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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睡觉能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珞躺在床上,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谢燃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不会在这里给她当制冷空调了,他这辈子叫顾延川,这是她之前就知道的了。


    其实跟他认识这么久,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都换过七次了,当一个人带着记忆不断投胎,其实名字最终会变得无关紧要,仅仅是个称呼。第一世时候,他是个世家公子,旁人都服散,他不服,也不放浪形骸的去作诗写文,反而每日很沉默的看书练字。


    那时候他叫裴昭,自己叫小翠——也不是,她当时其实是叫卫令仪,小字阿筠,也是世家女。只是因为父兄造反被投入了乐籍成了乐伎,阴阳差错间被裴府买回去做了婢女,伺候裴少爷,还取了个新的名字叫小翠。


    ——在那个时代,纯粹草根出身的草民连卖身为奴都不可能贴身伺候世家主子,她因为是曾经的卫氏女,才有资格伺候大少爷,就是这么残酷讽刺。


    时间太过久远,她都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勾着少爷跟自己私奔的,只记得那天夜里特别安静,他们跑出去以后没人发现,他说……


    “日后再也无人能拆散你我。”


    他那时也跟顾延川今晚一样,故作镇定,但耳尖和脸颊都红了,抓着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真是俊得很。


    是啊……谢燃那副没底线的男鬼样子才是不正常的,以往的他一向是顾延川这样,内敛又坚定,否则怎么会连续七世不喝孟婆汤,死活都要在一起呢——这种做法真的很容易让人魂魄有缺。


    后来啊,后来……林珞也不愿意回想第一世,总之没有好结果,没有。


    她上辈子死在他前面,并不知道他如何熬过余生,抑或者出了什么其他的意外,才能让顾延川这么早出生。


    但其实以往七世,他们俩都是这样,年纪相差不多,能以最快的速度认出彼此,对于有些事她心里也有数。


    只是……她确实是想换个人了,或者自己孤独终老也好。


    林珞眨了眨眼睛,眼角有点热,但终究是没有哭出来。


    她缓缓闭上眼睛,睡吧,睡了就舒服了。


    咚咚咚。


    林珞浑身一僵:“谁?”


    “客房服务。”


    门外是顾延川的声音,但语调微妙地上扬——是谢燃在操控。


    林珞:“……”


    她摸到床头柜的手机:2:16


    林珞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灯,她拉开门缝,顾延川穿着睡袍,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捏着一沓纸:“梵仕的合同有问题。”


    林珞:“……”


    放屁,这纸分明是酒店的便笺纸吧?


    再定睛一看,他另一只手还端了杯热牛奶,上面飘着爱心拉花。


    林珞:“……?”


    顾延川一本正经地微笑:“睡前喝牛奶,助眠。”


    林珞堵着门:“顾总,凌晨两点谈合同?”


    顾延川面不改色,正经严肃的仿佛天桥下面给手机贴膜的:“时差会议刚结束。”


    林珞:“……”


    林珞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但一想想忍住了:“谢燃,你知不知道星曜近期根本没有国际单子?而且,顾延川从不说‘时差会议’这种词。”


    眼前的男人一僵,随后破防了:“夫人,你连他说话的习惯都记这么清楚?!”


    林珞冷笑一声,转身回屋。


    顾延川(谢燃版)立刻挤了进来,反手关门,动作熟练得像回自己家。


    “谢燃!”她压低声音,“你大半夜的——”


    “嘘。”他忽然凑近,食指抵在她唇上,眼底泛着微弱的青光,“小声点,姓顾的睡着了。”


    林珞一愣:“……什么?”


    谢燃歪头,笑得十分张扬:“他生物钟太准,到点就睡,现在……身体归我管。”


    像是为了证明,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被林珞拍开。


    “你不是不乐意让顾延川的身体碰我吗?”


    男鬼皱了皱眉头——这表情在顾延川脸上一浮现,别提多别扭了。


    “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睡着了以后我仔细思索,这身体也是我的啊,我用这具身体天经地义!”


    谢燃把牛奶放在桌子上,理直气壮:“所以,他睡着以后,我无论跟夫人做什么,那都算我自己的。而且,我这不是怕夫人一个人睡寂寞吗?”


    林珞目瞪口呆。


    这事儿还能这么算的?这什么歪理邪说啊,真的服了!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顾延川的五官,谢燃的表情,违和得让人想笑。笑着笑着,眼眶却有点发热。


    ——男鬼还是那个男鬼,哪怕换了具身体,照样死皮赖脸缠着她。


    “夫人?”谢燃凑近,指尖蹭过她眼角,“怎么,想我想哭了?说实话,刚刚想我了没有?”


    谢燃心情显然很好,因为唯一的讨厌鬼顾延川已经睡着了,现在是他和夫人的二人时间……


    “夫人,要洞房吗?”谢燃帮林珞将肩膀上的头发撩开。


    林珞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滚去睡沙发。”


    谢燃大惊失色:“夫人,不能一起睡吗?”


    林珞躺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哼,你能说服自己,说服不了我,我不习惯他跟我一被窝。”


    “哦。”他美滋滋点头,乖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姓顾的明早醒过来,要是发现自己睡沙发……”


    “关我屁事。”林珞闭上眼睛,困意来袭,“你俩自己分。”


    谢燃又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林珞已经睡着了,还睡得很香的样子。


    他就只好从床上拿起一条毯子躺在沙发上,结果怎么躺都不舒服,听着夫人的呼吸声,谢燃最终忍不住坐了起来,偷偷把毯子铺在了林珞床下面。


    他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林珞,不自觉地挠了挠上辈子捅自己脖子的刀口位置。


    没关系的,他会跟夫人一直在一起,没有人能够拆散他们,包括生死。


    ……


    清晨6:30


    顾延川在一阵诡异的触感中醒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平躺着,身上盖着一条酒店薄毯,姿势端正得像在参加遗体告别仪式。


    后颈发麻,腰背酸痛,身下是酒店的长绒地毯,而眼前……是一双赤着的、白皙的脚。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睡裙下摆、纤细的脚踝、再往上……


    林珞正低头看他,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正在回消息,挑眉:“早啊,顾总。”


    顾延川:“……?”


    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林珞床边,睡衣领口大敞,从旁边擦的锃亮的不锈钢台灯柱子上可以看到露出锁骨上可疑的红痕。


    “我为什么在这里。”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透着冷静的崩溃。


    林珞挑了挑眉头,微笑:“顾总啊,这话该我问你吧?”


    顾延川:“……”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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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借口“时差会议”半夜敲门、摸林珞的脸和头发、嚷嚷“洞房”……


    ——不,那不是我。


    ——那绝对不是我。


    顾延川故作镇定地从地上爬起来,听见自己的嘴巴说:“夫人,今晚也让我上床睡吧,打地铺睡得真的很累。”


    顾延川:“……”


    顾延川在林珞开口之前坚决否认自己的嘴:“不,我可以睡自己的房间。”


    顾延川的嘴:“老子就要跟夫人一起睡!”


    顾延川本人:“不,你不要。”


    顾延川的嘴:“呵,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回味了半个小时……”


    顾延川:“闭!嘴!”


    看着顾延川自己跟自己打嘴炮的林珞:“……”


    说真的,挺有意思的。


    她托着下巴观赏了一会儿:“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好好谈一谈,今天我们可是要签合约的,别耽误了正事。”


    她说着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好了,顾总、谢燃,回去换衣服吧,现在我们要准备吃个早饭去梵仕珠宝了。”


    精分归精分,梵仕珠宝这个大单子还是要拿到手的。


    顾延川沉默了几秒,发现经过昨晚那件事情,林珞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都跟以往不同了——变得更熟稔,更随意了。


    顾延川知道这是因为站在林珞的角度,她单方面跟自己很熟悉,但顾延川仍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别扭感。


    就像是……就像是自己占了某种便宜一样。


    顾延川站在落地镜前,刚脱下睡衣,肩背肌肉在晨光中绷出清晰的线条。


    左手突然不受控地抬起,指尖顺着腹肌沟壑缓缓下滑——


    “哟,练得不错啊。”谢燃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带着戏谑的黏腻,“这身子比老子当土匪时候还带劲。”


    顾延川猛地扣住左手腕,力道大得青筋暴起:“别用我的手做这种事。”


    镜中人挑眉一笑,右半边脸还是顾延川的冷峻,左半边却浮起谢燃式的痞气:“你的手?”左手故意又摸向胸口,“现在是我的。”


    衬衫被粗暴地拽过来,顾延川右手系扣子,左手却把衣领往反方向扯——


    “刺啦——”


    不知道哪一颗纽扣崩飞,擦过镜子落在地毯上。


    两人同时沉默。


    谢燃吹了一声口哨:“哇哦,激烈。”


    顾延川深呼吸,勉强保持冷静:“……你上辈子也这么烦人吗?”


    “我上辈子?”谢燃突然压低声音,左手“啪”地撑在镜面上,逼近镜中顾延川的眼睛,“你梦里不是见过吗?


    ——把你夫人按在喜堂上亲的,往她腰上掐指痕的,出去杀人之前还要咬她一口的……”


    顾延川的右手突然掐住自己脖子,喉结在掌心下滚动:“闭嘴。”


    谢燃在缺氧的间隙嗤笑:“装什么君子……你昨晚咽符灰的时候,舌头可没少往她嘴里钻。”


    咚!顾延川一拳砸在衣柜上,指节泛红。


    不是愤怒,是恐惧。


    他想起梦里漫天火光中,自己或者说是谢燃抱着她的尸体,亲吻着他早已冰凉的嘴唇……


    和昨晚的吻一样疯。


    重新拿了衬衫穿上,西装外套被拎起,顾延川转身就走,却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一句:“承认吧,你怕的不是我……”


    左手缓缓抚过刚刚掐出的红痕。


    “是怕你自己——迟早变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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