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处,授课师兄走了进来,弟子们霎时一静。
昭忆想要听听是怎么个事的好奇心也不得不歇住,端正了坐姿,认真聆听师兄的讲授。
授课师兄为了给弟子们讲经说法,果然认真负责,正经严肃,第一堂课就讲授何为大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这不正是昨日她所抄经典的内容?
起初昭忆还听得聚精会神,每一个字都进了她的耳朵里,渐渐地她就开始神游天外,昏昏欲睡,那位师兄究竟在讲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好容易熬到午时,这堂大课总算结束,弟子们又恢复了活力,但觉腹中饥饿,纷纷相约着去膳堂。
昭忆同样饥饿难耐,只想快些进食,拉上林曼英,就奔着膳堂而去。
“你们说的那个事情是真的吗?那昭忆当真做出这样的事?”前头几个弟子一面走,一面谈论着。
又是关于她的事?
昭忆急急奔走的脚步不由一停,竖起耳朵,悄无声息地跟在那几人后头,就听那些人继续说道:“据说是真的。那昭忆年轻貌美,在这么多人中,晏西仙君偏偏选中了她,难道真是因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有个女弟子一惊:“那这么说,她当真以美色诱惑了晏西仙君?”胳膊忽然被人一把拽住,女弟子回头,一张明艳娇俏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昭忆浅浅一笑,娇声道:“这位同修,方才你们在说什么呢?能不能也说给我听一听?”
几名弟子大惊失色,见她巧笑倩兮,竟似毫不生气的模样,毕竟背后说人,顿感无地自容。
“我们……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弟子们只能硬着头皮道。
昭忆笑眯眯道:“说的什么?”
那个女弟子还被她挽着胳膊,只觉她温柔和善,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不禁十分歉然地道:“对不住,我们都是道听途说,也不知是从何处传开的,只说你为了成为晏西仙君的考察弟子,用……用美色诱惑了仙君,这才从众人中脱颖而出。”
“原来如此。”昭忆听得点点头,依旧是笑眯眯的,“多谢告知,耽搁诸位!”
这下那几名弟子更加羞愧,连连拱手,方才加快脚步离开。
林曼英却是愤慨地道:“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在背后传此谣言!其心不正,实在有愧祖师爷!昭忆,你不在意吗?”
昭忆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摇了一摇,道:“多谢曼英为我出头!嘴长在他人身上,要说什么我也管不了。我饿了,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吧!”
林曼英只得无奈地跟着她行去膳堂。
正是午时,膳堂里极是热闹,摩肩擦踵。在这人挤人中,昭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小道童正提着一个食盒往外走,因着人小,走得不快,好容易才挤出了人群,冷不丁脸忽然被一双手捧住。
这胆大又熟悉的感觉,他不用抬头,都知道面前来的人是谁!
小道童正想拿出严厉的语气责斥这等无礼的行径,谁知一抬头,就见这胆大妄为的小魔女红着一双眼,泫然欲泣:“小道童……嘤嘤嘤……我被人欺负了!”
谁能欺负得了你?!
但一想,若果真有人欺负得了她,必然是极为恶劣之辈,小道童正气凛然:“是谁胆敢在宗门内犯戒?”
“嘤嘤嘤……不知道是谁,说我以美色诱惑仙君才成了他的考察弟子,我冤枉啊……嘤嘤嘤……”
这当然是冤枉,晏西师兄岂是那般恶劣之人!
小道童愤然道:“此等毁坏他人清誉的行径,我定会告知师兄!你且安心等着,师兄定会为你做主!”
昭忆顿时笑逐颜开:“多谢你了,小道童!”
小道童严肃地点点头,提着食盒,步履匆匆,坐上一只仙鹤径直飞往留云峰。
刚踏下仙鹤,就听书房里传来熟悉的温柔带笑的说话声。
容丰师兄?
这留云峰向来清净,鲜少有人上来,除却昨日好容易有一个生人踏进了竹林幽幽的居所,也就只有容丰师兄时常到这儿来了。
小道童快步进了书房,果见白衣仙君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火红衣服的人影,摇着扇子说笑。
容丰回头见到这小道童,十分熟稔地从袖子里掏出一袋小零嘴,抛去了他的怀里:“呐,可怜的小道童,许久不曾吃到了吧?该叫你晏西师兄带你出去走走,人间多好玩,整日闷在山上都快长霉了!”
小道童十分惊喜:“多谢容丰师兄!”
看到小道童还提着食盒,容丰知情识趣:“哎呀,倒是我来得不巧,先不说了,师弟你吃饭吧。”
提及这个,小道童才想起自己急急奔回来,正是为着一件紧要事,那小魔女伤心的模样犹在眼前,忙把食盒和零嘴放下,正色躬身道:“晏西师兄,出了一事,与您有关。”
容丰倒来了兴趣,笑着接话道:“哦?什么事呀?”
小道童方欲把话吐出,忽觉有些不妥,毕竟此等污言秽语还从没有遇见过,更从没有在晏西面前说过。
犹豫了一会儿,只听晏西清冷的声音响起:“说罢。”
小道童遂开口道:“弟子们中出了一则谣言,说您乃是因美色所惑,才将昭忆选做考察弟子!”
闻言,容丰实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世上竟还有这么荒谬的谣言!是谁传出的?不知你晏西师兄是修无情道的,不为美色所动吗?!”
小道童气愤不堪:“弟子们捕风捉影,想来也不全然清楚,便以谣传谣!”
容丰安抚地摸了摸小道童的脑袋,笑道:“好了!不值当为此事大动干戈,你晏西师兄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去吃你的零嘴吧!”
小道童又想到那小魔女欲哭未哭的样子,叹息道:“这事还是昭忆告知我的,她必定已经听闻不少这样的谣言,所以才那般伤心!”
“哦?你遇到了昭忆啊?”容丰饶有兴趣地道,“她很伤心吗?”
小道童又叹了一声:“自然。”
容丰挑了挑眉,回身看向书桌后头的白衣仙君,有意无意地道:“师弟,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你那考察弟子可是伤心得不得了啊!”
晏西一派淡定如初,一面抽了张信纸放在桌面上,一面道:“自是交由戒律堂处置。”刷刷就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将信纸细致卷好,放入加持过的信筒里面,抬手招来一只灵气活现的小青鸟,给它叼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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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容丰不禁拍了一下脑袋,无奈地笑了一下,道:“也好,这传谣的弟子太大胆,正该如此。”
左右无事,容丰按不住那颗八卦之心,凑到他的书桌前:“不过,师弟,你是出于什么缘故选了昭忆那小丫头的?”
晏西瞥了他一眼,淡道:“师兄何时变得如此好奇?”
容丰不理他:“总该有什么缘由吧?”
“缘分。”
容丰只觉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半晌无奈摇着头,叹道:“倒也没错。”
这话还是出自他之口。
如今倒像是成了回旋之箭。
……
昭忆在小道童那哭闹了一下,转头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在膳堂吃饱喝足后回了客院,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这样的状态,实实叫林曼英搞不明白,只能也当做无事发生。
下午还有观摩课,意在让弟子们了解修士们所修的道。
逍遥仙宗依据所修的不同,分了许多弟子修习院。今日便是来到体修修习院,观摩体修们的修炼。
昭忆上午听人讲道听得昏昏欲睡,下午的观摩课可算没有了那样催眠的声音,反倒让她挺感兴趣。
考察弟子们再聚一堂,那谣言似乎也传得更广,昭忆一来,便觉有许多视线有意无意地朝她望来。等她一望过去,又纷纷移开视线。
昭忆不禁笑了一下,这实在有趣。
林曼英无奈地道:“你还笑得出来!”
昭忆无所谓:“他们再怎么说,也只能在背后小声议论,又不敢到我面前来说。”
好在当真如她所说那般,凡她所到之处,那些议论声便自动消失。
出来讲解的体修师兄,光着膀子,身材高大健壮,肌肉块块垒起,皮肤油亮,一看就知其中蕴藏着巨大力量。
有弟子上去与之试手,全然不是对手,如同一片落叶,随手轻轻一撂就倒了。
昭忆看得啧啧称叹。
这样野蛮的力量正是他们花妖没有的,天赋所限,生来便是柔弱不堪。她叹息地摇摇头,此种修炼不适合她。
正当弟子们沉浸在体修带来的震撼时,院门处传来一道严厉洪亮的声音:“戒律堂办事,还请师兄配合!”
戒律堂?!
戒律堂办事怎会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人犯戒了吗?
弟子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昭忆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热闹,随即发觉又有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似这戒律堂是她惹来的一般。
这可不关她的事。
随后就听为首的戒律堂师兄来到弟子们面前,声音洪亮带着威严道:“今日到这儿来,乃是发现宗门内风气不正,有人制造谣言,许多弟子更是不明真相,以谣传谣,中伤同修!”
昭忆一愣,这好像还真关她的事。
“此举乃是恶意伤害,毁损清誉,逍遥仙宗向来不容此等恶举发生,请造谣之人自行出列!”
万万想不到竟等来了戒律堂,许多听信谣言的弟子不禁汗颜,羞愧得无地自容。转念一想,那造谣的人实实其心可诛!
可这话落地之后,许久也未见有人出来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