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清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打你就打你了,还要知会你一声?”
她看着周围的侍卫:“需要本郡主提醒你们吗?她只是一个庶人!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若论尊卑,她甚至连宫中的婢女都比不上!”
“再说动手抓人的事情,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就敢随意动手,就不怕造成冤假错案?莫非你们从前都是这般行事?”
她冷哼:“我定要好好问问皇伯伯,这宫中的禁卫的选拔标准是什么,是否只要身份够了,不需要脑子就能担任!有你们这样的禁卫,皇宫的安危着实堪忧。”
侍卫们被骂的脸色涨红。
叶子清冷喝:“还不将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抓起来?!”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手。
毕竟,万昭容如今正得宠。
叶子清一拂袖,冷冷道:“怎么?你们只看到她的养母是万昭容,却忘了本郡主的皇祖母,乃是当朝太后!”
闻言,侍卫们终于动了。
万昭容是得宠不假,可太后还活着,这后宫的真正话事人其实还是太后。
建安帝又最是注重孝道。
眨眼间,被双手反绑在身后的人就变成了容若。
“你们疯了吗?放手!放手!”
容若用力挣扎着,奈何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挣不开侍卫的钳制。
容若无法,又瞪向叶子清:“你让他们放开我!你若敢伤我,我母妃不会放过你的!”
叶子清只是摆了摆手,让侍卫将她押去皇后那里。
虽说太后是后宫真正的权力顶层,但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像这种事情,都是归皇后管的。
路上遇到了不少宫人,都投来了好奇的张望。
有不想惹事的只远远看上几眼就快速跑开了,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躲在墙根儿后探过头来看热闹。
眼看着就要到达栖凤宫,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拦在了叶子清的路上:“郡主留步!”
来人正是万昭容。
万昭容的身后,七公主正被人搀着行走,宫人似乎忘记了七公主腹部有伤,两个人几乎是架着她快步向前。
七公主本就惨白的脸上这会儿更是没什么血色。
“郡主留步!”万昭容走到叶子清面前,挡在了通往栖凤宫的路上:“不知容若犯了什么错,郡主竟然大动肝火到要在宫里动手?”
不等叶子清开口,容若便委屈道:“母妃,她欺负我!”
万昭容心疼极了,却是没有开口让人松手,而是满腹委屈地看着叶子清:“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妃,她偷走了我送给陛下的玉佩!我想要将玉佩拿回来,她就派人绑了我,说是要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定罪!”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母妃,她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您要为我做主啊!”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容若说话的技巧还是非常高明。
三分真话加上省略了七分对她不利的内容,任由谁一听,都会觉得叶子清是在蓄意报复。
万昭容突然哭着弯下了双膝:“郡主!我替容若向你道歉,小孩子不懂事,求求您,不要再和她计较了。”
叶子清神色微变,下意识伸手去扶。
万昭容是皇帝的女人,莫说他如今正得宠,就算她无宠,那也是她的长辈。
若是让旁人看到一个长辈跪她一个晚辈,即便皇帝不说什么,旁人的唾沫星子也能将她淹死。
突然,尖细的通传声从旁边响起:“陛下到!”
叶子清一咬牙,用力将万昭容提了起来,而后后退了几步。
万幸她虽然的力气虽然比不得男子,但这些年时常在田间地头行走,加上有沈青时调配的药物,她的身体要比万昭容壮一些,力气大一些。
万昭容站直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建安帝一来就看到自家爱妃向后趔趄了两步,他赶忙上前将人扶住,蹙眉问:“怎么回事?”
万昭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哭的梨花带雨:“陛下,没什么的,都是误会。”
她勾唇微笑。
明明是笑着,却笑得异常难看。
建安帝皱着眉头看向叶子清:“明珠,你说。”
叶子清行了一礼,这才道:“回皇伯伯,确实是误会。”
她将玉佩递给了一旁的李公公:“今儿个我进宫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见我身上没戴饰品,随手赏给了我一块玉佩。不料容若突然冲了过来,说我偷了宫里的东西,命令侍卫将我抓起来。”
容若气急败坏道:“你少狡辩了!这玉佩分明就是我特意为陛下寻来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太后娘娘那里?”
建安帝沉默一瞬,才道:“这玉佩,确实是在太后那里。”
容若说这玉佩是她特意去灵隐寺求得,足足跪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十分诚心。
而越是诚心的人求来的东西,便越有灵性。
建安帝十分孝顺,恰好那几日太后身体不舒服,他便将玉佩送给了太后。
却没想到,竟然会由此引发一场误会。
容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满眼委屈:“陛下,您真的将我送您的玉佩送给了旁人?”
叶子清微微蹙眉。
这话虽说是事实,而且她质问的也没错。
可不知道为何,她却觉得有些别扭。
建安帝却没察觉到异常,浑不在意道:“你的东西能送到太后手中,是你的福气。已经吃过教训还如此莽撞毛躁,看来是教训的还不够!”
他看向叶子清:“明珠,委屈你了。”
叶子清笑笑:“皇伯伯言重了,不过是一场误会。”
他都已经提醒她容若还有伤在身了,她还能说什么?
继续追究下去,或许容若会继续受惩罚,但她的日子也绝对好过不了。
突然,万昭容惊呼了一声:“呀!”
建安帝紧张道:“怎么了?”
万昭容慌张地在袖中寻找了一会儿,抬眸时眼眶通红:“陛下,您送给我的金牌不见了!”
那是一块免死金牌,是建安帝情到浓时送给她的最高承诺。
今后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都可以免于一死。
她着急的直垂泪:“我担心容若会受罚,特意将金牌带了过来,可是它……它不见了!”
叶子清想到这人刚刚那突兀的行礼动作,心头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