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王妃面上着急,言语间也忍不住苛责起来。“都是你挑起来的事端,若是答应了,我如何跟你哥哥交代,如何向北戎百姓交代?”
阿娜尔道:“哥哥从小就心疼我,他一定不会让我受辱的,再说,只是一成利而已,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反正那些银钱不让他们王室的人出就行了。
北戎王妃:“让我再想想。”
阿娜尔着急了,“嫂嫂,若是让我学狗叫,我宁愿去死。”
北戎王妃咬牙,看向秦婠露出个笑。
“将军夫人,一成太多了,可否让让?”
秦婠摇头,“北戎的地广人少,水草肥沃,每年的牛羊都吃不完,如今谈和了,能运来大辰换成银钱,利民利己。”
虽是这样说,可北戎王妃心中始终不愿,但看阿娜尔要哭的样子,还是点头答应。
“好,那依夫人所言,若是两个交好,北戎让利一成。”
秦婠朝北戎王妃行礼,“婠儿叩谢王妃舍利。”
辰帝眯起眸子,见秦婠不卑不亢的模样,甚至满意,甚至延伸出一丝迷恋。
若,她是自己的女儿,那大辰不愁没有好的未来。
辰帝目光一转忽然落在季虞白身上,那阴郁的目光瞬间让人捉摸不透。
季虞白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片刻后,目光又消失。
辰帝赞赏道:“好,北戎王妃有这气魄,是北戎的福气。”
北戎王妃勉强笑了笑。
秦婠一抬眼就看到季虞白在瞧着他,他抬手抵着唇,也不见咳嗽声。
这是?
下一刻,她立马捂唇咳嗽起来。
“夫人。”季虞白抢先一步上前扶着她,对着辰帝道。
“皇上,婠儿前些日子伤了身体,如今还未痊愈,刚才又赛马,如今身体虚弱,还请皇上开恩,允许臣带她回府休息。”
秦婠立马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皇上……咳咳…请允许我…”
见秦婠难受的样子,辰帝也跟着着急,“快宣太医。”
顾琴宴站出来,“皇上别急,让我来看看。”
他往秦婠手腕上搭了一块帕子,沉吟片刻后道。
“气血两亏,加上今日的疲劳,将军夫人还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还请皇上准许将军夫人回去休息。”
事关秦婠安危,辰帝没有犹豫,立马就道:“来人,抬龙撵来送婠儿出宫。”
洪禄公公跟淑妃两个人同时跪下,“皇上使不得。”
洪禄公公道:“皇上,龙撵向来只有帝王才可以坐。”
淑妃也劝道:“皇上,臣妾可以让人将臣妾的轿撵抬来,让她坐臣妾的出宫。”
秦婠她一个臣子夫人何德何能能坐皇帝的轿撵?
这要传出去了,那秦婠还不得踩在她头上。
就连季虞白也道:“多谢皇上体恤,臣可以抱夫人回去。”
辰帝这才察觉自己失态,摆手,“你们下去吧。”
秦婠被季虞白拦腰抱起,朝着宫门口去,她病恹恹的靠在季虞白怀里。
阿娜尔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她朝辰帝匆匆行礼。
“皇帝陛下,阿娜尔突然身体不适,显现告退了。”
辰帝点头:“公主无需客气,休息吧。”
外面日头照样猛烈,辰帝瞧着一言不发的众人,不怒不喜道。
“朕也乏了,朕记得淑妃宫中酸梅汤是最解渴的。”
洪禄公公立马让人摆架,淑妃也跟上了。
路上,淑妃捉摸不透辰帝的意思,急忙往洪禄公公手里塞了硕大的珍珠。
“劳烦公公指点一二。”
洪禄公公将手里的珍珠塞了回去,“娘娘,我一个奴才怎么敢揣测圣意,这珍珠品相不错,娘娘还是好生收着。”
上午的事情传到坤宁宫,本来要小憩的皇后听完整个过程,直接笑出声了。
“那个蠢货,真的愚蠢不自知。”
云竹瞧着自家主子高兴,好奇的问道:“娘娘,淑妃这是?”
皇后坐起身吩咐云竹,“去将本宫九头凤簪拿出来,待会儿要戴。”
云竹立马应道:“是,娘娘。”
皇后看着镜子中华丽的头饰,忍不住感叹道:“不过是协理六宫几日,还将自己看成主子了,可笑,若不是她那张脸,估计现在早就被拖去喂狗了。”
云竹给皇后梳理着头发,“淑妃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能进皇宫都是天大的恩宠,还妄想着跟娘娘您争,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皇上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绢花,“宫中新进的那批女子现在如何安顿的?”
云竹道:“这个都是指挥使陆大人安排的,好像在放在了梨园。”
皇后皱眉,“他可真是懂皇上的心思,梨花可是顾将军当时的最爱。”
云竹又低声道:“奴婢听说,这次的女子中还有一个长相有三分像淑妃的。”
云竹伺候皇后的年岁也不短了,头些年,宫中的妃子各式各样的,天真的,妩媚的,清冷的……长相也是各有千秋。
可,如今能得皇上宠爱的这些女子,看起来眉眼间多少都有几分相似。
她不懂为什么,但也不敢问。
皇后听完,抚花的手一顿,“有几分相似,那是她的福气,差人送点礼过去给她。”
云竹应道:“是。”
……
储秀宫
淑妃跪地将手中酸梅汤高高举起,嗓音也是甜的发腻。
“皇上,酸梅汤冰好了,还请皇上尝尝,若是有不合口味的地方,臣妾在让人改方子。”
辰帝坐在软塌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淑妃,目光冰冷,阴郁。
下一瞬,淑妃手中的酸梅汤被打落在地,瓷碗碎成几瓣。
淑妃惶恐不安,“皇上恕罪,不知臣妾何事做错了?”
碎片扎进手里,她忍着痛,明明皇上刚才都很高兴。
辰帝冷笑着,“来,收回淑妃协理六宫之权交由皇后。”
淑妃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今日,明明她为大辰争了好处,她不明白皇帝为何罚她?
难道是因为秦婠?
辰帝冷哼一声,“若今日不是婠儿,你将大辰的颜面置于何地?”
“若不是婠儿力挽狂澜,你当真要让她在阿娜尔面前学狗叫?”
辰帝声音更冷了,“你明知道她刚小产不久?还要让她来如此辛牢?淑妃,朕问你,你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