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人之后,许清如便独自走了,走前说道“请叫我许小姐”。这人脑子有病,莫名其妙说些什么,他是谁,还他送的珍珠,谁在意。
昝浚之去到先前端午的那棵树下,望着滔滔河水,凌乱了好久,回府后,罕见的喝起了酒。
文益收拾着残局,替他擦脸时无语道,“这是演到误会的虐心情节了吗?”
误会?
昝浚之昏睡过去前闪过疑问。
第二日,头疼欲裂,心痛不已,但还得去上值。
闲下来后,他问文益,“你昨日说了些什么?”
文益有些忘了,他一天说这么多,哪里记得。“什么?”
“什么误会?”
这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噢,我觉得,公子现在和许小姐这样,特别像话本里的情节,不过一般您的角色是女子。”
“话本里是怎么写的。”
文益用一种这你都不知道的神色,准备侃侃而谈。
“长话短说。”
好吧。“就是女子撞见男子和别人亲密,伤心欲绝,后来发现就是一场误会。”
......
“就像那天,我在酒楼外见到许小姐的表情,竟然和话本里描写的一样!”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昝浚之急切的问。
“就,前几天吧,夫人安排公子与人见面的那天。”
原来如此,一切都想清楚了。许平章真是......
必须跟许清如解释。
他立马写了封书信,让文益送到项明珠手上,怕她不帮,还掏出珍藏起来的香囊让文益一同送去。走之前,多次嘱咐他保护好香囊。
项明珠收到信时自是不肯帮忙,一个外男,怎好意思说可解清如的忧虑。但见到香囊,端午时她确实见到清如佩戴过,又想起秋狩那日她焦急的神色和后面发红的脸。如若好友真是因此伤心,她愿意帮一帮。
项明珠又一次去许府拉许清如出门玩。
把她带到了上次端午的柳树旁,见昝浚之在那等着,她立刻想转身回去。
“清如,你听我说。”
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却见她微红的眼眶和哀怨的眼神,顿时心疼不已。
其他人都在远处看着,昝浚之拉到树后。
“你那天是不是见我和一个女子在酒楼?”
许清如咬唇,挣开他的手。
昝浚之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清如,你撞见的前几天,我也曾见你与李家公子见面。”
许清如脑子没转过来,一下就生气了,扯开他的手“什么意思,你见我和别人见面,所以你也要去和别人见面还拉拉扯扯!”
“那你送他玉佩是什么意思?”昝浚之有些忘了来时目的,想起了那枚耿在他心里的玉佩。
“你管我。”说罢便要走。
昝浚之回过神,把人扯回来,“我是想说,为什么这么刚好......。”他向许清如解释了那天的事和自己的猜想。
许清如听进去了“你,没和别的小娘子议亲?”
“当然没有,我想娶的,只有许清如一个。”
许清如顿时被哄好了,扭捏开口“我也没和别的男子有什么,那个玉佩是他非要给我看的,这人奇怪的很。”
昝浚之松了口气,轻轻挽住她的肩,拉进怀里。
许清如回府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许修竹以为是和好友玩耍后好的,却没想许清如见到他后,生气道“坏爹爹!”
……
几日后,赵香凌终于回来了。
许清如向母亲控诉父亲的行为,赵香凌有些无奈,年轻时,她本与一武将相识,如果不是一场变故,她不会嫁与许修竹,随着他的权利越大,还将人外放,许多年不许回京。加之文官与武官天天互骂,两大阵营更是相看两厌。
许修竹被夫人训,但还是不服气,得等父亲回来,看他的决策。
许太傅回来后,听两派阐说完对孙女择婿的想法,孙女竟然喜爱,他便决定亲自去考察一下。
把人叫到府上,先在书房谈了半天,后又到练武场同他比划。许清如不许掺和,夫妻俩比昝浚之还紧张的等着结果。
“好小子,不错。”许太傅对人还是较满意,“但想娶我孙女,还差一点。”
“请太傅赐教。”能有机会娶到她,付出再多都值得。
“这样吧,给你个机会,你去闵县任一年官,做的好的话,我便会把你迁回来,向官家举荐你,如何。”
闵县可是个难治理的地方,自然灾害多,又有水寇侵袭,没有几个官员能在那久待,不是混日子就是找关系调走。
“多谢太傅,晚辈愿意尝试。但......”一年,他担心许平章会违背约定。
“哈,我承诺,这一年内,清儿不会与他人议亲。”反正孙女年纪还小,他如若真能治理好闵县,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俊才,若不能,也不会耽误清如的婚事。
赵香凌更是没意见,阿翁办事就是周全,这次去侄女的丧礼,听医师说,年纪太小,孩子太大,对母亲身体十分不利。
她希望她的女儿健康快乐。
在走之前,二人见了一面,时间不长,许清如只说了一句“我等你。”昝浚之回以一笑“我相信。”
此去闵县,众人都认为昝浚之惹怒了许家,被外放到一个如此难以治理的郡县。
昝父倒是十分高兴,儿子终于可以好好历练历练。昝母替他收拾行囊,心里充满不舍和担忧,却也知道这是他的机遇。
经过半月的路程,终于抵达闵县。县丞张达海早就在路口等待。
张达海先带他到内衙安置,一路上都在问他的喜好。昝浚之冷脸打断,“本官的喜好你无需知晓,介绍一下闵县的情况吧。”
他尴尬一笑,沿路介绍起来。他是本地的,考了许久,中了个举人,就在此地做官。
很快到了内衙,昝浚之和文益一看都有些惊讶。沿路上看,闵县百姓生活水平极低,房屋破败不堪,本以为到这要吃好一番苦头,却不想,这内衙,与闵县格格不入。
看出了他们的惊讶,张达海解释道“先前有个县令,从京中调下来,到这之后,嫌弃内衙破旧,便自出资修建了,可不到半年,就被调走了。”说完还苦笑一下。就闵县的环境,能在这坚持的能有多久?他本怀着一腔热血,想为家乡做些事,可这么来了这么多个县令,也有不少想做实事的,可最终还是失败,他也变了模样。
昝浚之命文益收拾行囊,自己找案牍坐下便开始写。
主要问题,灾害,农业产量低下,水寇。
灾害无法阻止,只能防治,把损失减少,这个问题解决了,再推行耕作技术,广泛播种传入的占城稻。
他立马翻找防御飓风的书籍,可这文献有限,只能用防治河水的方法试试。
河水泛滥可以修建水库和堤坝,水库对飓风的作用不大,倒是可以修建堤坝,抵御飓风带来的洪水,风暴,破坏沿海房屋。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文益收拾好后提醒他时,才发觉时间飞逝。
第二日一早,他叫上县丞,了解闵县的具体情况。
而许清如在京中,不想干等着,在他走后的第一天就开始想办法,给他帮忙,一天都待在房中翻书。许太傅知道后无奈的笑,有点像她的祖母,胳膊肘往外拐,只不过她祖母更猛些。
这一读书,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向哥哥打听了闵县的情况,得知了它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暴雨洪水灾害,她翻了许多书,具体的防治方法没有,但是治河的倒是有,她把相关的书摊开,触类旁通,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又不是她的挑战,她费什么心。思考了半日,她都烦死了,这种想读书又读不懂的感觉真难受,扔给他去想吧。
写了一封信后,连带这这些书都寄给了他。
于是在昝浚之了解完情况后的第三天,就收到了从京城送来的一个厚重的包袱。
是一堆书籍,和一封信件,读完后抚摸着落款,心里甜滋滋。
这一堆书真是及时雨,据这些珍贵的经验,他开始了治理工作。
现已经六月中旬,据往年观测记录,飓风多发于七月至十月,得加快动作。
利用木头和石头修建海堤,抵御风暴潮,再修建内河堤,二者联动,减少暴雨造成的内涝。
百姓的房屋,采用低墙厚顶,用大石压住房顶,这对防止飓风是有利的,后面还可再栽植些高大品种的树木来削弱风力。可担心树木若被吹倒,可能造成其他损失,昝浚之便没敢着手大范围实施,找了块偏僻的实验。
经过半月多的努力,已建成大半,七月一到,昝浚之便整日忧心飓风,日日抬头观察天象。
这是百姓长期观察出来的结果,夜间星光明亮但突然昏暗,或者出现 “断虹”,可能预示风暴将至,或是观察风向东南风持续增强后突然转为西北风,可能会出现飓风。
好在,在海堤修建完成,飓风都没有出现。昝浚之心中的大石刚放下,就放下了。飓风来了。
张达海经验老道,都不用像昝浚之这观察那观察,他感受风,再抬头看看天,便判定飓风来了。
他忙通知百姓,命低地的居民赶紧移往高地,又赶紧跑到海边,拦下出海的百姓,吹响号角,提醒出海的百姓赶快回来。
昝浚之跟在他身旁,惊讶的看着这头发微白,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他的沧桑,似乎都是出自对于闵县的爱。
昝浚之配合张达海,安排好群众后,也赶紧回到内衙。路上,他心里想了很多东西,这是他第一次经历飓风,有些害怕,万一他死了......
张达海见他还紧张着,安慰道“大人放宽心,海堤定会起作用,就算没有,百姓们也都安排好了。”共事半月,他已发现昝浚之和先前的不同,其他知县到这之后都很嫌弃,只有他,马不停蹄的做事,像有任务似的。希望他真能做些事情帮助闵县。
一夜后,风势渐停,昝浚之在房内观察了会,终于安心了。天知道昨夜窗外的狂风呼啸,像是有无数恶鬼在门外狂叫,他心惊胆颤的过了一夜。
要出门时,文益拦了下来,“公子,张县丞昨天走之前叮嘱,飓风吹着会停一会,但不是真的停了,后面还会继续吹,这时也不宜出门太久。”
......
雨过天晴,昝浚之与张达海赶忙去查看有没有严重的受灾百姓和农田,百姓倒还好,无人出事。出乎意料的是,农田情况相比之前好了很多,积水只有一些。
这次飓风到来的时间还好,早稻已经收获,积水情况又少,可以立即播种晚稻。
张达海眼眶湿润,今年的收成会很不错,只要能防止水寇,百姓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昝浚之继续研究许清如送的书,虽然今年粮食没损失,可是也是因为今年天气稍好,以后呢?还需其他方法,既是是天气恶劣,收成也能不错。
......
许清如最近生活寡淡,有趣一点的事便是她有嫂嫂了。家里现在很热闹,嫂嫂很百变,在长辈面前是端庄贤淑的贵女,在她和哥哥面前便像是侠气十足的江湖少女。
兄长白日上值,她便折腾起了她。
她说,女子不能只学些女德,女戒,多无聊,她要教她学医。她表示怀疑,医活人还是医死人?
她不想学。可是她是公主。反正也无聊,便也跟着学了。
......
葑田?泥沙淤积菰葑根部,日久浮泛水面而形成的自然土地,将上面的菰叶割去,经耕治之后便成为可利用的葑田。与文益翻看大半天,终于找到了适用于闵县增加粮食产量的新耕作方式。
昝浚之将此做法教予土地稀少的百姓,让他们在上面种植水稻,一开始百姓还不愿,在一块淤泥地里种作物,他们还不如出海捕鱼赚些钱,但昝浚之承诺,种不出粮食,他会赔偿损失,种出来也属于他们,百姓立马点头答应。
接下来,该解决水寇的问题了。
水寇原也是普通百姓,但天灾吃不饱饭,家破人亡,朝廷的补助又不足,便加入水寇,拿起了武器欺负曾经的自己。
到了之后他便发现,官府的军队,弱,十分弱,又弱身体素质又不强。
他便命文益带着他们训练,跟不上强度的,走人,招纳青壮有力气的,提高实力。
半月的成果与先前一比,十分显著。至少能拿的稳武器了。
接下来训练作战能力,他还有其他公务,没法亲自教授,选了两个有天赋的,让他们下值之后来寻他增加训练。两个月内,衙役们打的像模像样,已经击退了水寇两次小进犯。一切的发展都十分顺利。
可,有人不想他这么顺利。
李志平在知晓昝浚之外放后,心里十分高兴,认为自己有机会了,他的父亲却看出了不对。知是许太傅做主的后,猜测出了些,这哪是得罪,分明是得了青眼,给他机会呢。他悄派人去探查,报上来的便是他治理有方。
这怎能行,他知许修竹十分不喜武官,先前的事都看在眼里,下朝后,拉着他开始试探。
“许平章可知昝家那小子在闵县的情况?”
都是老狐狸,说话都直接摆在明面上了。
许修竹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哈哈许平章可别太过自信,按现在的情况,他回来是指日可待,难倒你想...”深深看了许修竹一眼,抬步走了。
许修竹眯眼,犀利的盯着他的背影。
晚上书房内,李千帆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笑看许修竹。
“你的计划和好处。”
许修竹给他倒了杯茶,平静的问。
“真是客气了,什么好处不好处,能帮到修竹兄就是我的好处。”
他冷笑了一下,哼,真可笑。你不就是想攀附上许府这百年世家,为你李家抬身份。
“闵县水寇横行,听说他最近在训练衙役,要与水寇一战。若真让他功成,那便是十足的威胁。我们可以借此让他有去无回。”
许修竹心里不齿,真是个毒瘤。但面上却点了点头,“若成功了,‘好处’少不了。”
许清如悄咪咪的走了,本想来父亲书房寻书,却不想听见这阴谋。
昝浚之在给她的信里分享他的生活,她虽在京城,却也了解闵县所发生的事。
她赶忙写信,让他小心小心再小心。
坐立不安了两日,仍是放心不下。赵霓一眼就看出来了,问她怎么也不说话,眼珠转了转“是不是和昝公子有关?”
许清如咬了下唇。赵霓就明白了。
“傻姑娘,遇到问题和你嫂嫂说,没有解决不了的。”
许清如犹豫了会,想起她公主府有数十的府兵,用来保护公主出行,但能借吗……
“说吧,脸都皱成啥样了。”
“嫂嫂,你府上有多少护卫呀?”
赵霓想了想,“他遇到危险了?”
许清如轻轻的点了点头。
赵霓便抓住她的肩道“清清,共患难的时候到了!你得亲自去一趟闵县。”
“啊?”
“机会难得,你难道不想见他吗?我将府上三十护卫借与你,人虽少但精。”
被她说的心动,但有些害怕“父亲母亲不答应怎么办?”
“偷偷跑呀,我会协助你的。”
有了这位胆大的军师,许清如决定下闵县。
夜里,趁着无人,许清如收拾了一堆药材,担心那边的不够好,还带着啥事都听她的秋月就这么离开京城。
李千帆与许修竹谈完后,便立马派自己偷偷养了许久的百名士兵悄悄前往闵县。他的计划,便是让这些士兵扮成水寇,趁机杀了昝浚之,拿捏着这个让许修竹把女儿嫁与李志平,这样李家的后代便有了显赫依靠。若是没能除之,他便把养兵的脏水泼在许修竹身上,让许家元气大伤。
张达海向昝浚之引荐了个人才,叫清越,会医术懂政治还能弹琴奏乐,独自一人漂泊到此,多适合收留为他们做事呀。昝浚之见到是个女子扮相,立马拒绝。张达海将他拉倒一旁,耳语了几句,他再看了看想到人才缺乏,便同意了,将她安排在衙门,同文益一起练兵,医治伤员。
......
一早,‘水寇’突然来犯,此处数量较以往增加了数十人,力量也不同以往。昝浚之披甲亲自上阵作战,两个衙役背对背,向敌人发起进攻,倒能抵抗,可他们都直冲昝浚之去,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很快负伤。
路上环境恶劣,许清如已经在尽快赶路,到时,却见家家户户门房紧闭。
不好,她着急的去敲门,可都没人理她。
“怎么办,怎么办,他在哪。”她急的要哭了。
一妇人小心翼翼打开门,她听见声音是个姑娘,有些担心,便壮着胆子开门。
“姑娘姑娘,快进来,水寇来犯,快躲起来。”
听见动静,她立马冲上去“告诉我,你们知县大人在哪?我要去救他。”
“知县大人该在岸边作战。”大娘看她如此紧张,指了个方向。
“多谢。”
转身冲跟着的人道,“快!”
赶到时,敌寇伤亡不少,但衙役已经所剩无几,护卫立马加入,衙役压力瞬间减小,见势头不对,剩余十几名‘水寇’立刻撤走。
昝浚之被刺中心口,文益时刻注意,见不行时便将人扛了出来。清越在内衙等待他们回来,今早收到了封京城送来的信,还没来得及转交。
“快,你不是会医术吗,给我家公子看看。”
人已经昏了过去,清越忙收起信,快速查看伤势。
文益没时间等待,张达海不会武,公子受伤,他得回去作战。
赶到时,就见一着襦裙的女子着急的寻找什么。敌寇已经不见,只剩下还能行动的衙役和一些着劲装的人在检查地上还有没有幸存者。
走进一看,吓了他一跳“许小姐!”
许清如见到是他,赶忙问“文益,你家公子呢?”
“公子受伤,已经送回了内衙。”
“快带我去!”
文益拉过一衙役,让他带路,他留下来指挥收拾。
清越扒开衣服,快速为他止血,上药,刀捅到腹部,幸有软甲保护,才没伤的更深。她坐在床边,拿起帕子为他擦拭身体。
许清如推开门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一名清秀的女子在为他擦拭身体。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走进去,朝她道“交给我就行,你出去吧。”
清越迟疑了一下,许清如便转头示意跟着的两名护卫动手把人请出去。
她忍住心中酸涩,查看伤势,包扎的挺好。收拾好后命秋月去熬她带过来的药,她就坐在身旁照顾,受了重伤,恐夜里发热,得有人看着帮他降温。
秋月不忍心,小姐金枝玉叶何必为了他吃苦,让她去休息她来照看,许清如拒绝了,几月不见,听到那个消息再看到他如今躺着毫无血色的脸,又心疼,又愧疚。
第二日,熬过了昨夜,再灌些药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她忍受不了身上脏兮兮的感觉,离开去收拾自己了。
清越见她不在,不知她的情况,害怕昝浚之伤势恶化,赶紧进去查看,没想到状态不错。
昝浚之感觉有人触碰,眼皮微颤,睁眼便见清越坐在旁边吹药。
“这么快醒了?身体素质不错,喝药吧。”
他上前扶起昝浚之。
“水寇...咳咳,击退了吗?”
“嗯,击退了,文益公子在收拾战局。”
昝浚之放下心来,低头喝药。
咳咳
清越递上放在床头的手帕“小心。”
“多谢。”这个味道,好似她的,昨日夜里好像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许清如回来时,便见到昝浚之躺在床上,那名女子低头为他轻拭嘴角,用的还是她的帕子。
她顿时怒火中烧,气鼓鼓的走进去,指这两人道。
“好你个昝允执,你胆敢如此对我!我看你如今在这过得不错,不如一辈子都待在这吧!”
转头的瞬间,眼泪滑落。
跑到一处角落,想起之前两人亲密的画面,可如今全变成了另一张脸,心如刀绞,她埋头痛哭。
昝浚之疯狂想起身,被清越拦住,“你刚捡回一条命,别乱动,我去帮你解释。”
“不行,我得亲自去。”她不远万里跑来寻他,却见到这样,现下定然难受极了。
清越见他如此犟,命重要还是她重要?伸手劈他,击晕了。
许清如哭够,深吸口气,劝自己“没事,一个男子而已,现在看清他的面目比之后认清更好。”
马上命秋月收拾东西,回京。
护卫发现这些水寇不大对劲,身上刺着许府的标志。
得留下来查清,禀报皇上。
清越找到许清如,解释道“小姐,我与知县大人的关系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许清如面无表情看着她,还有那露出一角的信件,冷笑道“关我什么事。”
便去查看身上印有许府标志的贼人,冒充?好大的胆子。
李千帆收到消息,没能杀死昝浚之,那便只能陷害许家了。
他当下写奏折,上报皇帝许府私自养兵。
而许修竹得知女儿偷跑到闵县,便立即叫人追赶,将她带回。闵县的消息,只要他想知道,便能第一时间获得。李千帆这个蠢货,亏之前他还觉得他精明。
在他调用那百名私养士兵,他便得知了剩下的位置。
皇帝宣他觐见,将证据一递,皇帝二话没说,直接派人搜捕,治李家的罪。
李千帆不懂,皇帝怎如此信任许府,难道不应该顺势削弱?
许家百年世家,势力盘根错节,想扳倒?那得耗费巨大心力。许家有些私兵,皇帝也是知道的,人都如此坦率了,他这个皇帝没这么傻。再说许修竹此人,可用迂腐二字形容,做臣子他便会安心做臣子,如此好用一把利刃,何必弄折。将静宁公主指婚给许亭玉是在笼络下一代许府掌权人,就算许家反了,不也还有他的血脉嘛,是是非非,他的手伸不了这么长。
一天便将事情处理完,许清如坐上马车,准备回京。
昝浚之醒来后,马不停蹄的找人。
文益刚送走许小姐,就见公子拖着个病体赶来。
“人呢?”
“刚走。”
昝浚之骑马追出去,完全没感到伤口透出了血。
文益扇了扇扬起的灰,心道原来是闹矛盾了。
很快追上她的马车,冲上去拦下。
“清如,你听我解释。”
几十名护卫望向马车,等待她的决议。
.......
护卫知道了,拦住了他。马车继续行驶。
昝浚之拼命想冲,却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不行,不能走。
他咬牙击倒两名护卫,追上去,闯入马车内。
见到人的那一刻,安心的倒在她身上。
许清如还是没法放下,咬了咬牙,转头回去。
再醒时,环顾四周,没发现人,急的又要下床。
“老实躺着。”
昝浚之激动的差点落泪,还好没走,还好没放下。
“他是男子。净身的年纪小,才会如此像女子,我刚认识,不曾有过什么。”
许清如面无表情。
昝浚之心下一凉,“哎呦。”
许清如将药递上去,他接过放在一边,拉住她的手。“清如,清清,不要这么对我,笑一笑好不好,我的心好疼呀。”
许清如想缩手回来,又挣不过他。昝浚之不要脸的靠在她身上,拿起她的手抚上心口“看不见你她都不跳了,你理理我好不好。”还是没反应。他冲他摇摇头,像小狗一样蹭她。
许清如嘴角微勾。
终于有反应了,他正色道“清如,你是我费劲心力,用尽生命都想求得的珍宝,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许清如有些得意,面上冷静点点头,“那你可要记一辈子。”
“何止。”
遇见你之后,我的心脏的起落皆来自你。
昝浚之继续治理,真正的水寇见识到了府衙的厉害,还有百姓生活改善,多数都放弃那样危险的生活,过回正常的日子。日子安定,便可开展教育,闵县较之先前,有了巨大变化。
回来之前,他向朝廷举荐张达海,让他任闵县知县,继续治理此地。
一年期满,昝浚之归京,政事上的优秀政绩和许太傅的举荐,一回来,便任大理寺卿,可真真是让人感叹。
许修竹心中虽还有不满意,可他确实将闵县治理的很好。还偷偷向他保证,此生绝不纳妾,如若他有负许清如,许修竹可取他性命。许修竹终是同意了。
几个月内,两家进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最后婚礼定在三月,是二人相遇的时间。
那日,暮色初降,汴京街巷已经燃起连串的朱纱灯笼,新郎一袭绛红团花锦袍,骑着高大棕色骏马引花轿穿行,轿顶金箔贴就的鸾凤在火光中栩栩如生,十二名乐工吹笙击鼓,曲调欢烈,沿街的百姓都出来蹭喜,吆喝为两位新人祝好。
昝浚之往后一看,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往后他们便是一体的了。
正堂内沉香氤氲,烛影摇曳,新人各执三尺红绡缓缓交拜。礼成,喜房内,喜娘捧来缠枝银剪,二人青丝各取一缕,以五色丝线编做合欢结。
昝浚之应付完外面的宾客,便赶快往新房赶,在门外,他深吸口气,推开门。
许清如端坐在床上,等待新郎回来。
没等多久,就听见房门打开,她悄悄攥紧扇子。
“要却扇诗吗?”
许清没说话。
他轻笑一声,朗声念了一首,然后道“还要吗?娘子。”
许清如放下扇子,生气的瞪他一眼。
不想昝浚之笑的更开怀。
眼前的少女额心贴着金箔剪成的梅花钿,两弯黛眉细细描成远山状,唇上的胭脂鲜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灯影下的双眸亮闪闪的注视着他。所有东西都失去了颜色,他的眼里只有她。
捧起她的脸,轻轻印上一吻。
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这就是一片很简短的小甜文,没有什么经验,可能写的不是很好,最大的愿望是能有人来看看,给点鼓励。后面可能还有三篇小短篇,希望能有所进步,也能获得一些喜爱和支持[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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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