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雪倾睁大眼睛,一脸无辜,“雪倾随萧师兄出任务时,常听谢师兄提及叶师姐。”
她有意无意地抚过右袖口处的那枚棋子,“谢师兄每每说起叶师姐,都眼含笑意,神情温柔,雪倾便猜测叶师姐必是谢师兄心中所属。”
“真……真的?”叶皎皎瞬间变了神色,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雪倾轻轻点头:“谢师兄曾说,叶师姐性情爽朗,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还说叶师姐做事不拘小节,行事磊落,与宗内那些心机女子大不相同。”
叶皎皎脸色渐渐泛红,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
“他……他当真如此说我?”
“千真万确。”雪倾语气笃定。
随即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停下,面露惊讶,“难道叶师姐与谢师兄不是……?”
见叶皎皎不语,雪倾像是才明白过来自己失言。
她佯装恍然大悟,一脸懊恼,“对不住叶师姐,是雪倾会错意了。我见谢师兄对叶师姐关注非常,你们二人又郎才女貌,实在般配极了,便以为二位已有默契……都是我想当然了,之后不会再乱说了!”
叶皎皎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态度,面色羞红,眼中异彩连连。
她方才的怒意烟消云散,语气都柔和了几分:“这有何妨,你不过说了些实话罢了。”
雪倾垂首,一副知错的模样:“我与谢师兄实在没有什么,只是他见我记性不错,便让我帮忙抄录典籍,我对谢师兄只有感激之情,不敢……”
“不必解释。”叶皎皎打断她,“我也知道你不过是个抄书的,先前是我误会了。”
雪倾附和着点头:“谢师兄为人正直,相貌堂堂,品行高洁,叶师姐这样的女子才是良配。”
叶皎皎被雪倾一番话说得心花怒放,看雪倾的眼神完全变了,俨然把雪倾当成了知己。
“雪倾师妹,没想到你如此独具慧眼,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叶皎皎难得真诚道歉,“我先走了,这就去看看谢师兄的病情。”
说完,叶皎皎满面春风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朝雪倾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弹幕爆炸了:
【哈哈哈哈!女二这招高啊!别把我笑死哈哈哈哈!!】
【谢无咎:???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女二这张嘴,简直比诸葛亮的鹅毛扇还厉害!】
【我受不了了,谢无咎听到这些肯定要吐血了!好想看看谢无咎的表情!】
【妈呀笑死,叶皎皎这是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了!情敌秒变知己啊这是!】
雪倾站在原地,确认叶皎皎走远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假装整理衣袖,轻轻触碰那枚棋子。
不知谢无咎听到这番胡言乱语,可满意否?
与此同时,谢无咎的房中。
万象棋盘上的一枚白子正微微发光,将雪倾与叶皎皎的对话清晰地传递过来。
谢无咎听完,面色由阴转晴,最后竟忍不住失笑出声。
“倒是小看你了。”谢无咎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几分玩味,“借我之口,胡说八道,倒是脱了身,还与叶皎皎结下善缘。”
他指尖轻弹,那枚棋子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监听结束了。
谢无咎唇角微勾,心中的兴趣更浓了几分。
这个雪倾,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监听的棋子,还是顾及任青衣,谢无咎近几日传唤雪倾的次数少了些许。
雪倾对此倒无所谓,每日在谢无咎的住处、学堂、药田三处奔波,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学堂里的弟子最初对她指指点点,极其反感她与他们同席而学。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当她在课堂上对答如流,背诵经文一字不差,甚至能指出古籍中的谬误时,许多人不得不闭上了嘴。
虽然他们仍会在背后议论她没有灵根,不过是会念书的鹦鹉罢了,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般明目张胆地嘲讽。
几位授课的师兄姐在她初显天赋时感慨过几句“可惜”,但因她无法修炼,很快又将她视为透明人。
雪倾对这一切无动于衷,这些人的冷热态度丝毫不影响她对知识的渴求与积累。
最初对《地脉引灵诀》一知半解的她,在学堂学习和与谢无咎交流后,逐渐掌握了其中奥妙。
山顶药田的灵气被成功引导,那块曾被认为“绝不可能”生长灵植的荒地,如今已长出了第二批幼苗,不再像之前那样刚发芽就枯萎。
晨露未干,雪倾早起背着背篓,沿着小径前往药田,一边走一边默背昨日新学的内容。
“灵力乃天地精粹,引而导之如溪流入海,遵循五行相生相克之理……”
她正专注背诵,迎面碰上了几名弟子同行。
为首的正是萧霁,他面容沉稳,正与几名弟子低声交谈。
“萧师兄。”雪倾停下脚步,微微行礼。
萧霁看到她,话音明显一顿,只对她微微颔首,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与身边人交谈,很快擦肩而过。
雪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自从夙夜散布谣言后,萧霁对她的态度明显疏远了许多。
每次相遇,都是这般点头即过,再无往日的关切询问。
雪倾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远处,一片片药田层层叠叠,宛如天梯般向上延伸。
一路上,她遇到不少背着背篓的弟子向丹药阁赶去,今日是交灵苗领贡献点的日子。
雪倾抵达药田,站在边缘,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翠绿的嫩芽从土壤中探出头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生机勃勃。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这片药田终于焕发了生机。
与众人的认知相反,山顶本是灵气最为充沛之处,只是地下那块黑石的影响使灵气紊乱,导致灵植难以生长。
通过《地脉引灵诀》的引导,她不仅使灵药正常生长,其速度甚至比寻常药田快了几倍。
雪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挖出第一株灵苗。
这株灵苗通体泛着淡淡的青光,根系发达,叶片饱满,比普通药田生长的同类要茁壮许多。
雪倾将它轻轻放入背篓,继续挖掘下一株。
不知不觉间,背篓已经装满了灵苗。
雪倾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背起篓子,向丹药阁方向走去。
丹药阁外已聚集了众多弟子,三三两两站在门前,等待开门上交灵苗换取贡献点。
雪倾刚一到场,立刻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与窃窃私语。
“那不是雪倾吗?她背篓里居然有灵苗?”
“怎么可能?她那块药田在山顶,那里根本长不出东西。”
“肯定是从哪里买来的,想要冒充自己种的,怕叶师姐骂她。”
“打肿脸充胖子,真是可笑。”
雪倾充耳不闻,找了处阴凉地静候丹药阁开门。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突然惊慌地大喊,“不好了!我的灵苗不见了!刚才背篓还放在这里,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这一声喊叫立刻引起了骚动,众人纷纷查看自己的背篓,唯恐灵苗丢失。
雪倾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场闹剧,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正悄悄将偷来的灵苗藏入自己的背篓底部,却没注意到雪倾的视线。
借着阴脉道种的能力,雪倾清晰地看到对方偷盗的灵气轨迹。
有趣。
雪倾淡淡一笑。
看来不止药田里有害虫,人群中也藏着老鼠。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开始帮忙寻找,有人则窃窃私语,猜测是谁偷了灵苗。
雪倾站在原地,没有管闲事的想法。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自己。
“会不会是她?”有人小声说道,“她那块地本来就长不出东西,突然有了灵苗,未免太可疑了。”
“对啊,她之前在百媚阁当花奴,这种人品行能好到哪去?”
“说不定就是她偷得呢?”
“要不要检查一下她的背篓?”
议论声越来越大,雪倾感到周围的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她面不改色,但心中已经警觉起来。
丢灵苗的弟子听到这些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
他猛地转头看向雪倾,刚才的茫然不见了,眼中只剩恶意和确信。
“一定是你偷的!”他指向雪倾,“我的灵苗品相极好,都是精心栽培的!山顶的药田根本长不出东西来,你背篓里的肯定是偷了我的!”
他大步走到雪倾面前,伸手就要扯她的背篓。
“把我的灵苗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