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那根帽针完全插进你的手臂。”
简大脑飞速运转。
这是原主的意识吗?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此时不相信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如一试。
简用两根手指扭曲地从袖口里夹出帽针。
她用力朝手臂扎下去,一阵剧痛后发现只有针尖刺破了一点肉。看着逼近的齿轮,简咬牙将整个帽针往手臂里推。
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她呼吸加快、心跳加速、还有点晕眩,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仿佛在用钩子穿猪肉。
突然粘在她手上的剪刀和铁坨坨脱开了,简立刻松开剪刀爬起来。屁股后面的木凳也掉了,一身轻松。
简不受控制地抬起双手,做了个撕扯的动作。
前方出现一个漩涡,脑内意识道:“进去。”
进入这个漩涡后简仿佛变成了只能看见黑白的全色盲,眼前的世界只有黑白和不同程度的灰。所有景物都是扭曲的,明明没有动却像在旋转,仿佛眩晕症犯了。
忍住恶心仔细辨认对照,简才发现自己依旧在工厂原地没动,但怪物消失了。
一股不明力量吸引着简抬头,上空纯白耀眼的光芒不受厂房屋顶遮蔽,可以穿过任何物体被看到。
简感觉眼前发白,好像被光吸了进去。
白芒褪去,简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神殿。
神殿的穹顶和墙壁镶嵌着无数片小玻璃,玻璃间的缝隙则用金子填满。
简曾想象过最华丽的地方是什么样,但来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是多么匮乏。
回过神来,简盯着一面镜子中的自己,一连串发问。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哪里?”“你是谁?”
意识道:“不要紧张,我是一位带有善意的异界来客。这里是七魔域之一,掌控时间、空间、光领域的黑白界。你已经感受到那个世界的可怕了吧?你已经意识到在那个世界没有魔法没有力量是无法生存的吧?你愿不愿意成为这里的主人?”
天上不会掉馅饼,除非是诈骗。
“我需要做什么?”
意识道:“条件是你要修复残破的黑白界。绑定后你能够借用黑白界的力量,你的魔法等级越高,黑白界中你可以使用的力量也会越多,意味着黑白界越强,你也会越强。”
听起来是不错,但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除开未知潜在的风险,正教对待异端是什么态度她已经看见了。如果答应下来,她不仅成为了异端,还是异端头子,会面临无法想象的危险。
如果拒绝,从这里出去后我要怎么离开刚刚那个可怕的地方?
就算能离开那个地方,万一她能把我的意识赶出身体怎么办?一个没有躯壳又没有意识的人会怎么样?
显然眼前有更大的威胁。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你不自己当这个主人?”
意识道:“因为我只是一缕意识,这是你的身体,我不想操控,也无法长时间操控。修复完成的黑白界能把我送回原来的所在,这就是我的目的。”
“我想知道你能直接读取我的想法吗?”
意识道:“我不会灵性与感知、精神与智慧方面的魔法。你可以放心,只有你与我对话,我才能听到。”
掌握空间的力量是不是意味着也可以把我自己送回原来的世界?掌控时间的力量是不是意味着能让我想起过去的一切?
“好,我同意。”
突然简感觉无数目光从无穷至高的地方凝视过来,明亮的光束爆发开来,在无数镜片上折射,然后穿过简的身体。
但她并没有刺痛的感觉,反而很舒服。
光芒熄灭,简观察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没什么改变。
意识道:“试着去回想定位你刚才在的位置,再在墙上感应能和位置产生联系的镜子,把它们对应起来。”
简努力照做,忽然心念一动:“好像找到了,是那一块。”
意识道:“尝试在脑海中让镜子破碎。”
简绷紧身体,攥住拳头,想象自己一拳打在镜子上,碎片炸裂开来的画面。
眼前的镜子真的裂开了。
简好像从裂缝中看到了工厂,还没看清,一个物体从破碎处飞撞进来,她立刻后跳几步闪避。
那东西刚进来就化为齑粉消失了。
简问:“这是什么东西?”
意识道:“维持献祭阵的神器没了,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进来了。”
“他们是……”
还没弄清楚状况,简脚下一空从高空坠落,然后感觉被富有韧劲的东西挤压着弹了出去。
她又回到了被机械包围的世界。
不过眼前的世界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了,那些机械人体聚合物内仿佛有星星点点的灰尘,而且都是橙色的。
只看呆了几秒,背后传来了尖锐而剧烈的刺痛,几把剪刀同时扎上了她。
新伤旧伤一起刺激着她的神经,身体周围突然自己亮起了光芒。
我终于可以像主角那样放大招了吗?!
可身前靠近的主管动作丝毫没有迟缓一点,身后又几下猛刺将她推倒在地。
她疼得无法挣扎,倒看清了这光芒并不算明亮,且只将将笼罩住自己的身体。
“那边!”
眼见闪着寒芒的几把剪刀朝自己心口而来,剪刀突然分解成银色小颗粒从她们手中溜走。
银色小颗粒汇聚到一把骑士剑上,持剑人体内也混有橙色灰尘。
能不能给个痛快,这又是什么怪物?简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拉住胳膊。
持剑人朝身后喊了一句:“搜索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生还者!”
进入黑白界同样的扭曲撕扯感再次袭来,简被甩到了另一个地方的地下躺着。
一个体内以红色灰尘为主,身材纤瘦,肤色苍白,面部有小雀斑,一头青灰色及腰长卷发的男人审视简片刻,朝后方招招手:“去抬担架过来。”
简索性打量起眼前。
这里有一扇华丽的门,门框镶嵌着一簇一簇的闪耀晶石,那些晶石里浮动着五彩缤纷的灰尘。如果说刚刚那些怪物身上是萤火,那这里就是满天星辰。
她刚刚应该就是从这个门里出来的。
简被搬上担架,眼前突然黑了几秒,再恢复视力时那些彩色灰尘就消失了。
此时她的身体不仅疼痛,还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担架抬到了一个装有铁栅栏的小房间。
“愿光辉永远照耀你。”长发男人双手虚握抵在唇边祈祷了一句,然后抓住简的手腕。
受伤的地方刺痛减弱,痛痒麻痒的,简眼看着皮肤表面的伤口愈合如初,不过筋骨摔伤的疼痛依旧存在。
她开口问:“这是哪里?”
“这是戒律所的禁闭室。”医生起身准备离开,“等下会有人来向你了解情况。”
-
没有一丝温度的阳光透过铁窗照在身上,简身心冰冷。
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她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很多很多渺小的尖顶,这里是城市中心上方的浮空岛。
简审视起此时自己的处境。
带有异端标识的帽针留在自己体内会有什么影响?会不会被他们检测出来?如果被发现会不会像那些异端一样被折磨死?
要不要主动说自己获得了特殊能力?他们好像是看到光芒才到自己这边来的。可是要怎么解释获得特殊能力的过程呢?
看守人员在门外闲聊:“唉,最近案子频发,我加班写了好多调查报告。这一天天的工作时间长,又没钱,也没什么晋升可能性,真不知道自己在图啥。”
另一个人说:“你就知足吧,我们已经很不错了。上周有个小队出任务就死了好几个魔法师,这次清除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全部回来。”
“应该没问题吧,听说今天出行动的菲利普队长带队出任务从来没有队员死亡。”
“希望吧。大部分魔法师晋级前就有工作,不愿意来做辛苦又危险的卫道士,直面被污染的怪物,频繁进出魔域。如果组织长时间招聘不到人填补空缺,说不定要把我们这些文员抬上战场。”
“我们又不是魔法师,怎么,怎么那个啊?”
“魔药一吃,是异变被清除还是成为队员就看命咯。”
“啊啊啊,这也太吓人了!”
看来这个世界会魔法的人并不普遍,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地位还挺高的。官方组织的苦活累活没什么人愿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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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地方的掌权者都是随便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一只底层蚂蚁。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不然以他们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态度,自己性命不保的可能性很大。
简扒在栏杆上问她们:“那个队长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能让剪刀消失,那是什么能力啊?一般魔法都是怎么获得啊?”
“那是金属类的元素魔法。我们队长操控可精细了,据说隔空用刀具给人剃胡子都不会刮破一点点皮!”
另一个文员说:“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服食魔药,一般魔法世家都这样做,可能他们体质比较好不容易异变吧。我们处理的很多案件就是神秘学爱好者服食魔药身体不耐受异变了。有些人是卷入神秘事件的时候意外获得了魔法能力,不过更多人是碰到含有魔法能量的物品就变成怪物暴毙了。”
走廊里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笛颂纳小姐,请跟我们到审判庭协助调查。”
-
刚被压到审判庭坐下,简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精神压迫。
她又能看到那些彩色的灰尘了,之前在真言教堂见过的那个裁判就坐在她正对面,他身上的灰尘是白色。
她悲伤地问问:“其他女工救出来了吗?”
“韦德蕾丝厂几百名女工在现实与魔域的拉扯中丧命,为什么独独你能坚持到戒律所的人赶来?”
简头痛欲裂,仿佛有锥子在戳刺她的脑花。
另一个裁判猛砸桌子站起,巨大的身体遮住简眼前的光线,带来压迫感:“是不是你勾结异教徒,里应外合进行献祭仪式,所以提前有准备,活了下来?”
脑袋像在被鞭子抽尖刀刺一样疼痛难忍,简烦躁地反驳道:“当然不是!”
“那你是如何在魔域里坚持那么久不死的?从最开始详细说来!”
他应该是对我使用了那天晚上对异教徒使用的手段。
只说部分事实不是撒谎。不能说谎,但不意味着要说出全部实话。简决定赌一把。
“我沉浸做着手里的活,忽然感觉她们发出的声音太整齐了,于是抬头。看到她们异化的样子,我被吓得转身就往门口跑,当然我自己也出现了异常,木凳黏在我身上掉不下来。”
真话说出口的那一刻,神经疼痛瞬间缓解了一些。
“忽然我被蕾丝布罩住了,我从缝隙里看到很多人都变成了织机的一部分,很可怕。人形织机一直在追我,我一直后退直到找到把剪刀,才从蕾丝布里挣脱出来。”
“我抓到什么就扔什么,又争取了一点时间。可能……”
简刚想抵抗压力把获得魔法的部分糊弄过去,剧烈的疼痛又席卷而来。
而且她感觉身体在黑暗中急速下坠,她对身体失去控制了,嘴巴张开真话就要往外倾泻。
就在这时,那股压迫又突然消失,绷紧的神经一松,什么疼痛都没有了。
难道是意识在帮忙?
她立刻又装出难受的样子。
“可能那里面混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我感觉有东西刺进了我的手臂,一看又没有,但我的身体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怕那是变成怪物的征兆,很惊慌,没注意脚下不小心绊倒,又被那些怪物围上了。”
“就在这时突然亮起了一团裹住身体的光,你们的人就赶到把我救出来了。”
“我绝对不是异端!”简主动自证,“不信你们去我家搜索!那里绝对没有违禁物品!”
裁判昂首向外面示意。
见他们态度有所松动,简赶紧继续说:“听说你们很缺干活的魔法师,我可不可以加入你们出一份力?顺便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天天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也方便你们监控,要是有问题你们再把我抓起来就是。”
简用诚恳而希冀的眼神望着他们:“而且你们也说了,我是唯一幸存者。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幕后之人可能会像你们一样猜疑我知道些什么,说不定会想把我灭口。如果把消息放出去,说不定可以把背后的组织勾出来。”
两个裁判思索片刻,低声交流一会后吩咐正在做记录的文员:“你去找阿夸过来,给她安排个测试吧。”
文员正愁自己会不会被顶上战斗岗,这就来了个救星,她朝简露出笑意后小碎步了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