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嗑丹药这条路目前看上去是条死路,那不如就换条路走吧。
阚乐葭果断地放弃了这个听起来就无比庞大的烧钱工程,在心里安慰自己:丹药总归是外物,哪有自己修炼来的真才实学踏实可靠?
修仙,讲究的就是一个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于是阚乐葭缠着南修齐教自己修仙。
当天晚上,南修齐便开始正式教导阚乐葭引气入体。
“修仙之道,始于炼气。炼气者,引天地灵气入体,淬炼己身,通畅经脉……”南修齐盘膝坐在石床上,声音清越,如同玉石相击。
阚乐葭趴在他面前,努力仰着猪头,却依旧听得一愣一愣的。
南修齐见他一脸懵懂,耐心解释道:“你如今虽是当康真身,但体内神兽血脉尚未完全觉醒,仍需从基础吐纳法门开始,感受灵气,将其引入丹田,再运转周天。”
他伸出手指,点在阚乐葭的眉心:“凝神静气,意守此处,感受我渡给你的这缕灵气,尝试用你的神识去引导它。”
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暖流从南修齐的指尖传来,涌入阚乐葭的识海。阚乐葭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想用意识去“抓住”那股暖流。
“对,就是这样。不要急,慢慢来。”
阚乐葭努力集中精神,学着南修齐教的法子,尝试去“呼吸”周围的空气,一开始,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觉得憋气。
短鼻子呼哧呼哧地喷着气,有点烦躁。
“静心。”南修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阚乐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努力去感受。
渐渐地,他似乎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丝丝缕缕,像微风,又像细雨,轻轻拂过他的皮肤,钻入他的身体。
这些东西汇聚起来,顺着南修齐之前引导的那股暖流的路径,缓缓地在他体内游走。
一开始还有些滞涩,但随着他越来越专注,那些“丝线”也越来越顺畅,在他体内形成一个小小的循环。
每循环一周,他就觉得身体轻快一分,精神也舒畅一分。
“我感觉到了!好舒服!”阚乐葭惊喜地睁开眼睛,看向南修齐。
南修齐眼中也带着一丝笑意:“很好。你血脉特殊,对灵气感知本就敏锐。这便是引气入体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壮大体内的灵气,直到丹田充盈,便算炼气一层了。”
然而,当他尝试按照南修齐简单提过的心法去更深层次地感知和控制这些灵气时,却遇到了麻烦。
“唔……”阚乐葭有些沮丧地睁开眼,小猪脸上满是困惑。
南修齐见状,柔声安抚道:“莫急,清晏。引气入体只是第一步,能够感知到灵气已经很好了。心法运转需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声指点他如何更好地静心,如何更敏锐地感知灵气,如何更有效地引导它们在经脉中运行。
阚乐葭听着南修齐的指点,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努力地进行尝试,然而一次,两次,三次……那些灵气依旧调皮得很,想抓住它们,比抓水里的泥鳅还难。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漏气的皮球,好不容易吸进去一点气,转眼就漏光了。
“这灵气怎么跟P一样,想抓抓不住啊!”阚乐葭在心里哀嚎,小小的身体都因为郁闷而缩成了一团。
他忍不住睁开眼,好奇地问南修齐:“景明,你当初引气入体,用了多长时间啊?是不是也像我这么费劲?”
南修齐闻言,微微一顿,随即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大概……一夜吧。”
“一夜?!”阚乐葭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夜就成功引气入体,并且能够熟练运转心法了?
这是什么妖孽天赋!人比人,气死猪啊!
看着阚乐葭那副备受打击的小模样,南修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他额心那撮柔软的白色旋毛,轻声道:
“各人资质不同,机缘也不同,不必与旁人比较。修仙之路,漫长而枯燥,最忌急于求成。今晚先到这里吧,你刚接触修炼,不宜过度劳累,早些歇息。”
南修齐的掌心温暖干燥,阚乐葭感受着他温柔的拍打,心中的郁闷和沮丧渐渐消散,一股困意涌了上来。
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圆滚滚的身体在南修齐的腿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睡梦中的阚乐葭似乎感觉到身边的人并没有入睡,而是盘膝而坐,进入了修炼状态。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朦胧中看到南修齐周身似乎萦绕着淡淡的灵光,比白日里更加浓郁。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他心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浓重的困意很快再次席卷而来,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阚乐葭是被院子里传来的阵阵破空声惊醒的。
他一个激灵从南修齐特意为他铺的小软垫上爬了起来,抖了抖金色的鬃毛,感觉自己精神抖擞,昨夜修炼带来的疲惫感已经一扫而空。
他好奇地循着声音挪动着小短腿,来到窗边,探出小脑袋往外一看,只见南修齐已经不在屋子里了,而是在院子中舞剑。
晨曦微露,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落在庭院中,给南修齐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身着素色长衫,手持一柄青锋长剑,身形挺拔如松,动作行云流水,剑势时而迅疾如电,时而飘逸如风。
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剑气纵横间,隐隐有风雷之声。
配上他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庞,专注而认真的神情,简直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浑身上下都在闪闪发光。
阚乐葭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修齐,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南修齐很快就察觉到了窗边那道灼热的视线,他手腕一转,长剑归鞘,收了剑势,朝着阚乐葭走了过来。
他弯下腰,将还在发呆的小金猪抱了起来,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问道:“清晏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在眼前骤然放大,阚乐葭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眼底细碎的笑意。
阚乐葭只觉得自己的猪脸“腾”地一下就热了起来,小心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他头一次如此庆幸自己现在是一头猪——毕竟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避开南修齐的视线,用小猪鼻子哼哼唧唧地问道:“今天……今天什么时候教我修炼啊?”
南修齐看着他这副害羞的小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没有点破,只是顺着他的话说道:“今天先不急着修炼。我们先去一趟执事堂,把开垦灵田的事情跟长老报备一下。回来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种田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如今还未正式引气入体,身体底子尚弱,多种些灵谷,多吃些灵谷,对你稳固根基,蕴养经脉都有好处。对了,还有你的户籍,也需要一并报备一下。”
听到“报备户籍”,阚乐葭的小猪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他猛地想起昨天陈师兄在时,南修齐说自己是他的“道侣”!
哎呀,这个“道侣”……真的是他知道的的那个意思吗?
说起来,他还一直没机会问南修齐,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时间,各种念头在阚乐葭的小脑袋里翻腾,猪脸更觉滚烫。
他哼哼唧唧地用小猪蹄扒拉着南修齐的衣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小声问道:“那……那我们要填成什么关系啊?”
南修齐闻言,微微一愣,填什么关系?填关系干嘛?只是给清晏要一个证明身份的玉筒而已,免得以后出入不方便。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金猪,却见他低垂着小脑袋,两只前蹄不安地绞在一起,那条尖尖上有一小撮白毛的金色尾巴,也不自觉地缠上了自己的手腕,轻轻地勾着。
南修齐心中突然明悟过来,他眼底的笑意如同漾开的春水,温柔而深邃。他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阚乐葭的下巴,引来他一阵舒服的轻哼。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缓缓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把你报备成什么呢?”
“我……我怎么知道!”阚乐葭被他问得又羞又恼,猛地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反正……反正你也不是我哥!咱们两个,什么也不是!”
话说出口,阚乐葭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突然就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清晨,他醒来时发现南修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和几块碎银,那种茫然和失落的心情。
之后的两年里,每逢佳节,看着别人家热热闹闹,自己却形单影只,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痛苦都会让他反复诘问自己,南修齐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他为什么要亲了自己之后就消失,他到底是不是突然意识到讨厌自己?
还有当他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头猪时的那种绝望和崩溃……
种种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阚乐葭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便不受控制地从眼睛里滚落下来。
“呜……嗝……你既然想玩消失,一声不吭地就走了,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小金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控诉。
南修齐见他突然掉下眼泪,顿时慌了神,脸上的戏谑和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慌和心疼。
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拭阚乐葭脸上的泪水,语气急切而温柔地哄道:“清晏,别哭,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逗你……”
“你就是不好!”阚乐葭凶巴巴地打断他,泪眼朦胧地瞪着他,“你既然想走,为什么还要回来招惹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
他想说“我很难过”,想说“我很想你”,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带着哭腔的质问:“你既然想玩消失,还回来干嘛?!”
南修齐看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小模样,心疼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
他将小金猪紧紧地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因为我想你,清晏。”
阚乐葭的哭声微微一顿,抽噎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南修齐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无比认真而专注,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知道,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想得……都快要出心魔了。”
“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阚乐葭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带着浓浓的委屈。如果真的那么想他,为什么两年都不曾露面,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南修齐闻言,神情微微一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没有直接回答阚乐葭的问题,只是将下巴更深地埋进阚乐葭柔软的鬃毛里,轻轻地摩挲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清晏……对不起……”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用一种郑重无比的语气,一字一句地承诺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提问!南修齐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一只小猪正在偷窥自己呢?
a.舞了一套剑之后才发现的
b.早就发现了,但硬是耍完了一套骚包剑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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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