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待贝特朗带领士兵继续寻找魔法植物，以及整理田地的时候，菲海尔为已发现的魔法植物制作了一些牌子。
根据《魔法植物大全》记载，有些植物靠种子繁衍，那就需要等到它开花后再收集种子扩繁。
有些植物会自己分株，观察到分株后需要人工拔起来分株再种。
有些枝干或叶子扦插到土里就能生根，生长成新的植株，这种最为省心，但也要及时去除生根失败枯萎的植株，及时补种。
到时候在每一垄插上标牌，能够让士兵更快熟悉如何呵护这些别样的植物。
田地整理好后，菲海尔亲自带领士兵们把暂时假植在盆里的那些魔法植物按照特性定植在田里，数量多的则由贝特朗带领进行批量移栽。
领民对领主的改造很好奇，围在旁边观看：“领主大人这是在干什么？现在还不是小麦下地的时候吧？”
一位领民一副我有人脉的骄傲表情：“嘿嘿，我家有个侄子给领主大人当兵，他说他们这是在种魔法植物咧。”
围观的领民个个一脸震惊。
“魔法？我到别的领地跑商的儿子说过这个世界有魔法师，这除了人有魔法这植物也有魔法呢？”
一位领民手往身后一背，一副你们这群土老帽我比你们有见识的自豪：“诶，不只有魔法植物，还有魔法动物呢！我前几年带孙子在隔壁领地还参观过呢！”
他们再次看向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时眼睛放了光。
“值不老少钱吧！”
“什么时候能轮上我们种啊？”
那位有当兵侄子的领民说：“说是试验田，如果效果好会让大家都种上。”
“这位新领主还挺不错啊。一开始我还担心这小丫头片子能行吗？哎，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有人撇着嘴摇头：“你这就信上了？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你小心老了被人骗钱。这赚钱的事儿能让我们摊上吗？只怕收成的时候税又提高了，到手的钱还是一样少得可怜。”
“唉，就是，活几十年也该看明白了。从来只见国王富，领主享受，从来没见有过我们的好处。”
“散了散了。”
-
又到了要坐班的周一。
比尔先生已经提前预约今天晚上要去闹鬼的房子破案，简正好突击学习一下教堂里与灵体对话技巧，遇到亡灵怎么处理之类的书籍。
告解室的门发出响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珠宝有下落了吗？”
原来是印钞厂的卡米拉夫人啊。简有点心虚，她轻咳两声：“前几天在忙你们厂的案子，还没空查呢。”
卡米拉夫人有些着急：“他把我普通珠宝送给别人也就算了，今天我发现结婚二十周年那一套祖母绿也不见了。下周我要和金凯德去海理希参加全国经济会议，肯定要戴那一套最华贵绝美的珠宝撑场面。我忍不了了，你等会儿和我一起去家里看下吧。”
简隐隐闻到一股焦糊味，打断道：“等下，你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吗？不会是外面的蜡烛倒了吧？”
“没有啊。”隔壁传来闻嗅的声音，“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佣人毛手毛脚的，把厨房弄起火了，可能是那时候沾上了味道。出门前应该补点香水，幸好没去其他地方，要不然显得我多邋遢啊。”
见打岔之后卡米拉夫人心情稍有缓和，简婉拒道：“今天晚上我要去一个信徒家驱鬼。”
卡米拉夫人“嘶”了一声：“哎呀，怪吓人的。那你先去那吧，要是鬼魂在城里作乱就糟糕了。”
简问：“你平时什么时候在家？我有空一定主动登门。”
卡米拉夫人有些为难：“我平时活动很多，不太好说。这样吧，我吩咐一下管家，你让他带着找线索也行。”
-
鬼怪一般天黑以后才会出来，所以她和比尔先生约的是天黑之后在教堂门口见面。
四点多钟，简怀揣着从教堂里借来的神器与比尔先生碰面，两人一同前往鬼屋。
走了一会，简主动打破沉默：“比尔先生，你买的那个询问鬼魂的魔法物品卖家有跟你说怎么用吗？”
“对，先把东西给你。”比尔先生掏出盒子递给简，“店家说拨动到对应的文字就能使用。”
盒子里面放的东西有点像罗盘，圆形盘面等分成了三个区块，写着“招魂”“关闭”“问灵”。上面有一个可以拨动的指针，目前停在关闭区。
简看清楚后立刻关上盒子收好，以免不小心误触了。
进入房子，比尔先生在大门照进来的红色月光下打开了灯的开关。
灯忽闪着，滋滋作响，红色月光和黄色灯光交替，让人心悸。
“砰”一声巨响，大门突然关上。
“啊！”比尔先生被吓得尖叫起来。
简立刻回头，没发现什么异常：“别害怕，应该是被风带上的。”
简拨动指针，但是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跟她抗争，根本无法拨动。这下她开始害怕了。
她低头看着罗盘，在房子里各个地方乱走，突然指针颤抖起来。
简抬头，看着前方的升降梯。是要我上楼吗？
封闭空间遇到问题不好躲避，还是走楼梯吧。
简正打算绕过升降梯的时候，手上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指针一下子自己跳到了“招魂”区域。
她感觉周身温度骤降，这种阴冷和外面的寒冷不同，仿佛无视厚羊毛外套直侵入人的骨髓。
忽然简一哆嗦，好像有人在对着她的后脖颈吹冷气。她猛然回头，然而什么都没有。
“离我近一点。”简一把抓过比尔先生。
她试图把指针拨到“问灵”，但依旧无法控制。
可能要找到亡灵在哪里才行。
忽然，她听到一声幽怨的叹息，手中的比尔先生簌簌发抖。
叹息声时远时近，好像一只围着你飞却打不着的蚊子，让人心烦。
“咚”一声，一个花瓶从柜子上掉落下来，滚动到他们脚边。
“吱呀”一声，窗户突然打开，冷风呼呼往里面灌。
别真像卡米拉夫人说的那样给它跑出去了。
顾不得会不会伤到你了！
简发出光芒，墙上瞬间映照出一个扭曲的影子。
空中半透明幽蓝亡灵发出痛苦的尖啸，身影好像在慢慢变淡。
简迅速拨动指针，这下可以成功了，指针稳定在“问灵”。
简这才收束光芒问道：“你是谁？”
飘忽的声音回答：“我是阿黛尔。”
“姐姐？真的是你吗？”比尔先生依旧在颤抖，他既期待是失去音讯十年的姐姐，又希望不是，那样的话她可能还在遥远的海理希，虽然可能永远不能相见，但各自好好活着就够了。
简不知道这件魔法物品什么时候会失效，只能打断比尔的深情，直击痛点：“你是怎么死的？”
一张巨大的长满横肉的脸出现在简眼前。
比尔先生惊愕地说：“这，这是胡杰，我姐夫。”
“你到底为什么天天出门？是不是在外面勾搭男人？”胡杰摸了一把谢顶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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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打过来。
“你们家有钱就了不起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胡杰狰狞的面孔近到仿佛能闻到从胃里呼出的恶臭气息。
每打一下，他身上白花花的肥肉都跟着一起抖动。
他脸上身上出现的血点越来越多，连成一片把人形淹没。
比尔先生痛苦地捂住脑袋：“所以你以前身上出现的那些淤青伤痕根本不是摔伤！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啊？你经常回家是不是想寻求我们的庇护但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我细心一点，强硬一点，你就不会死。都怪我。”
“你为什么在……”简不想用丈夫这个词称呼凶手，“那个男人死后才开始在这个房子里游荡？”
亡灵身形变得扭曲：“谁说我在他死后才在屋子里游荡？我只是不让他发现而已。我要偷偷侵蚀他、污染他、诅咒他，让他身体终日疼痛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尝尝身心饱受折磨的滋味。”
做得好，简暗道一句。
简问：“你的执念是什么？”
亡灵身上有一点亮光闪动：“我想见我的家人。”
比尔先生举起手想要触碰她：“姐姐，我就在这里。”
亡灵下降高度，穿过比尔先生的胳膊，茫然地四处飘荡寻找：“你们在哪里？在哪里？”
比尔先生无措地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死亡的那一刻她就失去灵智没有人性了，这只是她生前的执念。”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尸骨在哪里？”
亡灵伸手指向机械升降梯：“在那下面。”
简拿出太阳挂坠，再次发出光芒催动，这一次发出的光芒更大更亮，整个一层都被照亮：“愿光辉永远照耀你。愿你在神国安息。”
亡灵在光芒中迅速消散。
第二天比尔先生找来了施工队。
他们把升降梯拆除搬开，露出一块质地、新旧、颜色明显与旁边不同的水泥地。
简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工人们用冲击钻击碎水泥，再把碎块搬开，一层层往下挖。
“挖到了！”一个清理的工人喊。
众人围过来看到露出一点点的已经褪色的床单。
工头叮嘱道：“大家都来这一片，小心一点挖！”
年代太久，裹尸的床单已经破碎，又挖了很久，才将尸骨全部收敛进棺材。
马车把棺材拉到墓园，在家人和过去好友的见证下，简为她做了最后的告别仪式。
仪式结束后，比尔先生主动找到简：“笛颂纳牧师，这栋房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我还是可以以之前挂出的价格把房子租给你，如果你愿意住的话。”
好狠的资本家，我都没有问你要做仪式的钱，你竟然还想赚我的钱。怎么说也是亲眼见证了鬼魂和尸骨，我怎么敢住在那里。
简假笑一声，委婉地问：“你还有其他房产吗？”
比尔先生摇头。
简遗憾地说：“好吧，希望你能很快遇到下一个租客。”
本来能便宜租到房就是没报太大希望地碰运气，她能够赚两颗晶石的钱已经是意外收获了。
简不再打扰他们的哀悼，悄悄从后面离开。
“笛颂纳牧师，等一下！”比尔先生小跑着追上来，“我想把这个问询鬼魂的魔法物品送给你。价值应该和便宜租房给你相当。而且这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希望你能用它帮助更多人。”
这价值可比租房省的钱高多了，我本来就没打算在冈堡住多久。好用的魔法物品可是无价之宝，这回是真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