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梁辰启母子一见到慕映烟就跪在地上:“请公主为我们做主。”
慕映烟坐在主位上:“你们先起来。有何事要见本宫?”
柳氏道:“公主,我家老爷当初把唯一的荫官名额给庶子,妾身本不同意,只是老爷执意如此。如今您让他在府里反省,那荫官名额是不是应该还给犬子?”
慕映烟也不知柳氏是真蠢,还是有意为之,她一出口就捶死了梁文兴宠妾灭妻的事。
慕映烟:“荫官名额既然已经用了,便无从更改,本宫也不例外。”
柳氏哭诉道:“可这名额本该是辰启的,老爷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慕映烟皱眉:“若都说自己一时糊涂,荫官名额岂不成了随意更换的笑话?”
柳氏见慕映烟不悦,把眼泪都吓了回去。
但她不甘心就这么结束:“那在嫡长子还是白身时,把荫官名额给庶子,这合适吗?”
“不合适,所以本宫训斥了梁大人。”
“可是荫官名额已经给了庶子,好处他得了,犬子的委屈如何弥补?”
慕映烟神色微动:“你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更换荫官名额并非小事。本宫可以说服太子为你们破例,但必须要得到两位丞相的支持。”
柳氏听到慕映烟松口,心中一喜,但听到最后一句愣了:“妾身恐怕见不到两位丞相。”
慕映烟瞥她:“此事当然不能由你去做。”
柳氏明白了,此事最终还是得梁文兴去做。
柳氏心里发苦,还想再求:“公主,老爷偏疼庶子,他怕是不愿意更换荫官名额。”
慕映烟目光泛冷:“若他拎不清,就一直在府里待着吧。”
柳氏见此,便知必须梁文兴出面,不过有了慕映烟这句话,柳氏可以去说服梁文兴。
柳氏没再纠缠:“谢公主恩典。”
待柳氏母子离开,慕映烟回到内室。
楚定驰问:“怎么样?”
慕映烟点头:“一切顺利。等柳氏逼梁文兴更换荫官人选,他们的关系必然会更差。不过梁辰启真是废物,从始至终都是柳氏在说,他在一旁一言不发,难怪梁文兴看不上这个嫡长子。”
楚定驰:“恐怕他身上也就孝顺这一点好处,不会辜负柳氏如此为他谋划。”
......
柳氏回府后,并未立刻去见梁文兴,而是等该用午膳时,请梁文兴到正院用膳。
梁文兴刚被斥责宠妾灭妻,自然不会拂了柳氏的面子。
时刻许久,他们一家三口再一次在一起用膳,梁文兴知道今后需要柳氏为他破除宠妾灭妻的传闻,脸色不像以往那般冷漠,变得温和许多,频频为柳氏和梁辰启夹菜。
柳氏看到这样的梁文兴一时有些恍惚,他们当初刚成亲时,梁文兴便是这样。
只可惜,在她父亲死后,一切都变了。
柳氏看着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她重新狠了狠心,三人用完午膳,便坐在一起喝茶。
梁文兴回忆往昔,意图勾起柳氏和梁辰启心中的柔软,让他们今后别在外人面前拆台。
柳氏却打断道:“老爷,如今您被平乐公主勒令在家,可有办法重回朝堂?”
梁文兴也想聊这个,叹口气道:“也不知都察院那帮人发什么疯,突然弹劾我宠妾灭妻,我对夫人一向尊重,中馈一直在夫人手中,弹劾之人其心可诛。”
柳氏心中冷笑。
中馈确实在她手中,可钱氏院子的一切花费都是直接从账房那里支取,而账房是掌握在梁文兴手里。
柳氏不过是管着后院这一亩三分地,还不包括钱氏。
柳氏面色不变,笑道:“妾身倒是有个主意。”
梁文兴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夫人请说。”
柳氏道:“御史弹劾老爷宠妾灭妻,最重要的证据就是老爷把唯一的荫官名额给了辰礼。老爷只要把荫官人选换成辰启,这弹劾无证可依,自然不攻自破。”
梁文兴眼底一沉,面上苦笑道:“此事之后,我也很后悔。只是如今辰礼已经到兵部上值,一切已成定局,怕是不能更改。”
柳氏道:“老爷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老爷若什么都不做,怕是很难回归朝堂。”
梁文兴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已经在查最近京城要举办的宴席,决定带着柳氏多参加几个,在外人面前表现一下夫妻情深,以破除宠妾灭妻的传闻。
但这都需要柳氏配合!
梁文兴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温声道:“夫人说的是,我今晚便去拜访刘尚书,问一问此事。”
慕映烟不让他去兵部,梁文兴也不敢公然违抗。
待梁文兴离开,梁辰启感动道:“爹心里还是有我的。”
柳氏无语地看着自我感动的梁辰启:“等他回来看看什么结果,你再感动也不迟。”
夫妻多年,又承受了那么久的无视和冷漠,柳氏已经学会放低对梁文兴的期待。
果不其然,晚上梁文兴回府,不等柳氏请他,他就来了正院,脸上满是失望:“我问过刘尚书,他说朝廷命官不是儿戏,旦确定就不能更改。不过辰启你放心,爹不会不管你,我会想办法给你找个差事。”
梁辰启却心里一凉,他们之前去见刘明阳,刘明阳分明说只要梁文兴主动提出更换荫官人选,刘明阳会酌情处理。
柳氏却是冷笑,她有想过梁文兴会敷衍,没成想他会如此敷衍,刘府去都没去。
但凡他去见了刘明阳,就该知道他们母子早就求过刘明阳,就不会说出这种明显忽悠人的话。
柳氏已经不想再给梁文兴面子,冷漠道:“老爷若是真心为辰启打算,就去求两位丞相,只要两位丞相同意,辰启便能得到这个荫官名额。”
梁文兴一愣:“夫人为何如此确定?”
“因为这是平乐公主给我们的承诺。”
梁文兴脸色大变:“你们去见了平乐公主?”
柳氏没有说话。
梁文兴却懒得再装,阴鸷地看着两人:“你们真是好样的!”
说罢,挥袖离开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