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烛弋的身影出现在槐灵面前时,不仅槐灵三人惊讶地站起身来,整个大堂更是像炸开了锅一样,彻底沸腾了。
在场的大部分人虽然从未见过烛弋,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得仙山特有的服饰。那两列分立左右的护卫,齐刷刷地对着刚踏入店内的少年高呼:“烛弋帝君!”
“烛弋见过槐灵神君。”烛弋微微躬身,谦卑地行礼。
大堂里再次掀起一阵骚动,比刚才更加喧闹。
“天呐,那桌子上的就是传闻中的另一位神君?”
“那旁边的女的就是传说中的离栎?”
“谁知道是真是假,消失了十几万年,谁又真正见过呢?”
“是啊,以前只知道杜衡神君,也不知道这个神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声点!连烛弋都如此谦卑,你想活命的话就闭嘴!”
“……”
槐灵也颇为惊讶,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主动尊称他为神君的人。要知道,即使是离栎几人,虽然明面上尊他为创世神,但背地里也是各有各的闹腾,从未有人像烛弋这般“恭敬”。
“烛弋?”槐灵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不知你今日这般阵仗所为何事?”
“神君驾临,岂能宿于乡间,我特地前来迎接。”烛弋的声音依旧谦卑。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不必如此客气。”槐灵淡淡地说道。
“既然路过此处,我更是不能失了礼数。”烛弋继续说道,弯下的腰始终没有直起,目光一直注视着地板,看似恭敬,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强硬,显然是希望槐灵三人随他离开。
槐灵自然明白烛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邀请自己,更清楚他们刚到此地就被寻了来,显然是被人实时监控,且对方是有备而来。
既然如此,不妨去看看对方究竟有何意图。毕竟,从听到公山砮、杜衡在普枢的消息开始,他就一直追随着这个线索而来,而也有人一直关注着他的消息。
普枢仙山既非水泽仙山那般山清水秀,也非梵岳仙山那般富丽堂皇,而是在苍凉辽阔的间,孕育着几分生机。
来到帝君殿,烛弋屏退左右,在槐灵三人疑惑的目光中,反手闭上大门,快步走到槐灵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槐灵神君,还请救救我,救救普枢!”烛弋俯身趴伏在地,声音哽咽,眼角已泛起泪花。
槐灵见状,面色愈发凝重,却一动未动。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起身说来听。”离栎与槐灵虽对外以主仆相称,却也从未行过如此大礼。烛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槐灵略微不安,离栎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也不必行此大礼。”槐灵也不上前,只是淡淡的说着。要知道,他们还没有确定一路的偶遇是不是烛弋的安排,也并不清楚烛弋到底是何目的。
“神君,请容我细细道来……”烛弋匍匐在地,身子低伏得如同被风压弯的草茎,始终没有起身。
“既然有话要说,那就不能在这里说。”槐灵轻挥衣袖,周遭空间瞬间扭曲,四人已消失在空旷的帝君殿内,出现在一片陌生的天地。
烛弋发觉身下的触感与殿内截然不同,他抬起头,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平原草地之上,四周绿草如茵,枝繁叶茂,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他苦笑着爬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坐在地,激动地看着槐灵,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眼神也清亮了几分。
“有话便就此说来,这里只有我们四个,其他人无法进入,也不会有人知晓你说了什么。但你我皆知,你今日若起了什么异心,能不能走出这里,恐怕就是两说了。”槐灵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有意恐吓烛弋,继续说道:“有人将公山砮和杜衡的消息送到我面前,我不得不来看看。你若能将事情说清楚,那就罢了;若是说不清楚,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神君,我说得清楚!我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于你,求你救救我,救救普枢……”烛弋闻言,整个人再次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镇静的讲述自己知道的一切。
据烛弋所说,普枢帝君生性怯懦平庸,但善于伪装。当初离栎选中他的时候,并未发现他有什么不妥。他善于观察模仿,看梵岳帝君如何治理,看汧阳帝君如何行事,东施效颦,也算是把普枢打理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后来,普枢帝君身边出现了一位年少公子,此人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对事物有着独到的见解,且能言善辩,深得人心。普枢帝君对他青睐有加,视若珍宝。想他数万年都是东拼西凑地借鉴着,整个普枢总是零零散散不够团结一致,他也是苦恼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