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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逼迫习武

作者:槐序为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梁春日短,好像忽而便入了夏。


    日头悬在中天,将演武场的青石板晒得发烫,连风掠过梅花桩都带着火燎燎的热气。


    安素晚第二十一次挥空木剑,汗珠顺着发梢啪嗒砸在衣襟上。蝉鸣声浪一波接一波涌来,她盯着不远处的树荫下,闭目坐在檀木凉椅上吱呀轻晃的阮予墨,心里直冒酸泡泡,这暑天连知了都知道躲在阴凉处,偏要她在毒日头下学什么“白鹤亮翅”。


    安素晚偷偷用袖子抹脸,把汗渍蹭得满脸花,练功服早被汗水浸得能拧出水来。


    木剑又一次软绵绵垂下,安素晚把木剑往石墩上一扔,气鼓鼓踢飞脚边碎石子,不开心的叫喊:“热死啦热死啦,这剑比砖头还沉,哪有什么白鹤亮翅,龙落浅滩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一道青色身影轻飘飘落在安素晚身后。


    “捡起来。”


    安素晚吓了一跳,缩了缩身子,又蹲在松树下不动,揪着草叶嘟囔:“姆师,习武踩桩和茶馆里说书先生讲的根本不一样,一点儿都不好玩,我不学了。”


    女教习垂眸拨弄着袖口剑穗,剑穗在指间转出个利落的旋儿。她抬眼时眼角微挑,乌发用一根素白缎带松松束着,语气冰冷:“前日你偷偷爬墙逃跑,险些掉下去被我接住时,怎么不说轻功一点儿都不好玩?”


    “那还不是你吓我。”安素晚不服气,低声抱怨:“我本来差一点点就溜走了,偏偏被你抓回来。”蝉鸣突然在树冠里炸开,她看见姆师嘴角扬起抹极淡的笑,心里更恼,用力一甩衣摆背过身去,裙摆扬起一阵尘土。


    这一回头,又看见不远处的树荫下,檀木凉椅依旧不缓不慢的吱呀吱呀轻轻摇晃着,阮予墨一身荼白暗花细丝如意云纹锦衣,慵懒闲适的斜倚其上,指尖转着青瓷茶盏,慢条斯理地饮着一盏顾渚紫笋,茶雾氤氲间,安素晚好像能听见他喉间溢出的一声低笑。


    她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又转回身子,发现姆师已经踱步到她跟前,青石板倒映着她负手而立的影子,像株挺拔的修竹。


    她微微一笑,在安素晚身边蹲下来轻声说:“小王爷三岁习武,这招大鹏展翅只用了一炷香时间便学会了,主子身份尊贵,身边素来不留闲人,姑娘想跟在主子身边,自然得更努力才行。”


    安素晚愣住,呆呆问:“三岁就开始习武了?一炷香时间?”


    她转头看看被自己扔在一边的木剑,再回头看看仍旧怡然自得的阮予墨,喃喃说:“非人哉。”


    说完似乎更郁闷了,别过脸不说话。


    姆师指尖拂过她汗湿的眉梢,那双总是冷清清的眼睛里竟漫着笑意:“主子让我亲自教你,他待你总归是不同的。”


    顿了顿,笑意落下,她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语气不容置疑:“起来,继续,学会大鹏展翅才可以吃饭。”


    安素晚哼唧两声,认命的站起身,拍拍衣角灰尘,重新抓起扔在一旁的木剑,眼角瞥见无殇和无情悄无声息的落在阮予墨身旁。


    她手执木剑挥出,耳中却听着无情低声汇报说,五国会盟正式签订协议,协议内容和阮予墨几人在这方小院商议的结果大差不差,但大邺帝在大梁重伤,大邺太子要求大梁割凉州城给大邺,作为补偿。


    凉意顺着脖颈涌上头顶,安素晚睫毛轻轻颤了颤,却压不住心口炸开的惊涛。


    凉州城是大邺通往大梁的交通要道,亦是大梁城军士要塞,最重要的,碎笺崖在凉州城内。


    碎笺崖崖底宫殿惊现又被毁的消息被阮予墨、范居然和郑景行几人瞒的密不透风,没有一丝消息漏出去。


    但大梁帝显然是知道的,为什么?


    当时崖下的三个人,阮予墨、郑景行和她自己都不可能将消息透露给大邺帝,范居然。。。


    安素晚很快否定了,范居然将消息透露给大梁帝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他是如何得知的?


    很显然,另外知道这个消息的一方就只有隐藏在大殿中的人。


    九渊惊雷阁背后的势力是大邺皇室吗?


    如果是,为何大梁帝会悄悄放走看起来应当同九渊惊雷阁有关联的那几位素水河面的刺客?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联被她忽略掉了。


    是什么呢?


    片刻后,又听无殇低声说:“按照主子吩咐,属下一路沿着追踪粉跟踪下去,发现素水河面逃跑的刺客行踪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凉州城枕云谷。”


    追踪粉,那是取自千年火蜥蜴蜕下的鳞片,兑入雪山顶采来的冰魄花汁液,加上珍珠磨成的细粉,无色无味,只要将粉末抹在身上,无论相隔千山万水,只要手持特制的追踪铃便能找到目标所在之处。


    阮予墨倏地眯了眯眸子:“枕云谷?”


    无殇说是:“枕云谷距离碎笺崖只有数十公里脚程,谷外有大片桃花林,林中布满阵法机关,属下担心打草惊蛇,没敢下到谷底探查。”


    对话声渐渐飘远,安素晚想着,原来碎笺崖崖底宫殿通向的地方是在枕云谷。


    她在心下大概估算一下,从碎笺崖到枕云谷大概有三十公里,这么远的距离,想要贯通连绵高山,得动用多少人力,花费多少时间?这么大的动静,大梁王可能一点没有察觉吗?大梁太子范居然可能察觉不到吗?


    木剑再一次软绵绵垂下时,姆师手中的鞭子啪一声甩在安素晚莹白的小手上,冷声道:“手端平。”


    白皙的小手瞬间红肿起来。


    安素晚心思急转,啪的扔掉木剑,哇一声大哭起来:“好疼啊,姆师你欺负我,我不学啦。”


    无殇、无情:“。。。”


    无殇忍不住问:“主子,花姑娘早已过了习武的年纪,您为何必须要她习武呢?”


    阮予墨同样正在沉思大邺皇帝的目的,闻言,将视线定在闹小脾气的安素晚还有一脸无奈头疼的女教习身上,捏捏眉心,淡淡道:“五星连珠,第五星不该是这般样子,况且我总觉得她和斩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心里默默想着,即便天相不明,她不是第五星,亦不是斩星,以后跟在他身边也不得太平,有武傍身总是好的。


    习武之人靠的是童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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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岁愈大,身体灵活程度和协调性都不如幼童,想要学成,无异于削骨扒皮,让人痛不欲生。


    无殇动手给阮予墨续了一盏茶,闻言忍不住嘀咕:“这个年纪习武,属下觉得您是公报私仇。”喉间逸出的声音被穿路过的风撕成碎片,却还是清清楚楚落进阮予墨耳朵里。


    “哦?”阮予墨拖长语调斜睨他:“本王会公报私仇?”


    无情默默退开两步,不想认识这个白痴。


    明显主子对这位花知意花姑娘不同,你还非得说主子公报私仇,当真以为主子在阮宅小院坐几日,就会从老虎狐狸变成猫了吧。


    无殇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后颈霎时漫上凉意,讪笑两声:“属下。。。属下是说,主子您英名,一切都是为了花姑娘。”


    无情默默翻个白眼。


    阮予墨冷哼一声,荼白云纹锦衣被风掀起一角,腰间香囊随着动作轻晃,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安素晚的背影,优雅起身,缓步朝她走去。


    安素晚正耷拉着脑袋生闷气,听见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蓦地回头,隔着老远便举起通红的手背,杏眼含着委屈,娇嗔道:“阮予墨,姆师欺负我,你看,我手都被她打肿了。”指尖还故意抖了抖,像是要将委屈尽数抖落出来。


    阮予墨在她身前站定,墨玉般的眸子落在她泛红的手背上,眸光微顿,温声道:“习武自是如此。”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腹擦过她手背的红痕,似是在安抚。


    随后,他转头看向女教习,微微勾了勾唇,吩咐说:“今儿就到这吧,我带她出去一趟。”


    女教习拱手行了一礼,淡声道:“遵命。”话音刚落,身影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廊下的阴影里。


    安素晚原本还撇着嘴满心不乐意,一听这话,眸中瞬间亮起璀璨的光,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在面颊上落下一片阴影,小女郎仰头眼巴巴地望着阮予墨,语气里满是惊喜与期待:“真的吗?阮予墨,我能出去玩了?”


    阮予墨松开手,微微低头,见小女郎一双杏眸亮晶晶的,点头道:“这么期待?”


    安素晚瞬间雀跃如脱笼的雀儿,藕荷练功服翻飞间,惊起廊下竹帘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她扑过去紧紧抱住阮予墨的胳膊,兴奋的说:“当然开心了,在院子里闷了半个月,头上都要长犄角了。”


    阮予墨垂眸,目光落在她发间晃动的银色步摇上。那步摇缀着的珍珠随她动作轻颤,似要滴落的星子,转回视线,温声说:“距离长安城不远的凉州城有一处桃花林,如今桃花开的正盛,权当奖励你习武辛苦了。”


    她高兴拍手,笑声如银铃般悦耳,随后又反应过什么一般,仰头问:“桃花?这时节,桃花早落了,阮予墨,你又骗我。”


    阮予墨低低一笑,笑声温润悦耳:“不骗你的,枕云谷的桃花开花时间格外长些。”


    安素晚将信将疑的低头,低声嘟囔一句:“总感觉你在骗我。”但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笑嘻嘻的重新抱住阮予墨胳膊道:“算了,管它真假呢,总归能出去玩了,这许多天,险些憋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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