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悠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样子我见犹怜。
她向傅砚亭投去求助的目光,男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一动不动。
果然,男二就是男二,没责任,没担当。
一辈子只能当上不了位的舔狗!
傅砚亭现在也很矛盾,一边是情绪崩溃的妻子,一边是跌倒在地的心上人。
他真的很难选。
周围的声音像细密的针尖扎向他。
“傅老师,你妻子都站不稳了,你也不扶下?”
“带思思先回去休息吧,看着太可怜了。”
“你看看,连哭都不会哭了。”
……
傅砚亭犹豫了一会,如果扶白清悠,他的名声就全毁了。
没有了工作,没有了钱,他还怎么追回思思,怎么照顾悠悠。
他果断朝宋思思走去。
女人转头,一双瞳仁湿红到几近溢血,硬生生吓退了他。
他不敢再向前一步。
那双眼睛,空洞得像是要吃人。
“你滚。”
她声音没什么力气,说出的话却比刀尖还锋利,扎得男人像被剜了一刀。
“在没有找到儿子之前,不要靠近我,不要出现,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否则。”
她声音发抖的,“见一次打一次。”
宋思思没让周围人扶她,很淡地挤出一丝笑,摆了摆手。
家属院门口,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来,只是一眼,他眼眶便微微发红。
“思思。”
女人没有抬头,只是失神地看着他军装上的扣子。
漂亮光洁的扣子,映出她满身泥泞的狼狈。
“我……我没事。”
看她这个样子,傅砚轩眉头又蹙紧了几分,要说的话全咽了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
“孩子……有孩子的线索吗?”
男人敛眸,声音压低了几分,“有,孩子没事,我找了车站的朋友,他说,有看见一个穿睡衣的男孩。”
“听起来,和川川的身高、年纪十分吻合,应该是他。”
男人俯下身,声音低沉温柔,“你给我一点时间,现在,乖乖回家。”
他循循善诱地劝,“不然,你身上湿湿的,感冒了,谁来照顾小圆子?”
宋思思直到现在才敢哭出声,声音哑哑地黏糊在喉咙里。
仰着头看他,小鹿眼覆着湿红的眼泪,男人抬起手,想到什么又放下了。
偏那颗泪珠砸在他手背,像炙热的岩浆。
“川川,他真的没事吗?”
“相信我,他肯定没事。”男人伸手,温柔地接过孩子。
小圆子穿着妈妈做的棉布衣服,哪怕妈妈身上溅满泥巴,她也被保护得很好。
干净得像一颗雪白的蚕宝宝。
一点不怕生,看男人做鬼脸哄她,还发出铃铛般的笑声。
让人心都要化了。
有人认出那是傅老师的哥哥傅砚轩。
傅砚轩比他弟弟高大,体格强壮,标准的宽肩窄腰,倒三角。
威猛帅气,又有军人的刚硬和气度。
不少人家都起过给他介绍的心思,不过他都以没空太忙拒绝了。
没想到,对这个弟媳,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看女人要跟他哥走,傅砚亭赶忙追上去。
虽然领了离婚证,但在他心里,宋思思给他生了儿子,就是他媳妇。
他媳妇跟别的男人走,是几个意思?
他坚决不同意!
“宋思思!”
看女人挥过来的小手,傅砚亭直接钳住她纤细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男人视线冷厉地移向比他高一截的大哥,镜片后的黑眸泛起冷光。
这个男人,不过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凭什么靠近他媳妇。
傅砚轩看着正直,实际上狠厉毒辣,十分记仇。
不过是他从军回来,他父亲喝醉酒,朝他头上砸了一块砖,就把父亲一拳干到墙上。
第二天,父亲开玩笑在他碗里放老鼠药,结果,出门干活就掉进了河里。
他一直怀疑父亲的死,就是傅砚轩的手笔。
要不是母亲一直说他当了团长,以后用得上他,他根本不会叫他哥。
更不会和他有任何来往。
他不喜欢傅砚轩,宋思思也不准喜欢。
“放开她。”
傅砚轩侧头看他,一双黑眸微微眯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戾逼人。
“你算……”
宋思思马上抬起另一只手摔在他脸上,“你要是耳聋就去看医生,别碰我。”
看男人张嘴要吐字,她冷声打断,“我们已经离婚,没有任何关系。”
宋思思暼了边上一眼,冷笑:“你的姘头,还等着你去扶呢。”
女人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
以前考虑到川川,她还忍着他。
现在,孩子被他带没了,她也没什么好忍的。
对上男人放大的瞳孔,她嘴角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和小三不清不楚这么多年,就算你让我净身出户又怎样,傅老师,你完了。”
“宋思思,你真的疯了,你再这样闹,你还想复婚?我完了,你也好不了!”
女人摇摇晃晃地朝他走去,把男人吓退了好几步,看着被石头绊倒在地的男人,她笑着蹲下身,冰凉的手掌拍了拍男人的脸。
“复婚?你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你身无分文,你可以去哪?没有我,你只能饿死!”
“不,我会活下去。”女人眉眼噙着笑:“看着你们奸夫淫妇,下地狱!”
宋思思站起,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低头看他,就像在看什么垃圾。
没有回头,她走得潇洒,周围一片唏嘘。
“难怪思思要找房子。”
“要换我,我也忍不了,天天和三出双入对的。”
“太恶心了,身为人民教师怎么能这样?傅老师,你太过分了。”
“就是,思思还一个人带着那么小的孩子,你不仅把人赶出家门,还把孩子弄丢了。”
“真是父亲带娃,活着就好。”
“我就说昨晚川川怎么哭那么狠,以前他从不这样的。”
“大晚上任由孩子在楼下哭,这样的爹也没谁了。”
……
街坊邻居越聚越多,你一言我一语,都加入了声讨大军。
傅砚亭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想狡辩,只是朋友关系。
可是,他请白清悠吃饭,给她买手链,陪她逛商场。
一件件,一桩桩,都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都怪宋思思,也不提醒他。
如果女人大吵大闹,他肯定就老实了。
傅砚亭脸上无光,此刻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凌迟。
他狼狈爬起,大步往楼上走,进屋就关上了门。
没有再看宋思思,也没有去拉地上的白清悠。
傅砚亭走了,白清悠自然成了新的声讨对象。
她怯弱扮可怜的声音,完完全全被大姐大妈的大嗓门盖住。
看着跟在傅砚轩身后的女人,她后槽牙几近咬碎。
宋思思,我和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