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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有钱也得有权才行

作者:晓春三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富强和王齐山正带着几个药农,仔细地查看着药苗的长势。


    经过盼儿的精心培育,大部分药苗都生机勃勃,紫色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宇瀚这段时间爆发出学医的巨大的热情。


    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祖父身边,在田垄间穿梭。


    “祖父,您看这片苗子,叶尖怎么有点发黄?”


    宇瀚指着一小片区域,眉头皱得紧紧的。


    顾四彦蹲下身,仔细查看,又捻起一点泥土嗅了嗅:“嗯,是水稍微多了点。


    灵紫草根系怕涝,这片地势略低,以后浇水要再控制些。


    瀚儿观察得很细。”


    得到祖父的肯定,宇瀚脸上满是兴奋。


    他继续东张西望,像只寻找宝藏的小猎犬。


    忽然,他在靠近田埂边缘、一片不太起眼的背阴处停下了脚步,蹲了下去,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咦?祖父您快来看!这棵…长得不一样!”


    顾四彦闻声走过去。只见宇瀚手指着的,是一株明显比周围同类矮小一些的灵紫草。


    奇特的是,它的茎秆并非常见的深紫色,而是透着一种罕见的银灰色脉络,叶片边缘也非光滑的锯齿,而是呈现出细微的波浪卷曲状,叶片的紫色也更深沉,近乎墨紫,在阳光下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幽蓝光泽。


    顾四彦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仔细端详这株变异的灵紫草,甚至轻轻摘下一小片叶子,放在鼻尖下深深嗅闻,又用指尖碾碎,观察汁液的颜色和粘稠度。他的神情从惊讶转为凝重,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思。


    “瀚儿,”顾四彦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你立了大功了。这株药草…非常特别。记住,今日所见,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宇瀚虽然不解,但看到祖父如此郑重的神色,立刻用力点头。


    “是,祖父!瀚儿记住了!”


    京城顾府。


    顾苏沐兄弟正在餐桌上商量事情。


    文鸣进来。


    “大老爷,二老爷。”


    顾苏合一惊:“你怎么一早就过来了,老爷子那里有什么事情吗?”


    “回大老爷,二老爷的话,老太爷让我来报喜,大小姐有孕了,一个多月了。”


    顾家兄弟有些懵。


    “大哥,他们圆房两个月不到,知礼这小子厉害啊。”


    刚走过来的钟氏又惊又喜:“真的?相公,一会我过去看盼儿,你去不去?”


    顾苏沐点点头:“你稍微等等我,我还有一点点事,半个时辰就好 。”


    “行,我也得收拾收拾东西,这段时间我就住庄上了,齐儿他们有嬷嬷,你多看着点。”钟氏小跑着去了后院。


    “大嫂身体果然好了,前后不过三个多月,大哥,顾氏药膳说不定日后不比宜元堂名声小,…”


    顾苏沐阻止老二再说下去。


    哪怕是在家,还是要小心点。


    经过盼儿手的,哪怕是育药苗,也绝对比有经验的药农好,药膳、制药更是如此。


    这是没办法解释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药缮坊前略显拥挤的人群边缘,一个穿着不起眼灰布短打、头戴斗笠的男子,正看似随意地踱着步,目光却如同鹰隼般,不动声色地扫过药缮坊的招牌、进出的病人、忙碌的伙计,甚至偶尔投向通往佳宜庄方向的那条小路。


    他的视线在登记簿前排起的长队上停留片刻,又在文阳熟练招呼病人的身影上打了个转,最后悄然隐入街角的人流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在不远处的街对面茶楼雅间,王太医临窗而坐,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青瓷药瓶,正是前几日从顾氏药缮坊“采购”来的归元养血缮成药。


    他揭开瓶塞,凑近闻了闻,眼神闪烁不定。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那日同去的李医士。


    “药味醇厚,配伍确实精妙,非一日之功。”王太医盖上瓶塞,语气听不出喜怒,“顾家这丫头,倒真有几分本事。可惜…不识抬举。”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赵院判那边,对贵妃娘娘凤体迟迟未能大好,可是忧心得很呐。


    太医院供奉的方子,总差那么点意思…你说,若是贵妃娘娘‘偶然’得知,民间有此奇药…”


    李医士低着头,捧着茶杯,手指微微收紧,只含糊地应了一声:“王大人高见。只是…顾家毕竟有顾老坐镇,且那陈知礼…似乎颇得大理寺少卿赏识…”


    “赏识?”王太医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官扬沉浮,今日赏识,明日如何,谁说得准?况且…为了贵妃凤体安康,为了圣心宽慰,用点‘非常’手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顾家若识相,献出方子,共享富贵荣华,岂不美哉?若是不识相…”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那袅袅升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算计。


    夜色再次温柔地笼罩了佳宜庄。


    白日里药田的新发现、药缮坊前的暗流,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这宁静的院落之外。


    陈知礼处理完几件紧要的公务信函,回到房中时,盼儿已经靠在床头,就着明亮的烛光,翻看着祖父今日交给她的那本关于“归元养血缮”变化的手札。


    她的神情专注而宁静,烛光在她脸上跳跃,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手指偶尔轻轻划过书页上那些精妙的批注,会不由自主的点头或沉思。


    陈知礼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目光温柔地流连在妻子和她手捧的书卷上。


    过了好一会儿,盼儿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合上书卷,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看累了?”陈知礼立刻伸手,力道适中地替她按摩着太阳穴,“这些日子费神的事都放一放,身子要紧。”


    盼儿舒服地靠在他肩头,闭着眼享受这份体贴:“不累,看着太祖父和祖父的心血所成,反而觉得心里很踏实。


    祖父说得对,这里面藏着大学问,须用心才能领悟。”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相公,白日…王太医那边?”


    陈知礼按摩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语气沉稳。


    “放心,跳梁小丑而已。我心里有他一本账,只是一些东西稍微有些模糊,已着人去查他康元堂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还有他那个在户部当差的远房侄子挪用工部款项的旧账。


    证据确凿时,自有御史台的人去操心。


    他很快便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思再打药缮坊的主意?”


    他没有说太多细节。


    但那份笃定,让盼儿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她相信她的夫君,无论是前世的宰辅之才,还是今生提前洞悉先机的能力,对付一个王太医,绰绰有余。


    “嗯,你做事,我放心。”


    盼儿轻轻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掌心,“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


    “为了你和孩子,我自然会万般小心。”陈知礼反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


    另一只手则无比轻柔地覆在她的小腹上,那里是他们未来所有的期盼与幸福所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所有想扰我们清净的,都不过是螳臂当车,夫君会把他们一一清扫干净。”


    盼儿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掌心传来的温热。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弥漫全身。


    今日爹娘和二叔都高高兴兴来找她,娘更是坚持要跟她住庄上,连相公和儿子都不管了。


    不过这两日二哥和小弟都要放年假了。


    宇辉一早就找过相公,假期打算住他们庄上,好随时随地都能问。


    在夫君坚实温暖的怀抱和无声的守护中,对腹中新生命的期待,对家族传承的责任,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交织成一片宁谧、祥和的暖意,让她很快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烛光下,陈知礼低头凝视着妻子恬静的睡颜,指腹轻轻摩挲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一生,或许曾经有过躺平的想法,有些钱,有可爱的孩子,有盼儿,有爹娘亲人,哪怕当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他也认为可以。


    如今想想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还是得不停地往上爬,爬到别人不敢随意动他家人的位置。


    有钱也得有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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