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清溪挽着叶子清的手臂,脸上挂着感动的笑。
“姐姐,我真高兴。”
“嗯?”
一阵风吹来,吹起清溪的刘海。
女子笑着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子清也明白了她的潜台词。
这时代的女子一旦出嫁,便没有了家。
若夫家肯尊重她、疼宠她,她也算是有了新的归处。
可若夫妻离心,甚至是和离,女子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尴尬。
因为,娘家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甚至可怜就连出嫁前的房间,都被改成了别人的住所。
这也是为何,律法之中分明有和离的条款,许多女子却宁愿在夫家挨打挨骂受磋磨,也不敢和离。
因为一旦和离,便无家可归了。
叶子清是幸运的,有着疼爱自己的一家人,就算一开始有些小摩擦,如今也安稳了下来。
尤其是,婚后能和父母住在一处,对女子来说也是一剂定心丸。
第二日,恭亲王妃找叶子清闲聊,她才知道了一些谢氏等人都不知道的“趣事”。
狩猎队伍在回程的一条小河边遇到了一队出来游玩的队伍。
队伍之中尽是年轻美貌的姑娘。
皇帝好奇之下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自此便一眼万年,回宫之后便开始会不守舍。
“娘亲,是……”
叶子清神色微动。
恭亲王妃点头。
有些事情不方便多说,即便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
叶子清心中有数了。
眨眼间,大齐使臣便离开了七日。
这一日,她进宫给太后请完安。
正要离宫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拦在了她的去路上。
“叶子清,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容若已经褪去了繁复的宫装,虽然依旧穿金戴银,可和前些时日的奢华根本不能比。
她望向叶子清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叶子清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抬眸:“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分明是疑问的语气,可配合着她的动作和漫不经心的神态,容若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人狠狠创飞了。
这个女人,好似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而她,分明将对方当成了毕生的对手!
须臾,她收敛了怒气,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惜,你要失望了。我在母妃身边呆了十几年,母妃对我的感情非比寻常。虽然我被褫夺了郡主的封号,可我依旧是母妃捧在掌心的人。”
她恶狠狠地瞪着叶子清:“就算你将七公主带回来了,那又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失宠!”
“只要我在宫中一日,你就洗干净了脖子等死吧!”
叶子清不明白:“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要说恩怨,那也是你想要抢走我的父母和身份、地位,该恨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吧?我都还没找你算账,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反击罢了,你凭什么恨我?”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就像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容若厌恶到了极点:“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或许需要原因,可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我就是讨厌你,从还没见过你、只见到你的画像的那一刻开始,就无比讨厌你!若你乖乖地待在外面,我虽然厌恶你,却也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可你为何要回来?”
“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声名狼藉!你害我至此,居然还有脸问我为何恨你?”
叶子清:“?”
她满头问号。
她抢走了容若的一切?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一件事如此荒谬过。
须臾,她摇摇头:“从前的一切已经了结了,只要你安分守己,我可以不再计较。可若是你再敢动什么歪心思,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容若冷笑:“就凭你?你想怎么不饶了我?”
万昭容如今正得宠。
只要有皇帝的宠爱,她们母女可以在宫里横着走。
就连皇后娘娘都要对她们礼让有加。
叶子清懒得多说什么。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突然,容若眼尖地看到了她腰间的玉佩,瞳孔猛缩:“站住!”
叶子清本不予理会,容若却突然跑了过来。
她没料到这女子会如此大胆,反应过来的时候,腰间的玉佩已经被扯了下来。
叶子清面色一变:“你干什么?还给我!”
若是在宫外,容若绝对近不了她的身。
可她们正在宫道上,四周到处都是宫人和侍卫,她的暗卫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
容若与不理会,只是愤怒地看着她:“这玉佩哪来的?”
“这是皇祖母赏赐的,你最好不要乱来。”叶子清看着状若癫狂的容若,警告道。
容若的眼眶瞬间红了:“太后赐给你的?不可能!这一定是你偷的!”
叶子清无语:“笑话!我想要什么东西没有,至于会偷一块玉佩?”
就算这玉佩是宫里的,可她从小到大得到的赏赐不计其数,还不至于动一块玉佩的脑筋。
容若根本不信:“你当然不会承认了,哪个贼人会承认自己是贼?但你居然敢偷陛下的东西,我一定要禀明陛下,好好惩罚你!”
旋即对着四周喊道:“来人,抓贼!”
有侍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得知要抓的贼人是明珠郡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动作。
容若怒道:“你们都傻了吗?快给我把这个贼人抓起来!谁敢不听话,我就告诉陛下,说你们玩忽职守,包庇贼人,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侍卫们只能走到叶子清面前:“郡主,得罪了。”
兰心挡在了叶子清面前,怒道:“我看谁敢!”
侍卫们本来就不敢动叶子清,如今有个丫鬟跳了出来,他们乐的杀鸡儆猴,当即便将兰心的胳膊反剪在了身后。
为首的侍卫歉意地看着叶子清:“郡主,咱们也只是听令行事的,请您别让我们为难。”
容若得意地笑:“我说了,就算你是郡主也没用,只要我想,随时都能让你去死!”
得意的情绪还没在胸腔里彻底蔓延开来,就变成了愕然。
容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