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去将她接回来,真的不能再等了,她是帝君的妹妹,我也做出承诺,我一定会接她回来。蕈脑袋,你一向主意多,你快想想办法,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他们三人终于站在了一处,云素蕈本来感动的落泪,硬生生被沧童的火急火燎逼了回去。沧童赶紧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云素蕈,他想,云素蕈一定有办法,他非常坚定地相信她。
“沧童,你应该问你带回来的人,他们是怎么去的,去了哪里。如果你的禁制不能让你找到妁尔仙主,那一定是因为那个地方本不是你我主动能去的。我猜测应该是黄泉、或者荒界、再者就是某一个不知名的结界空间或者时空的缝隙。”云素蕈是聪明且清醒的,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沧童,此刻正快速地分析着当前的情况。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风明安,我去找风明安!”沧童听到云素蕈的话,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显得有些懊恼。他太自信了,他以为自己能靠禁制找到言言和妁尔,却忘记问他们是怎么去的。
“你们回去仙山,我不在你们一定要和那个糙汉守住仙山,我们等帝君回来。我不信那个家伙这么厉害,会再也回不来。我们一直等着他回来,记住了吗?”沧童的身板只到云素蕈的肩膀,甚至和坐着的澜朔一样高,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宣誓般。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焦急和决心。
看到两人点头答应,沧童马不停蹄地又朝汧阳仙山飞去,转眼间便消失在天际。
“他好像不一样了呢。”云素蕈微笑着看着沧童远去的身影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还不是老样子,动不动就上手。”澜朔撇撇嘴,想起之前沧童在他族地大闹的场景,无奈地摇头,还把他族地搅得天翻地覆,真是……太丢人了……
可是众人都不知道,沧童是到不了那里的,也接不回言言妁尔的。
沧童一头扎进汧阳仙山,逢人便抓着询问,风明安在哪里,荼琈在哪里。终于见到了荼琈,荼琈却告诉他,毂又已经死了,风明安已经回去豫州了。
谁管那个毂又是死是活,他只想再去一次那个地方,将那个女人接回来,到时候让那个女人好好给她的师兄掉眼泪。
沧童又折返豫州寻找风明安,他不知道风明安的府邸在哪里,只能在豫州上空肆虐,到处降雨打雷闪电,试图造出些动静让风明安主动来找他。
这个方法很奏效,有人前来试图降伏他,他则直接钳住那个人的脖子,逼问风明安的下落。
风明安说,那里他们主动去不了,因为只有望曦能带他们去,但是望曦和言言妁尔一起回不来了。
沧童知道望曦,那个文术仙山的孤儿,当时就躺在言言妁尔身边,和死了一样。
沧童疯了,瞬时豫州上空天雷滚滚,狂风大作。
风明安也许是看出了沧童的决心,也许是醒了神,告知他去天帝山,找离栎,让离栎带他去找槐灵,天地是槐灵归置划分的,槐灵一定有办法。
沧童十分不满风明安,临走竟然还妄想指挥他,让他不论是生是死,把言言妁尔一定要带回来,把望曦也一定要带回来。笑话,他是随便谁都能指挥的吗?想带谁出来到时候要看他的心情。
天帝山,那个地方他知道,他陪水泽长庚去过。
想罢,沧童飞身又朝天帝山去了。
天帝山上,只有离栎相渚在。
“喂,离栎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她。”沧童什么时候礼貌的好好说过话,离栎相渚又什么时候能礼貌的回过话,两个人一言不合险些又打起来。所幸沧童知道言言妁尔更着急,因为风明安说荒界有人想要他们四个人的命,那言言妁尔就真的很危险了。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离栎相渚也没有废话,告知了沧童离栎的行踪,她陪槐灵神君去普枢寻找公山砮的足迹了。
普枢,对沧童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未知和变数。可是想着自己的承诺,想着荒漠中浑身是血的人,想到风明安那句话,那句:不论是生是死,都要将她带回来。沧童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去普枢寻找槐灵的路,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言言妁尔带回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槐灵携离栎、靡一路西行,离开汧阳,踏入普枢的獯猃。此地曾是白琅玕母亲的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往昔,獯猃西高东低,山地河谷交错,气候温润,植被繁茂,水源充沛,森林草原一望无际,动植物资源丰富,生灵在此繁衍生息,一派祥和景象。
然而,连年战乱摧残了这片土地,植物被焚毁,动物四散逃逸,尸体浸泡在河水中,引发了大规模瘟疫。普枢帝君的应对之策竟是一把火烧尽一切,将其彻底毁灭。然而,失去植被保护的土地,在流水侵蚀下,黄土流失严重。自此,獯猃再无人烟,只剩荒凉稀疏的草地,往昔繁华不复。
普枢仙山悬浮于普枢城上空,位于獯猃西北,比獯猃位置更为荒僻,一半沙漠一半黄土,但毕竟是普枢都城,生灵都向那里聚集,倒也是衍生出了属于自己独特的地域风格和生存环境。
槐灵一行从獯猃向西北进发,他本不是悲天悯人之辈,但沿途景象却令他触目惊心。他曾见汧阳、水泽、厄宁等地,纵有战乱天灾,却仍有重新来过的希望,而普枢的景象则截然不同,令人心悸。
人们在黄土山体上凿出无数山洞聊以栖身,粗布勉强蔽体。许多孩童在黄土地上奔跑嬉戏,却衣不蔽体。此地生灵鲜有化妖,只因植被动物都已稀少,难觅踪迹。空间分割以后,留下的就更少了。这片土地的荒凉与死寂,与昔日繁华形成强烈反差。
而深深震撼了槐灵的是,这里的人对这一切竟习以为常。他们生于斯,长于斯,荒凉与贫困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烙印,刻进了他们的骨血。孩子们在黄尘中嬉闹,不知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不知何为富足,何为安逸。他们的眼神中没有对现状的不满,也没有对未来的憧憬。成年人日复一日寻找可以吃的东西,不论是什么,他们放弃了挣扎求生,也放弃修习术法改变现状,他们对这荒凉的景象视若无睹。
槐灵见过有扈族的挣扎与希望,却从未见过如此彻底的放弃,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