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继位先帝遗诏已有定论由不得你,祝丞相若是不愿,便赐官辞官吧。”
“我大明之事怎能因为你一老朽裹足不前。”
祝公难脸上皱纹更深几分,双肩微颤。
双眼仿佛一条线般。
“呵,周肃你个阉宦,莫非以为朝堂由你一人所控。
京营上有万数兵卒,天下各军镇也不会坐视你凌虐宫闱。
我劝你莫要自误!”
一众朝臣听到丞相这么勇,纷纷侧目。
好哇。
骂得好。
要是能吓到这个周肃,说不定他们朝臣又支楞起来了呢。
到时候再选个垂拱而治的圣君,天下政务出于我等贤人之手,岂不美哉。
“周公公,如今天下虎狼成群,如今陛下驾崩仓促以未出世的龙子继位确实不妥。
不如以张李二妃并举,先诞下皇子者继位如何?”
“是极,如今当先安抚天下,避免诸地作乱。”
朝臣附和声势裹挟。
“噤声!”殿外一身穿甲胄的青年扶剑呵斥,那面相一看就是磨牙饮血之辈。
缇骑也齐齐上前一步。
朝臣见势不妙,缩了缩脖子。
这要是继续说下去恐怕要糟糕,算了算了,丞相不是我们胆子小。
实在是刀子太亮,他晃眼睛啊。
祝公难心中大骂。
一群虫豸,教你们怎么治理好国家。
“哼!”祝公难甩了甩袖子,摘下乌纱。
“既然如此,老夫请辞,尔等且看吧。”
周肃看着祝公难离开,也没有拦着。
一个老头他能做什么。
如今还是先把京营控制起来,各军镇可以往后稍一稍。
那西北侯谋划了那么久,绝对不会放过机会,恐怕很快就有动作了。
“既然各位没有异议,就按着先帝遗诏行事。” 有啊,我们有异议啊!
朝臣心里想着,可身体很诚实的低下头。
李惜鱼坐在龙椅上,眨了眨眼睛,手摸着龙椅扶手。
我儿子这就是皇帝了?
这是真的假的。
这天下最尊贵的椅子就在自己身下,虽然是代怀中孩子坐的,那和自己坐也没什么区别不是。
心中暗爽,恨不得大笑出声,看向周肃的眼神都带着水光。
要不说找男人就得找有上进心的。
你看看这多好。
之后早朝就没什么事了,下了早朝,周肃把李惜鱼送回宫,又留下了些缇骑护卫,就回到了灵济宫。
“人放哪了?”
“禀告厂公,那人关押在刑讯司地牢之中。”
“带我去,这人我要亲自审问。”
缇骑带着周肃来到地牢,走到一个铁门前,打开门。
地牢被特殊整理过,还算整洁,还特意放置一张床榻。
一个麻袋放在塌上,还在不断蠕动。
周肃关上门,打开麻袋口子,就看到太平公主的脸。
太平公主眼里满是仇怨,瞪着周肃,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虽然没说话,但周肃感觉她骂的挺脏的。
“啧,该说不说,你这化妆还化的挺像的,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捏住太平公主的脸摸索,抬手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一张颇为英武的脸,脸颊有些瘦,却是飒爽美人。
“你这贼子,竟然敢假冒陛下,说你把陛下藏哪里了!”
太平公主气的拿头去顶周肃。
还装个六啊。
要不是说不出话,太平公主非得让周肃知道什么是语言魅力。
“啧,不行先帝对我有知遇之恩,不可不救。
你既然不说就别怪我用手段了。”
“呜呜!”太平公主奋力用舌头顶出堵嘴的布团。
“呸!你个死太监,只怪我看错了人。” “杀了我吧,我会在下面等你的!”
“你要杀我,但我不会杀你。”周肃摇了摇头。
“因为我心善,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得受廷杖。”
太平公主一惊。
这不是要活活打死我吗。
廷杖啊,就算是军汉莽夫挨上十多棍子也得丢半条命。
要是下狠手几棍打死也不是不可能。
这周肃竟然如此心黑手辣?
“你放肆!周肃你有种给我一个痛快,折磨人算什么男人。”
“给你痛快,放心吧,包你非常痛快。”
“哎!”
过了许久。
周肃刚走出牢房,一个缇骑急匆匆而来。
“厂公,京营众将带兵把京城围了,说要见您。”
周肃点了点头,可算来了。
他可没想京营会老老实实听话。
要不然他现在作为底牌的五千凉州卫不是白留了吗。
“选两个轻功好的,把信送出去,凉州卫可以动手了。”
……………………………
“周肃小儿竟然拒绝见我等,真是岂有此理,莫不是以为我京营之剑不锋利乎?”
京营中。
一众将军也都气愤不已。
他们听说周肃和朝臣闹的可不愉快。
你都得罪文官了。
那不得拉拢拉拢我们?
一群人商量了一下,当即决定带兵围城,不为别的就是要钱。
可没想到,人家周肃压根就不见。
“将军,必须给这个太监一点教训。
不然他还真以为就那几个缇骑就能为所欲为了。”
“不错,待我等大兵破城杀了阉宦,就请将军节制天下兵马,我等也算站起来了。” 京营大将一幅儒将打扮,轻抚胡须。
“这阉宦但也教了我等一件事。
那群文人也怕刀兵,日后这天下还是得我们这群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才行。”
“传令下去,埋锅造饭,分发钱粮,明日周肃还不露面,我们就攻城。
先登者,赏银百两。”
轰隆~
一声闷响从帐外传来,京营统帅皱眉。
“打雷了?要是下起大雨,明日怕不是要暂缓攻城了。”
“那就暂且让周肃多活一日,今天就到这里吧。”
“谨遵将令。”
众将离开军帐,就看兵卒埋头乱窜,惶恐不安。
“不好了将军,不知那里来的军队跑到后军,正放炮呢。”
“营门炸塌了,他们冲进来了,快跑啊!”
统帅当即拔剑。
“尔等速去控制士兵,把这群乱军打退!”
“这应当就是周肃那厮不见我们的底牌。
也不知从那里忽悠来的兵马,想必也不会是什么精兵强将。”
“不过仗着炮火之力,只要短兵相接,炮火用不上,他们不可能打过我京营骁勇!”
一群将军立刻去收拢军卒,很快就形成了个简易的军阵,朝着冲进来的凉州卫冲杀过去。
“杀!”
京营外土坡上,韩德邦眯眼眺望,不禁咋舌。
“这飞火腾烟卫的火炮真凶啊,让冲进去的士兵撤回来,我们撤。”
“有炮不用跟你们拼刀子,当老夫是无脑莽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