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谦大踏步走进屋里,看到沈砚清,先是一愣。
看到余世楠,又是一愣,“你来干什么?”
余世楠与宋锦书之间的事,贯穿了她整个青春期。
他做的那些事,陆泽谦心知肚明。
余世楠倒也不怯,扬了扬下巴,“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我来看我的宝宝。”
“巧了。”余世楠故意将宋锦书往怀里带了带,染血的指尖划过她肩头,挑衅意味十足,“我也来看我的宝宝。”
空荡荡的房子里瞬间有了剑拔弩张那味。
宋锦书扭着挣脱,胎动带来的剧痛让她脸色煞白,眉头皱了下。
余世楠察觉到她的不适,手臂下意识收紧,“不舒服?”
“放开她!”陆泽谦一只手狠狠揪住余世楠的领口,将两人整个拽向自己。
对这个男人,他的恨不比林初一和宋锦书少。
余世楠缠着纱布的伤口迸裂,鲜血成股从手腕处流下。
陆泽谦突然发力,宋锦书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可余世楠哪肯松手,染血的指尖死死勾住她的裙摆。
陆泽谦勾唇冷笑,“你不去做你的妈宝男,倒来这边找存在感。”
白天鹅餐厅的事,就是余家做的。
那个嚣张跋扈的中年妇人,他调查过了,是余世楠的母亲。
若不是江明月一直提醒他把宋锦书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余世楠抬起手臂,一拳打在陆泽谦脸上。
陆泽谦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偏过头,他抹了把脸,扑上前,两人扭打作一团。
毕竟是手腕受伤,余世楠的力道小了不少,渐渐不敌。
陆泽谦瞅准时机,顺势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砸在地上。
“我忍你很多年了。”拳头如雨点般砸向余世楠。
宋锦书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小腹的抽痛如潮水般袭来。
“别打了!”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可两人根本充耳不闻。
“你回去问问你妈,她做的事有多狠毒。”陆泽谦翻身骑在余世楠身上,掐住脖子,咬牙切齿道:“永远别出现在这里,你不配。”
“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我自己说了才算。”
余世楠被掐得脸色涨红,却仍不示弱,用膝盖狠狠顶向陆泽谦的腹部。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宋锦书刚要上前拉开两人,被沈砚清眼疾手快扯开。
“你干什么?自己现在什么身体自己心里没数?”
沈砚清虽然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却不希望宋锦书出什么事。
“可他俩........”宋锦书在一旁干着急,“这样打下去我怕出事。”
“能出什么事儿?!”沈砚清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嘲讽道:“你看看你多能耐,能让.........”
“闭嘴!”
“你也就只敢对我这么凶。”沈砚清嘴角闪过一丝得意,“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与众不同?”
宋锦书无心与他插科打诨,眼下陆泽谦和余世楠在地上翻滚扭打,场面乱作一团。
沈砚清看出她心里的着急,刚要上前拉开两人,怎知两人在扭打中撞翻了置物架。
“轰隆”一声巨响,置物架轰然倒地。
玻璃摆件如雨点般坠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一片一片。
“啊!”宋锦书尖叫一声。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所有的人来不及反应。
沈砚清本能地伸手替她去挡飞来的碎片,却被失控的余世楠一把推倒。
后背重重撞上满地狼藉,尖锐的玻璃碎片扎进皮肉。
“沈砚清!”宋锦书撕心裂肺地喊着,不顾小腹的剧痛冲上前。
余世楠和陆泽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打斗戛然而止。
沈砚清躺在血泊中,鲜血浸透了白衬衫,他强撑着露出一抹苦笑:“幸亏不是你劝架........这要是你,我得心疼死。”
“你别说话。”宋锦书颤抖着双手,泪水却不受控的流出来,“沈砚清,谁要你心疼了?”
陆泽谦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余世楠站在一旁,看着满地狼藉和痛哭流涕的宋锦书,“对不起,暖暖,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热液体不断从指缝间流失,像攥不住的流沙,她死死按住沈砚清后背的伤口,泣不成声,“沈砚清,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鲜血汩汩流出,宋锦书心疼得心里滴血,她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摆件,“砰”的砸向余世楠。
“滚啊!”宋锦书咆哮着把余世楠推出房子,“我讨厌你,我恨你。”
“如果我肚子里真是你的孩子,我马上就去把他打掉,多一天都不会留下他。”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嫁给你。”
“沈砚清要是有什么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会杀了你为他偿命。”
“暖暖。”余世楠惊讶宋锦书会说出这种话,“他沈砚清对你能有几分真心?难道我对你的真心,就不是真心吗?”
“你的真心谁爱要谁要,别尽给我一些没用的东西。”
宋锦书崩溃大哭,额头抵着沈砚清的额头。
“哭什么哭......”沈砚清喉间溢出带血的气泡,“我又没死,哭得这么伤心做什么?”
染血的手指艰难地抚上她隆起的小腹。
“你现在有了宝宝,有了事业,还有钱。就算我死了,也不准哭。”
“不是你想的这样,沈砚清。”她紧紧搂着他的身体,呜咽不成声,“我没有出轨,我的孩子是离婚后才有的。”
“与你离婚那天我太难受了,跟泽泽和初一去黑马会所喝酒。”
“那晚我喝了很多很多,头疼得厉害,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个月后,月经推迟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泽泽说孩子是他的,余世楠也说孩子是他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宝宝的爸爸是谁。”
“我瞎说的,我全是瞎说的,沈砚清,我骗了你,我没有跟别的男人鬼混,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沈砚清攥紧她的衣角,“如果是那晚有的孩子,我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