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以宁展颜,星灵乘胜追击,想着法调动她的积极性,一会带着主子看扇子,一会拉着她试胭脂。
在她的好一番努力下,程以宁暂时忘记了那个沉重的枷锁。
程以宁在小摊前看头饰,眼花缭乱的绒花簪,挑花了眼,她随手拿起一支橙色准备带上,三五步之外的动静定住了她的动作。
“……小模样真标志,过来瞧瞧嘛……”
“来嘛来嘛,我给你好处多多。”
程以宁循声一望,三五个大汉围着一人。中间那人头顶才到大汉们咯吱窝处。
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模样还没长开,一身赤红圆领袍,面容白嫩,嘴唇红润,雌雄莫辨。
岂有此理,居然当街调戏小孩。程以宁一把将绒花簪拍到桌上,其他簪子都跟着颤了颤。
正想撸起袖子上前理论,臀部传来的刺痛让她止步,站在原地犯起了难。
眼见着小孩要被强行拖走,程以宁再次往那边走去,谁知身后一道人影比她先窜了过去。
星灵扯过小孩,护在身后,道:“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
为首的那人打量了星灵一番,见她也是粗布衣,语气就没那么好了,“哪家的丫头?懂不懂规矩?死一边去!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几个人又要过来夺人,星灵自知强硬不过几个男人,便用更大的声音,边退后边道:“别过来啊,再靠近我就报官了!”
中间两个大汉突然让出,一张长尖脸突然出现,看清来人,星灵大惊失色,退后两步,险些绊倒后面的小孩。
丁志明攀着大汉的肩膀,“我说怎么半天没过来,原来是碰到老熟人了啊。你们程家怎么回事?一个赛一个爱多管闲事啊,主子奴才都是讨人嫌的样。”
丁志明步步紧逼,星灵频频后退,腿像灌了醋,又重又酸,再往后退半步,腰上被一只手掌撑住。
星灵回头一瞧,除了程以宁也没别人帮她撑腰了。
程以宁收手站定,道:“不是我们爱管,是丁大少爷做事过于招摇,有点底线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丁志明道:“我不过是请这小孩去桃花源吃个茶,哪里就没底线了?”
“我才不信你的。”程以宁弯下腰,问小孩:“跟姐姐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小孩恨恨盯着丁志明,“说是请我喝茶,鬼知道会把我带到哪儿去。你丁志明酷爱豢养娈童,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我要是跟你走了,后果可想而知。”
丁志明收敛起那调笑的神色,脸成猪肝色,半天没说出话来。难以启齿的私密被当众揭开,将他的尊严来回碾压。
他正要发作,程以宁抢先道:“你请他吃茶,他表明不去,正常人会就此打止,而不是当街强行掳人。”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丁志明没什么耐心了,“来人,全都给我带走!”
“少爷,其他的也就罢了,带走程大小姐……”有拎得清的人出来提醒。
丁志明一拳挥过去,将那人打翻在地,“有老子在!怕个屁?!皇上重视镇国公,那是君主对前朝臣子的客气!他程世飞没丁点实权,空有爵位,丁家要弄他,犹如碾死蚂蚁一般容……”
“给我追!”
丁志明眼角发现程以宁和星灵拉着小孩早跑到几十尺外了,声调都变了。
方才,他跟疯了一样对着地上的人发怒,已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察觉到这一点,丁志明抬手制止住准备追上去的人,“等会。”索片刻,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回家。”
反正,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快、快停下,本少爷真的、真的跑不动了。”小孩甩开两人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跑了。
程以宁也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像个漏气的球。她慢慢刹住脚,回头确认没追过来,才撑着膝盖休息。
气顺匀了,赖地小孩爬起对程以宁躬身行礼,“在下曹可,多谢程大小姐、小娘子出手相救。今日有要事在身,无法邀你去府上做客,实在抱歉。改日定携祖父登门致歉、致谢。”
程以宁道:“举手之劳,曹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曹可又相继朝程以宁、星灵点头才走。
待人走远,星灵晃着程以宁的手臂,“曹可,是曹可!”
“我听见啦。”程以宁道,“他是谁?”
“中书侍郎的孙子曹可,十五年前眉单攻打京城,他的父母在抵御战中去世,曹尚书一个人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孙子,直到现在。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那小孩居然有十五岁?看不出来。
程以宁还是不懂:“你这么激动做作甚?”
星灵道:“小姐你想啊,倘或丁家因为此事找我们麻烦,中书侍郎岂会坐视不管?”
“那种人要找麻烦,还用寻由头么?”程以宁顺着街走,“至于那什么侍郎会不会坐视不理,我不清楚。告诉你一句我活了一辈子悟到的至理名言——不要对人性抱有太多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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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志明要掳曹可本是他们两之间的事;可她出面制止,那就成了我与丁志明的事了。一码归一码,她是分的很清楚,不期待中书侍郎会因为一个嫡女而跟丁尚书急赤白脸。
星灵半懂不懂,但也没再多说,走着走着,主子突然拉住一个刚刚擦肩而过的黑衣男人,她道:“叶意,行色匆匆的,上哪去?”
“程大小姐。”叶意行过礼,“你有所不知,自宫宴那晚起,晋王殿下病了快半个月了,断断续续,总不见好。”
程以宁:“可找御医瞧了?”
“找了,说是湿身过久导致得陈年顽疾复发,又无法按时服药,才好得不快。”
湿身……那是因为下水救她……
程以宁不解:“为何无法按时服药?晋王这么忙么?”
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不得圣宠,又身患顽疾,皇帝怎可能放权给他。
“国婚在即,不久后眉单王子也要来和亲,先前六皇子一事处理掉了好些人,眼下宫中人手愈发不够了。”
“为了减少开支,皇后下令,从各宗室府中抽取一些杂役,进宫帮一下子忙,三个皇子尤其要做表率,原本冷清的晋王府更加没人伺候了。”
程以宁诧异:“一个煎药的都没有?”
“原本是留了八九个,但漏屋偏逢连夜雨,这阵子陆续有仆人生病,病因也查不明,就是上吐下泻发热。殿下便给了他们假,让他们好好休息。”
叶意道:“眼下就两三人轮值,都是外院做事的,要洒扫要做饭又要端茶倒水,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有时候我赶回去,有时候晋王自己煎了。”
“可晋王殿下这身体就是,没病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一旦发病,须得精着照顾,不然好不快的。”
“拖着拖着,还有加重的倾向。”
听到“加重”,程以宁蹙了眉道:“那你快快去照顾李自蹊吧。”
叶意笑道:“我这不正要赶回府么?”
想起方才叶意埋头赶路的样子,程以宁问:“你也忙么?”
叶意道:“关统领要操练跟随和亲的军队,他巡防的活儿不就落到了我这个编外人头上了么?”
“你天天两头跑?”
“是啊,皇宫与晋王府又离得远,大街上又不能跑马,走路还轻便些。”叶意抬头看了看日头,“再说下去又得耽误时辰了,我先走了……”
叶意擦着肩膀就走了,被程以宁叫住——
“你等一下。”
“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