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这是个机会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主位之上。
从始至终,江定安都坐在那里,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厅内每一个人的脸,将他们的争吵、愤怒、担忧,尽收眼底。
他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片最深沉、最压抑的海,表面平静,底下却酝??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滔天巨浪。
许久。
他终于抬了抬手。
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们的主心骨,做出最后的决断。
江定安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救。”
一个字,让卓飞昂等武将的脸上,顿时写满了不解和失望,几乎就要再次开口。
“当然要救。”
可不等他们出声,江定安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话锋陡然一转。
“但,本将军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嗯?
众人全都愣住了。
江定安站起身,缓步走到那副巨大的**前。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晋安城”三个字上,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算计之色。
“范宫,拟奏报!”
“立刻,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议事厅内清晰回荡,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将所有人都**于股掌之上的强大自信。
“就说,北境蛮夷周猛,悍然撕毁协议,亲率三万精锐狼骑,绕过晋安,奇袭漠北!漠北城危在旦夕,国之疆土,即将沦丧!”
“我晋安守将江定安,闻讯五内俱焚,恨不得肋生双翼,即刻驰援!”
“然,上次与周通血战,我晋安军元气大伤,至今未能恢复。将士伤残者众,兵甲器械破损无数,粮草储备更是捉襟见肘!”
“更重要的是!”
他加重了语气,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太祖律例,边关守将拥兵不得过一万五千!我江定安,手下只有区区一万五疲敝之师,如何能抵挡周猛那三万如狼似虎的精锐骑兵?”
“请陛下明鉴!臣若强行出兵,非但救不了漠北,更无异于将我大姜北境唯一的屏障晋安城,拱手送于敌手!届时,北境门户大开,蛮夷铁蹄长驱直入,臣,万死莫赎!”
“臣,江定安,泣血叩请天恩!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速做决断!”
话音落下。
整个议事厅,死一般的寂静。
卓飞昂、范宫、鲁大师,所有人的嘴巴都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愕然,到恍然大悟,最后,化作了无以复加的狂喜和发自内心的钦佩!
高!
实在是高!
这哪里是求援的奏报?
这分明是拿着周猛递过来的刀,反手架在了景帝的脖子上!
字字句句,都是忠君爱国,都是为江山社稷考虑,可每一个字眼,都在哭穷,都在诉苦,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景帝……
不给钱,不给粮,不给扩军的名额,这仗,没法打!
救不了漠北,丢了晋安,责任全在你这个皇帝!
这一刻,众人再看向江定安的背影时,那已经不是敬畏,而是近乎于仰望神明!
……
与此同时,漠北城下。
刚刚抵达,还沉浸在当土皇帝,将江定安**于股掌之间的美梦中的江源,正嫌弃地看着这座破败的小城。
他掀开车帘,正准备对手下发号施令,彰显自己新科状元、齐王世子的威风。
突然,大地开始轻微地震动起来。
远处,地平线上,一道黑线冲天而起,卷起了漫天烟尘,遮天蔽日!
那是什么?
万马奔腾的轰鸣声,如同滚滚天雷,由远及近,越来越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江源脸上的意气风发,瞬间凝固。
当他看清那片席卷而来的,是由无数身着黑甲、手持弯刀的骑士组成的黑色铁流时,他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
那股傲气、那份自负、那所谓的状元之才,在这一刻,被那股毁天灭地的杀气,冲击得粉碎!
他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到茫然,再到极致的惊恐。
最终,化作了无边的恐惧!
“敌……敌袭!”
“敌袭!是北蛮子的狼骑!”
尖锐到变调的嘶喊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划破了漠北城外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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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的清晨。
江源那支绵延数里,旌旗招展的奢华仪仗队,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仆从婢女。
此刻哭喊着,尖叫着,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四散奔逃。
绫罗绸缎、古玩字画散落一地,被惊慌的马蹄踩得稀烂。
江源浑身抖如筛糠。
连滚带爬地从那辆华贵的马车上摔了下来,头上的状元冠都歪到了一边。
他手脚并用,疯了一般冲向那座破旧的漠北城,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关门!关城门!快关城门!”
“轰隆!”
沉重的城门,在身后万马奔腾的雷鸣声中,带着绝望的意味,轰然关闭。
大北军的铁蹄,最终停在了城外百步之遥。
三万狼骑,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片钢铁的森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大将军周猛立马于阵前,他看着那座紧闭的城门,仿佛看到了笼中的困兽,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残忍的快意。
他没有下令攻城,只是轻蔑地一挥手。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把这座城,给本将军围得像铁桶一样!一只苍蝇都别给老子放出去!”
他要让城里那位不可一世的状元郎,好好尝一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城墙之上,江源瘫软在地,哪还有半点新科状元和齐王世子的风采。
他死死抓着身边一个守城校尉的衣领,指甲都掐进了对方的肉里,状若疯癫地尖叫。
“求援!快!派人向京城求援!向我父王求援!”
他的声音,在北风中发着抖,充满了哭腔。
“快啊!”
……
两日后,京城,金銮殿。
清晨的早朝,气氛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
金銮殿内,朝会冗长,熏香缭绕得人昏沉。
龙椅下的丹陛玉阶前,户部侍郎正就秋税钱粮一事,絮絮叨叨,说得口干舌燥。
就在不少大臣已经开始闭目养神时。
殿外骤然响起侍卫的怒喝,夹杂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北境军报!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