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文馆灵感大爆发
他将芒果切成整齐的菱形,放进盘里。
芒果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
“刚好附近有个天文馆,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乔栖枝的指尖在汤碗边缘停顿了一瞬:“天文馆?”
她抬眼看向陆青屿,男人正将切好的芒果推到她面前,金黄的果肉摆在瓷盘里,像一颗小小的恒星。
“嗯,苏黎世联邦理工附属的天文台。”陆青屿的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两下,“他们收藏了不少陨石切片,还有全息星云投影。”
顾雪突然从椅子上蹦下来,小跑着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一本宣传册。
彩页上,螺旋星云在深蓝背景中缓缓旋转,下方印着‘宇宙矿物特展’的德文字样。
乔栖枝的视线黏在那些星云纹路上,这正是她苦寻不得的灵感。
她想要的星河系列需要的不仅是用珠宝模仿星星的样子,更要有星系和银河的原始张力。
“我……”乔栖枝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个弯,“我需要带哪些材料?”
陆青屿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抬了抬转身时从公文包取出文件夹。
“什么都不用,签证已经办好了。”
文件夹里整齐排列着机票、行程单,甚至还有天文馆的VIP通行证。
乔栖枝的指尖擦过纸页边缘,意识到这些绝不是男人临时准备的:“你这是早有预谋?”
“只是个备选方案而已。”
陆青屿移开了视线,动作干脆得像在掩饰什么。
“毕竟某人熬了三个通宵都没画出星河的第三版设计图。”
文件夹里的机票日期是明天上午十点,乔栖枝的指尖在VIP通行证上停留片刻。烫金的德文字母微微凸-起,像是某种隐秘的邀请。
苏黎世机场的玻璃穹顶将晨光滤成淡金色,乔栖枝跟在陆青屿身后,看男人用流利的德语与接机司机交谈。
顾雪则趴在她肩头打哈欠,发梢蹭得她耳根发痒。
“我们先去酒店放行李。”陆青屿转身将房卡递给她,“天文馆的闭馆时间是晚上九点,你可以慢慢看。”
酒店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把几人的脚步声完全吞没。
乔栖枝刷开房门时,一束阳光正斜斜地落在床头,那里放着一本《宇宙矿物图谱》,扉页夹着天文馆的导览手册。
某页被折了角,正是她苦寻的螺旋星云照片。
指尖抚过书页,乔栖枝忍不住想,陆青屿这个混蛋连她会在哪个节点卡壳都算准了。
天文馆的穹顶如同倒扣的星河。全息投影启动的瞬间,顾雪“哇”地叫出声,伸手去抓虚拟的流星。
乔栖枝仰头望着猎户座在头顶旋转,星云像被搅散的颜料,在黑暗中晕染出瑰丽的紫红。
“银河投影和陨石区都在B2层。”陆青屿把游览手册塞给乔栖枝,“有块橄榄陨铁的切面,和你工作室的草图很像。”
电梯下行时,顾雪突然指着玻璃外的模拟月球表面:“舅舅!那个坑好像你上次煎糊的荷包蛋!”
乔栖枝笑出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陆青屿揉揉顾雪的脑袋,无奈的笑。
陨石陈列柜比想象中更震撼,橄榄陨铁的维斯台登纹路在射灯下如同冻结的闪电,
乔栖枝几乎贴上玻璃,瞳孔里倒映着那些交错的金属脉络,被这野蛮生长的质感深深吸引了。
“可以触碰。”陆青屿忽然从身后递来一副白手套,“我和馆长打过招呼。”
陨石冰冷的触感透过手套传来,乔栖枝的指尖沿着纹路游走,突然在某处凹陷停顿。
——那里有颗极小的气泡,像是亿万年前宇宙尘埃的囚徒。
她又将猎户座星云放大至1200倍,星尘在虚拟空间里坍缩又重组,那些纠缠的光带突然让乔栖枝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用0.1毫米的金属丝模仿宇宙混沌初开的形态。
“枝枝阿姨!快来看这个!”
顾雪的声音从三十米外的陨石展区传来,小姑娘正踮脚去够互动屏幕:“这块陨铁可以动!”
陆青屿弯腰调整音频频率的手突然顿住。
陨石在声波震动下发出的嗡鸣,竟与乔栖枝工作室里真空注蜡机的频率奇妙重合。
他转头时,看见乔栖枝的素描本已翻到新的一页,炭笔正在纸面刮擦出螺旋状轨迹。
“我们该走了。”陆青屿看了眼腕表,轻轻按住顾雪乱晃的肩膀,“让枝枝阿姨安静画完这些星星。”
回程的出租车穿过苏黎世老城区。
乔栖枝的膝盖上摊着素描本,暮色将纸面的银河镀成暖橘色。
那些在天文馆捕捉到的星轨痕迹,正逐渐在她笔下具象化为项链的流线型结构。
——陨铁碎片作为星核,周围环绕着用金丝编织的星云。
“皎皎,我们到了。”
陆青屿付完车费,发现乔栖枝仍盯着本子出神。
她的睫毛在颧骨上投下细密阴影,炭粉沾在虎口处,像被揉碎的星尘。
电梯镜面映出三人交叠的身影。顾雪突然拽了拽陆青屿的袖口。
“舅舅,枝枝阿姨的眼睛好像在发光。”
确实,乔栖枝虹膜里跳动的光点,比酒店水晶吊灯的折射还要亮。
房门关上的瞬间,乔栖枝踢掉高跟鞋,素描本在床单上摊开。
她抓起酒店便签继续完善细节,用珐琅表现星云的渐变色,在陨铁表面蚀刻宇宙射线留下的纹路。
当第十三个草图完成时,窗外的教堂钟声正好敲过午夜,乔栖枝终于意识到房间里太安静了。
陆青屿和顾雪似乎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打扰她的动静。
床头柜上放着保温餐盒,瑞士奶酪火锅的香气从缝隙里渗出来。
餐盒下压着天文馆陨石样本分析报告,陆青屿还在重点数据旁都做了荧光标记。
乔栖枝的指尖悬在手机通讯录上方。
走廊传来电梯抵达的叮咚声,她鬼使神差地拉开房门,看见陆青屿正抱着睡着的顾雪站在走廊尽头。
西装外套盖在小姑娘身上,露出里面被冰淇淋弄脏的衬衫前襟。
“画完了?”男人压低声音问,目光落在她沾满炭粉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