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当天,权倾墨牵着温蝶的小手站在游乐园宏伟的大门前。
晨光中,旋转木马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摩天轮高高耸立,各种精致的玩偶和装饰点缀其间,规模甚至超过了昔日的温家大院。
"阿蝶,你喜欢吗?"权倾墨期待地望着身旁的女孩。
温蝶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梦幻般的乐园。
五彩的气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欢快的音乐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切都完美得都太不真切。
可这些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明明近在咫尺,却触动不了她沉寂的心。
察觉到她的沉默,权倾墨轻声问:"你不喜欢吗?"
"谢谢倾墨哥哥。"温蝶轻声道谢。
权倾墨看着她平静的神情,开口:"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我想要父亲和母亲。"
权倾墨僵在原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瞬间苍白的脸。
远处旋转木马还在欢快地转着,音乐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阳光下五彩的气球也失去了颜色。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失去,是再多的金钱和权力也无法挽回的。
然而一年的时间,江州的调查却没有一点进展,当年的那些人就像消失了一样,连权氏集团内部揪出的叛徒也在被捕前离奇身亡。
他唯一知道的,是那对传说中的双生芯片。
温家夫妇留下的防御芯片已被凶手夺走,而另一枚具有入侵能力的芯片,正在温蝶手中。
"倾墨哥哥,我想回房间了。"温蝶轻声说道,目光仍停留在远处的摩天轮上。
权倾墨自然地牵起她的小手:"好。"
这个寒假,权倾墨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温蝶。
他在她身边处理课业,研读商业文件。
而温蝶总是安静得出奇,除了必要的应答外几乎不开口,大部分时间都专注在电脑前,研究着父母留下的那枚芯片。
有时权倾墨会从文件中抬头,看见她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沙发里,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代码。
偶然有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地笼罩着她,却驱不散她眼中那抹与年龄不符的沉郁。
……
这一年,温蝶七岁。
她长高了不少,常常在阳光正好的午后,独自坐在庭院的长椅上。
权倾墨放学回家后,总能看到她仰着小脸望向天边的晚霞。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清澈的眸子里,像极了夏日里追逐阳光的向日葵。
这一年,温蝶八岁。
已经破解了父母留下芯片的大半内容,那些晦涩难懂的代码在她手中渐渐变得清晰,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
权倾墨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日渐抽长的背影,唯一不变的是她依然安静得像个影子,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这一年,温蝶九岁,已然长发及腰。
权倾墨像往常一样拿着吹风机为她吹干头发,却发现比往年多花了整整半个小时。
他的手指穿梭在她柔顺的发丝间,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温柔里藏着多少情愫。
这一年,温蝶十岁。
曾经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如今已隐约显出少女的轮廓。
身形纤细柔软,瓷白的小脸褪去了婴儿肥,显露出精致的轮廓,唯有那双杏眼依然清澈见底。
而十五岁的权倾墨站在她身旁时,已比同龄人高出大半个头。
少年初显棱角的下颌线条还带着青涩,举手投足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眉宇间沉淀着超越年龄的沉稳。
只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依然蛰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就像此刻,他站在书房门口,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眼神冷冷地望向不小心碰倒温蝶茶杯的家庭教师,那眼神让教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只有注视温蝶时,他眼中的寒意才会稍稍融化,流露出温柔。
“我回来了,你可以回去了。”
家庭教师慌忙收拾教案:"是,权少爷。"她低着头快步退出房间。
权倾墨将手中精致的甜品盒轻轻放下:"天幕街新开了家甜品店,我把每样都买了一份。"
他修长的手指解开丝带,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点心。
温蝶的目光扫过铺满桌面的甜品,唇角微微上扬:"倾墨哥哥,这五年来你每天都会给我带不同的点心。"她顿了顿,声音轻柔,"谢谢你。"
"跟家人不需要说谢谢。"权倾墨熟练地拆开一个巧克力慕斯的包装,他舀了一勺递到温蝶嘴边,动作再自然不过。
温蝶迟疑片刻,还是张口接住。
巧克力的醇香在舌尖化开:"...很好吃。"
"再试试这个。"他又打开一盒荔枝味的蛋糕。
"倾墨哥哥。"她突然唤他。
"嗯?"他抬眼看她,手上动作未停。
温蝶注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权伯父...平时都不陪你吗?"
银勺在瓷盘边缘轻轻一磕,他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很快又被平静取代:"他很忙。"
这五年来,权倾墨每天都风雨无阻地来看她,为她带来各种新奇的点心,讲述外面的趣事,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却从未提及过自己的父亲,从未透露过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就像那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温蝶能感觉到,在那副永远从容不迫的表象之下,他内心其实渴望着父亲的关爱。
温蝶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这双手给她梳过头,擦过泪,却从未在父亲面前得到过抚摸。
他把自己藏得太好,每次出现在她面前时,都带着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就像此刻,他嘴角依然挂着温柔的微笑,又舀了一勺新的甜点送到她嘴边。
他永远都扮演着那个可靠的大人角色,仿佛那些孤独与渴望都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