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门口的时候,众人才看清楚是个什么情形。
一个精瘦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吊在屋檐下。
老头儿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指着被吊起来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丫的小毛贼,坏我机关、毁我心血,我打死你!”
眼看一棒就要打在这人腿上了。
顾言曦赶紧阻止,“等等!”
自从她搬家以后。
每日来顾府的人有很多,万一误伤了好友,就不好了。
听到这个声音。
老头儿赶紧收力,看向顾言曦,“你认识?”
顾言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来到男人的正面,从凌乱的碎发下认出来了。
是他!
她立马往后退一步,双手抱在一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此人私闯民宅,动手吧。”
李四:?
不等他反应过来。
下一刻,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传来,随即传遍整个下肢。
“啊!!顾言曦,你不是人!”李四撕心裂肺地嚎叫。
“你骂谁不是人呢,你个贼人,看来还没挨够打!”老头儿怒喝一声。
下一棍,继续打在李四的另一条腿上。
“不不不、我不是贼、啊!!”
李四慌得一直挣扎,可是他越挣扎,身上的绳子捆得越紧。
“谁家好人走路顺着墙根走?你鬼鬼祟祟的,老夫看你就是想偷东西!”
“啊!!”
“我不是!”
……
顾言曦看了眼老头儿的机关。
这漏洞很大啊!
万一有人,还真不走大门正中间,就喜欢遛墙呢?
比如之前的李公子。
这种情况下,岂不是容易造成误伤?
幸好今儿李四误踩机关,让她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
她赶紧把老头儿拉到一旁去。
“话说,你的机关,就放在大门口?”
老头儿:“不放大门口放哪里?”
“这要是我们进出,不也容易误触?谁家小贼夜里走大门,谁家好人不走大门的?”
老头儿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他在自家装的机关就是大门口,只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走,他倒是可以避开。
而这顾府。
每日来往的人挺多的,甚至还有丞相!
既然都有丞相了,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达官贵人?
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贵人,他岂不是把小丫头给坑了?
这样一想,老头儿立马调整方向,“贼人都爱夜里爬墙,要不这样吧,把机关设在墙上,只要有人敢对顾府不利,一定一逮一个准。”
顾言曦觉得很对。
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脑子里刚有一个念头闪过,还没来得及理清楚。
一旁的李四又开始嚎叫,“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啊,我的血都快流干了;
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吵死了你,闭嘴吧!”
老头儿又赏了他一棍。
没见到大人在说话么,一个毛头小子,插什么嘴!
“我、我我,最后再说一句,我是来要债的,不是贼,你现在还伤了我,赔医药费!
要不是我现在不能报……”官。
话到这里。
李四突然停下了。
他不能报官!
顾言曦却是抓到了他话里的漏洞。
他不敢报官?
再一看,果然除了李四本人,没有其他人。
这李四平日里出门,总要带上几个人耍威风。
他在自己手里吃了几次亏了,竟然敢独自找她的麻烦?
这很不符合他的尿性啊!?
她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笑容,“好啊,我打了你,那报官吧;
看看官府是盼你个私闯民宅的罪名,还是盼我正当防卫!”
“我说了我不是私闯民宅,我来要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老头儿冷眼看着他,“要债?你空着一双手带着一张嘴就来要债?老夫还说你欠了我一千两银子呢!”
“我有欠条,就在兜里,不信你自己看,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李四非常绝望。
身上被绳子勒得痛也就算了。
现在两只腿一起疼,就跟断了似的。
要不是苟家失势没人罩他,赌坊被人盯上了。
他身上又只有顾喻这一张欠条,想要搞点钱好跑路,谁会来触这个霉头啊!
呜呜呜,这下亏得惨了!
老头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从他兜里掏出一张皱巴的纸。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些字,但是被血迹污染了,压根儿看不出个啥。
“好你个小贼,竟敢糊弄老子!”
“没、没有啊,这真的是欠条啊,你可看清楚了?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顾喻欠了一百两,今儿就是最后的还债期限!”
老头儿把纸举在李四跟前,“来,你来念念,你要是念不清楚,老子打死你!”
这时候。
一群官兵过来。
“顾老板,可是府上发生何事了?”
汪志年正要去张贴通缉榜。
刚走出衙门,就听到顾府吵吵嚷嚷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顾姑娘遇到麻烦了!
他心头可是清楚得很,这个衙门为何而设,全是上头的人为了保护顾家。
说是衙门,其实就是顾府的府外防卫!
顾府要是遇到什么事儿,他这个负责人,脱不了干系。
等看到门口吊着的人时,他心头纳闷了。
顾言曦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家里的机关抓住一个贼人,正在收拾他;
倒是劳烦汪大人特意跑一趟了。”
听到劳烦二字。
汪志年赶紧后退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得很,“不敢不敢不敢,这是本人的分内之事,顾老板没事就好。”
开什么玩笑啊!
顾府经常出入达官贵人,他算个老几啊,敢担得起顾姑娘一句劳烦?
“只是这贼人、可需要我帮忙?”汪志年赶紧找事儿做。
只要在顾姑娘心头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日后升官发财,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顾言曦看了眼李四。
自从官兵来了以后,这李四就一直紧闭着双眼,生怕别人认出他似的。
他心里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