不能换个别的话题?我就是我,阮家的二小姐阮迎安,有什么不对的?”
“你不是阮迎安!”司酉凛冷硬的嗓音比昨夜还笃定,“阮迎安不会武功!也不可能面对死猪面不改色!更没有胆子对一头猪剖心挖肺!”
这女人,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意外,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震撼!
“说完了吗?”阮迎安不耐地皱起眉,“说完了就请安静!”
“你!”
“你什么你?你再说话信不信我把你轰出去!”
“……”司酉凛脸黑如墨。
阮迎安伸手倒了两杯水,一杯放他面前,另一杯端起来一口饮尽。
润了嗓子,她神色也逐渐平静下来,认真与他说道,“王爷,我说真的,你不用对我如此敌意。以前的事,我承认是我的污点,我认错我悔改。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以后,咱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
司酉凛沉着脸撩袍坐下。
只是他一双冷眸不改阴鸷,始终审视般盯着她。
阮迎安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知道王爷想要我爹的助力,所以才不得不维持与我的婚约。其实你不需要太过矛盾,只要你不嫌弃外面有关我的流言蜚语,我们可以成亲。等成亲后,想个由头送我离开京城,或者想个法子让我假死,你不一样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司酉凛眸光紧敛。
他都不知这是第几次对她感到意外了……
她竟然能如此为他考虑!
但意外之后,他突然冷哼,“你想脱身之后与赵光耀在一起?”
阮迎安美目一瞪,没好气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和姓赵的在一起了?我之前在你面前发的誓,你当我是在骗你吗?我再郑重声明一次,我对姓赵的不感兴趣!那都是姚怡华和阮芝芝两个女人对我心生嫉妒,合谋给我做的局,目的就是毁掉我和你的婚约、毁掉我的人生!”
司酉凛紧抿薄唇。
见状,阮迎安继续说道,“你信不信,她们昨夜回去后又会商量怎么害我?以我的分析,估摸着要不了几日她们就会行动!”
“你能算准她们的行动?”
“她们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何况就她们的德性,想猜测她们的行动一点都不难。无非就是买凶杀人、诬陷造谣、下药通奸这些卑鄙下作的手段。”阮迎安不以为意地道。
不是她小瞧人,而是她曾经跟着刑侦科的人混,什么杀人动机、杀人手法没见识过?这落后的异世,人心都不够她看的!
司酉凛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但眸中的阴鸷荡然无存。
与其说他在审视她,不如说他在消化她带给他的意外和震惊。
……
另一边。
韩秀莲回到城郊破庙,找到正在喝闷酒的儿子,抓着儿子的手腕,哆嗦地道,“耀儿……阮迎安她……她疯了!”
“娘,你说什么呢?”赵光耀双眼迷蒙地看着她。
“真的!”韩秀莲见他不信,激动地拔高了嗓门,“那贱人疯了!你是没看到她拿刀的样子……就像要把我大卸八块!”
许是她嗓门大,赵光耀清醒了几分,皱着眉问她,“娘,你不是去找她问宅子的事吗?她拿刀做什么?”
韩秀莲随即便把阮迎安杀猪的经过说给了他听,然后又哆嗦地道,“儿啊,那贱人太可怕了!我看着她杀猪的样子,就像中了邪一样,那死猪也不像死猪,就像个人被她掏心剜肺,太、太残忍了!你说她要真中邪了,我们该如何办啊?”
看着她惊恐的样子,赵光耀的酒意一下子全没了,但还是不敢置信地道,“娘,你不会是看花眼了吧?阮迎安胆子小,就算看到一条虫子都能被吓哭,她怎会有那个胆子杀猪?还掏心剜肺,那不得恶心死她?”
不是他不信自己的母亲,而是阮迎安的为人他早已了解透彻。
再说了,她可是京城有名的贵女,在千娇百宠中长大,怎么可能做屠夫才能做的事?
“儿啊,娘真的没有骗你!娘敢保证,阮迎安真的中邪了!”韩秀莲急得直拍胸脯。
“中邪?”赵光耀目光黯下。
从那日阮迎安反常的言行来看,还真像是中了邪……
韩秀莲发狠地说道,“儿啊,阮迎安性子柔弱,以往对我们的要求都是言听计从,这样的人最好拿捏了。而且她母亲给她留了那么多嫁妆,娶了她这辈子都不愁吃穿,我们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啊!回头我就去找大师,让他去把阮迎安身上的邪祟收了,不管那是个什么玩意儿,绝对不能让它破坏我们娘俩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