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玻璃窗蒙着厚厚水雾,董森越正用纸巾擦拭手指,餐盘突然"哐当"落在身旁—郑俊明破天荒没坐对面,而是直接挨着他坐下,大腿紧贴着他的。
"你挤到我了。"董森越往旁边挪,却被一把拽回来。郑俊明的手堂而皇之地搭在他腿上,指尖正沿着校裤中线缓缓上移。他慌忙去捉那只作乱的手,反而被扣住手腕按在椅子上。
"你让我怎么吃饭?"董森越瞪他,却见对方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凑到他嘴边:"我喂你。"
四周嘈杂的人声突然变得遥远,董森越做贼似的环顾四周—后排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偷笑,更远处体委朝他们吹了声口哨。他硬着头皮咬住排骨,酸甜酱汁蹭在嘴角,郑俊明立刻用拇指帮他擦掉,还故意把指尖在他唇上多停留了两秒。
"好了别闹..."董森越话音未落,自己盘子里突然堆起小山—郑俊明把所有的肉都夹了过来。"这是我对你的爱,"对方理直气壮地说,"必须吃完。"
董森越看着郑俊明餐盘里孤零零的青菜,心里某处突然软得像化开的棉花糖。
他默默把排骨分成两半,一半推回去:"会营养不良的,笨蛋。"
郑俊明正要反驳,董森越突然凑近他耳边:"晚上...给你摸回来。"这句话让两人同时呛到,咳嗽着各自灌了半杯柠檬水才平复。
回寝室的路上飘起小雪,郑俊明突然拽住董森越拐进无人的器材室。铁架投下的阴影里,他一把扯开羽绒服将人裹进来,两颗心脏隔着毛衣疯狂对撞。"冷吗?"郑俊明问,呼吸在董森越睫毛上结出细霜。没等回答就低头吻住他,这个吻带着柠檬水的酸涩和排骨的甜腻,董森越被抵在跳马箱上,后腰硌得生疼却舍不得推开。
"你们俩又躲这儿偷懒!"体育老师的吼声吓得他们触电般分开。郑俊明边跑边给董森越系围巾,结果手抖打成了死结,勒得他直翻白眼。
晚自习时董森越被叫去办公室批改试卷,回来发现课桌上多了杯热奶茶。他疑惑地看向郑俊明,对方正趴在桌上假装睡觉,睫毛却在不停颤动。吸管上贴着小纸条:【给年级第一补充能量】。
董森越咬着吸管偷乐,突然发现杯底还藏着颗薄荷糖—是他上次随口说喜欢的那种。
期末复习的前夕,董森越在图书馆给学习委员讲题,一抬头就看见郑俊明死死地盯着他们,回寝路上对方一言不发,连董森越主动去牵他的手都被甩开。
"又抽什么风?"董森越拽住他书包带。
"讲题需要贴那么近?"郑俊明冷笑,"他头发都快扫到你脸上了。"
董森越气得松开手:"不可理喻!"两人不欢而散,直到晚自习结束都没说一句话。
熄灯后的寝室里,暖气片嗡嗡低鸣,像只困倦的蜜蜂。
董森越赤脚踩上铁架床梯,冰凉的金属激得他脚底一颤,活像踩了只刺猬。
他贼兮兮地掀开郑俊明的被子,还没蹭进去,就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
"滚下去。"郑俊明的声音裹着未消的怒气,力道不重,却足够让董森越的膝盖往后一缩。
"明明~"董森越拖着黏糊糊的尾音,趁机抓住他的脚腕,在黑暗里精准地叼住他的脚趾亲了一口。
湿热的触感让他触电般缩腿,却被人顺势压住了膝盖。整个人跟条泥鳅似的往被窝里钻。
"我说滚下去你听不明白?"郑俊明咬牙切齿,可董森越充耳不闻,手已经顺着他的脚踝滑上大腿内侧,指尖像探路的蚂蚁,一寸寸往上爬。
"你他妈…"郑俊明压低声音骂了句,抬腿就要踹人。
董森越早有准备,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缠上来,膝盖故意蹭过某个敏感部位,窄小的上铺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活像下一秒就要散架。
对面下铺的贾振云烦躁地翻了个身,床板跟着晃了晃。
"再闹把你踹下去!"郑俊明压低嗓音警告,可董森越的手已经滑到他腹肌上,指尖顺着沟壑往下溜,活像在弹钢琴。
郑俊明一把扣住他手腕,正要发狠,却撞进董森越带笑的眼睛里。路灯的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碎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中,亮得晃眼。
"不是要踹我下去吗?"董森越贴上来咬他耳朵,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廓,激得郑俊明浑身一抖。
对床的傅承瑞突然咳嗽了一声。
两人同时僵住,董森越的手还卡在郑俊明内裤边缘,进退两难。
等那边没了动静,郑俊明突然发力,把人整个搂进怀里,力道大得董森越差点叫出声。
"小点声。"郑俊明咬着他耳垂警告,手却诚实地探向他光滑的背脊,两人都不自觉地颤了颤。
董森越趁机曲起膝盖蹭他,头顶立刻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
"你自找的。"郑俊明突然翻身压住他,床架发出危险的摇晃声。
对床下铺的贾振云终于忍无可忍:"大半夜的拆床呢?"
董森越憋笑憋得发抖,手指却不安分地往下探。郑俊明一把攥住他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威胁性地掐住他腰侧软肉:"再动真把你扔下去。"
话是这么说,他大腿却诚实地卡进董森越双腿之间。两人皮肤相贴的地方烫得吓人,董森越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加速的心跳,咚咚咚,像擂鼓。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
郑俊明反应极快地把人往被子里一裹,董森越整张脸埋在他胸口,鼻尖全是沐浴露的薄荷香,清冽又勾人。
储物柜被拉开的声音里,董森越偷偷抬头,正好看见郑俊明滚动的喉结。他鬼使神差地舔了一口,立刻被掐着后颈按回去。
"再闹真把你踹下去!"郑俊明恶狠狠地威胁,可手臂却把人搂得更紧,双腿也不自觉地缠上来,活像怕他跑了。
"不是让我滚吗?"董森越坏心眼地又咬了下他的喉结,"怎么抱这么紧?"
"找死?"郑俊明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董森越明显感觉到他的**。
郑俊明突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寝室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绷紧的下颌线,董森越看得入迷,伸手去摸,却被抓住手腕按在枕边。
"迟早把你办了!"郑俊明恶狠狠地咬他脖子,却在留下牙印时放轻了力道,活像在盖章。
董森越笑着仰头迎合,腿缠上他的腰:"我等着。"
下铺突然传来顾江涛的声音:"俊明,你床怎么一直在晃?做噩梦?"
郑俊明僵了一瞬,"嗯,梦见被狗咬了。"随即报复性地顶了董森越一下。
董森越气得踹他,反而被扣住脚踝拖得更近。
两人在被子里无声地扭打,最终以董森越被锁在怀里告终。郑俊明的手还卡在他后腰,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腰窝,像在弹琴。
"明天还要上课…"董森越小声抗议,却忍不住往热源处蹭。
郑俊明低头咬他发顶:"现在知道怕了?"话是这么说,他却老老实实把手挪到安全位置,只是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角落里传来顾江涛压抑的咳嗽声。
董森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他是不是还…"
"闭嘴。"郑俊明突然低头吻住他。
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白天的醋意都发泄出来。
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董森越的嘴唇被咬得发麻。
"睡觉。"郑俊明恶狠狠地说,却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董森越满足地蹭了蹭他颈窝,在熟悉的薄荷香里闭上眼睛。
朦胧中感觉有手指轻轻梳理他的头发,还有一句几乎听不见的:"我的。"
第二天清晨,贾振云叼着牙刷抱怨:"你俩昨晚动静能不能小点?床晃得我以为是地震。"
郑俊明耳根通红地摔上门,留下董森越对着满寝室暧昧的目光装傻:"什么动静?我们就是纯睡觉啊。"
傅承瑞冷笑一声,把书本"啪"地合上。
董森越和郑俊明本就是同班、同寝、形影不离的连体婴,即便关系变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黏糊得更明目张胆。
第一个嗅到粉红气泡的,是室友顾江涛。
枯叶在冻土上刮擦出沙哑的摩擦音,光秃的枝桠在暮色中绷成青黑色的血管。董森越踩碎一片薄冰,裂纹蛛网般绽开的瞬间,余光瞥见顾江涛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着不正常的绀红,像是把整个冬天的寒意都锁进了掌纹。
"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了?"顾江涛的嗓音像被砂纸打磨过,每个字都裹着细小的冰碴。
"是。"董森越的回答利落得像裁纸刀,目光划过对方颤抖的睫毛—那下面藏着的执念,果然还没被北风吹散。
顾江涛喉结剧烈滚动,挤出的笑容脆薄如枝头悬着的冰棱:"恭喜。"
"谢谢。"董森越颔首,转身时积雪在靴底发出细碎的呜咽。
"等等!"顾江涛突然探出的手悬在半空,又触电般缩回,"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摇头的弧度像断头台的铡刀落下。
寂静在两人之间膨胀,唯有寒风裹着碎雪穿过枯枝,奏响空洞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