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批禁军涌入太和殿,为首的赫然是原本"被软禁"的皇上!二皇子见状,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
局势瞬间逆转。皇上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二皇子谋逆篡位,意图弑君,即刻拿下!"
在一片混乱中,萧珣紧紧握住辛久薇的手:"扶我起来...该收网了。"
在辛久薇和祁怀鹤的搀扶下,萧珣艰难地走到皇上面前跪下:"儿臣幸不辱命。"
皇上亲自扶起他,眼中满是欣慰:"珣儿受苦了。这次多亏你提前察觉逆子阴谋,否则..."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队身着异国服饰的使节大步走入,为首的老者手持金杖,目光如电般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萧珣身上。
"二十年了..."老者声音颤抖,"终于找到您了,太子殿下。"
全场哗然。皇上惊疑不定地看着萧珣:"这...这是怎么回事?"
萧珣苦笑一声,看向辛久薇:"看来瞒不住了。"
老者上前,恭敬地呈上一卷画像。展开后,赫然是年轻时的祁明月抱着一个婴孩,而站在她身边的,竟是邻国前太子!
"先太子遗孤,我国正统继承人。"老者高声道,"请随老臣回国继位!"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震得辛久薇耳膜生疼。萧珣要回去...做皇帝?
她下意识松开搀扶的手,却被萧珣一把抓住。他转向皇上,声音虽弱却坚定:"父皇养育之恩,儿臣没齿难忘。但儿臣早已立誓..."他看向辛久薇,"此生只做萧珣。"
老者急了:"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我有更好的人选。"萧珣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我叔父贤明仁厚,可担大任。而我..."他咳嗽几声,"只想留在这里,守护该守护的人。"
辛久薇心跳如鼓。萧珣这是...为了她放弃皇位?
皇上看看萧珣,又看看辛久薇,突然大笑起来:"好!好!朕今日不仅铲除逆子,还得了个有情有义的好儿子!"他拍拍萧珣的肩膀,"等你伤好了,朕亲自为你主婚!"
主婚?辛久薇脸颊发烫,却见萧珣正含笑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
"等等!"祁淮予突然挣脱束缚,歇斯底里地大喊,"他们不能在一起!萧珣是辛久薇的表兄!这是乱伦!"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珣和辛久薇身上。
萧珣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那块雪莲玉佩:"祁公子有所不知。"他看向邻国老者,"请问,当年先太子与我母亲,可曾正式成婚?"
老者摇头:"先太子与祁姑娘只有夫妻之实,未行大礼。"
"所以,从礼法上说,我只是母亲未婚所生之子,与辛家并无血缘关系。"萧珣看向皇上,"父皇当年收养我时,已经查证过这一点。"
皇上点头:"确实如此。"
祁淮予面如死灰,还想说什么,却被侍卫拖了下去。二皇子也被押走,临行前怨毒地瞪着萧珣:"你以为赢了?等着瞧..."
尘埃落定,辛久薇却仍有些恍惚。一夜之间,萧珣从皇子变成邻国太子,又从太子变回萧珣。而他们之间,终于不再有任何阻碍...
"在想什么?"萧珣轻声问。
辛久薇摇摇头,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想你真是个骗子。"
萧珣笑了,在她耳边低语:"那你还愿意嫁给这个骗子吗?"
辛久薇耳根发烫,却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看你表现。"
一旁的辛兮瑶和祁怀鹤相视一笑。最高处,那盏红灯依然明亮,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博弈,和来之不易的幸福。
大婚前三日,辛久薇站在辛府最高处的阁楼,望着那盏依然亮着的红灯出神。寿宴已过去半月,二皇子党羽尽数伏诛,祁淮予被判秋后问斩,可这盏红灯却诡异地无法熄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小姐,有位客人求见。"碧桃在门外轻声道,"说是邻国使臣派来的。"
辛久薇眉头微蹙。自那日太和殿一别,邻国使团本该已经回国复命,为何又派人来寻她?
偏厅内,一位白发老者背对着门站立,正仰头欣赏墙上那幅《雪梅图》。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竟是那日在殿上称萧珣为"太子殿下"的老臣。
"辛姑娘。"老者行了一礼,从怀中取出一个泛黄的信封,"这是先太子妃...也就是您母亲留给您的。"
辛久薇接过信封,触手冰凉,竟是用一种特殊的丝绢制成。封口处盖着雪莲纹样的火漆印,拆开后,里面是母亲熟悉的字迹:
「吾女久薇亲启:
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珣儿已经历生死大劫。他体内流淌着邻国皇族特有的''寒玉血'',此血可解百毒,却也招人觊觎。二皇子之所以追杀我们母子,正是为了取血炼制长生药...」
信纸在辛久薇手中微微颤抖。原来如此!萧珣能挺过"七日断魂散",不仅因为雪莲,更因为他特殊的血脉。而母亲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不惜...
"太子妃临终前将殿下托付给灵隐寺住持,又嫁入辛家生下您,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老者叹息道,"她希望您们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可惜..."
"可惜二皇子还是查到了线索。"辛久薇握紧信纸,"现在这秘密还有谁知道?"
"除了老臣,就只有..."老者突然压低声音,"那个即将处斩的祁淮予。他背后的势力不简单,那口箱子里的''证据'',其实是从我国叛逃的巫师提供的。"
辛久薇心头一震。难怪祁淮予能这么快攀上二皇子,原来背后另有高人!
送走老者后,辛久薇立刻派人去请萧珣。刚走到院中,却见姐姐急匆匆赶来:"薇儿!祁淮予在押送途中逃了!"
"什么?"辛久薇如坠冰窟,"怎么可能?"
"不是真逃。"辛兮瑶面色凝重,"他在囚车上咬破手指画了什么符咒,然后就...自燃了。守卫说火焰是蓝色的,怎么都扑不灭。"
辛久薇想起母亲信中提到的"巫师",心中警铃大作。她拉起姐姐的手:"带我去看那盏红灯。"
阁楼上,红灯依然明亮如初。辛久薇仔细观察灯座,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纹路——与母亲信中描述的雪莲图案一模一样。
"这灯...不是普通灯笼。"她喃喃道,"姐姐,府中可有什么密室是我们不知道的?"
辛兮瑶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一个地方...母亲生前常去,但从不准旁人进入。"
后花园的假山下,掩藏着一扇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的铁门。辛久薇用母亲留下的玉佩贴在门锁处,机关应声而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我竟不知府中有这等地方。"辛兮瑶惊叹。
阶梯尽头是一座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石碑,上面刻满古老文字。最令人震惊的是,石碑顶端嵌着一盏与阁楼上一模一样的红灯,此刻正与地面上的灯笼遥相呼应。
"这是...寒玉碑?"辛久薇轻触碑文,指尖传来刺骨寒意,"上面写的什么?"
辛兮瑶凑近细看:"像是某种...血脉记载。这里说''寒玉血''不仅能解毒,还能..."
"还能什么?"萧珣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伤势未愈,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
辛兮瑶识趣地退到一旁:"你们聊,我去外面守着。"
萧珣走到辛久薇身边,伸手抚过碑文:"我早该想到,母亲会留下线索。"他指向一段文字,"看这里——''寒玉血脉,天地灵韵,可解百毒,亦可通幽冥''。"
"通幽冥?"辛久薇心头一颤,"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祁淮予那蓝色火焰的由来。"萧珣冷笑,"他背后的巫师想利用我的血打开某种通道。二皇子要长生药,巫师要的...恐怕更多。"
辛久薇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母亲的信:"你看这个。"
萧珣快速浏览信件,眉头越皱越紧:"原来如此。难怪母亲要隐藏我的身世..."他抬头看向红灯,"这盏灯是血脉感应灯,只有寒玉血脉接近才会长明不灭。它是在提醒我们,危险尚未结束。"
"祁淮予虽死,但他背后的巫师还在。"辛久薇握住萧珣的手,"我们..."
"我们一定会赢。"萧珣反握住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三日后的大婚,就是开始。"
大婚当日,整个京城张灯结彩。皇上为彰显对萧珣的重视,特意将典礼安排在太和殿举行。辛久薇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在姐姐的搀扶下缓步走向殿中央的萧珣。
他今日一袭绛红锦袍,腰间玉带流光溢彩,衬得整个人俊逸非凡。只是细看之下,仍能发现他眉宇间的一丝疲惫——伤势毕竟未愈。
辛久薇的嫁衣内衬绣着三百六十五朵暗纹雪莲,每一步都荡出粼粼波光。
当萧珣将合二为一的玉佩举至阳光处,冰晶般的玉髓中突然浮现出星图般的荧光脉络,在两人掌心投下跃动的光斑。
观礼的邻国老者见状突然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喃喃诵念古语。
"一拜天地!"
辛久薇与萧珣齐齐下拜。起身时,她瞥见殿角站着那位邻国老者,正含笑望着他们。
"二拜高堂!"
皇上端坐上位,满脸欣慰。辛久薇却忍不住想起母亲——若她还在,看到今日这一幕,该有多好。
"夫妻对拜!"
辛久薇与萧珣相对而立,缓缓行礼。抬头时,她看到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礼成!"
殿内欢声雷动。按照习俗,新人要交换信物。辛久薇取出母亲留下的雪莲玉佩,萧珣则拿出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两块玉相触的瞬间,竟发出清脆的鸣响,随即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浮现出一幅微缩地图。
"这是..."
"母亲留给我们的最后礼物。"萧珣轻声道,"等这一切结束,我们一起去看看。"
宴席持续到深夜。回到新建的六皇子府,辛久薇终于卸下一身繁重头饰,长舒一口气。萧珣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抵在她发顶:"累了吗?"
"有点。"辛久薇转身面对他,伸手轻抚他肩上的伤处,"还疼吗?"
萧珣摇头,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更疼。看你为我担惊受怕,比任何伤口都痛。"
辛久薇鼻尖一酸。前世她为祁淮予付出一切却惨遭背叛,今生却得萧珣以命相护。命运何其讽刺,又何其仁慈。
"萧珣,"她轻声唤道,"若没有重生,我们..."
"没有如果。"萧珣打断她,指尖轻抚她脸颊,"我信命,更信你。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
红烛高烧,映得满室生辉。窗外,辛府方向的红灯终于悄然熄灭,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三日后,当辛久薇与萧珣正准备启程探寻玉佩地图所指之处时,那位邻国老者再次登门。
"殿下,边境急报。"老者神色凝重,"巫师联合西戎部落发动叛乱,已经攻占三座城池。朝中...需要您。"
萧珣看向辛久薇,眼中满是歉意。她却笑了,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囊:"还等什么?"
"你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吗?"萧珣轻声问。
"知道。"辛久薇握住他的手,"但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紧扣。前路或许艰险,但只要能并肩而行,便是人间至乐。
马车缓缓驶离京城,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进。辛久薇靠在萧珣肩头,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心中无比平静。
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柔弱贵女,而是能与心爱之人并肩作战的伙伴。复仇已成过往,未来正徐徐展开。
红灯虽灭,前路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