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辞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你妈妈这话可不是说了一次两次了!上次就把果果骂哭了!”
他阴森森地看着蔺母,露出一口白牙,像是在寻找猎物脆弱之处好下嘴的疯狗。
“果果善良,他不愿跟你计较,可我不一样,谁让他难受了,我会让那人十倍百倍不痛快!”
他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蔺母都快吓死了,蔺辞赶紧拦在苏宿面前,一脸警惕。
他可不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前几日宴会上元母被踢了一脚,听说现在还下不来床呢!
纵使他妈妈再不对,那也是生他养他的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挨揍吧?
苏宿,“滚开。”
“我代我妈向你道歉,你有什么火气就冲我来,她年纪大了受不得。”
冲你来?
苏宿目光冷凝。
我早想冲你来了!霸占着采采未婚夫的身份却对他一点儿都不好!因为自己的感情债害得采采跌进水里生了病!如今连自己妈妈都搞定不了,让采采受尽了委屈!
他打死他都是轻的!
害怕吵到病房里的人,他将蔺辞拉到楼梯间,一拳头冲着对方的脸打了下去。
他一字一顿道,“你和你妈最好祈祷果果没事,要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们。”
老婆已经没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看着他眼里的狠厉,蔺辞心里一惊。
他能感觉到苏宿没有在开玩笑,倘若姜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会变成一个理智尽失的疯子!
............
盛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看着床边的一圈脑袋他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都来了啊?”
姜母眼圈都红了,“你都昏过去了,我们能不来吗?!我听到消息手都软了!
你这孩子也是,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不和家里说,就自己闷头受着!要不是这次昏倒,妈还不知道你被人这么欺负呢!”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回炉。
听了姜母的话,盛采有些懵。
谁欺负自己啦?
自己晕倒,难道不是胡吃海塞拉肚子闹得吗?
至于委屈,盛采想,自己的屁股确实受了大委屈了。
他是真没想起来。
然而他这神色落在姜家人眼里,就是他还在为了蔺辞遮遮掩掩。
姜妄道,“果果你别瞒着我们了,我们都知道了!你这次昏倒就是蔺辞妈妈气的!”
盛采转了转眼珠:还有这种事吗?他都不知道!
不过如果他把锅推给蔺辞妈妈,大家会不会就不知道自己贪吃才生病了的?
至于是不是太损了点——蔺辞妈妈骂了自己两次,她就替自己扛点儿事怎么了?
盛采顿时泪如雨下,“......你们都知道了啊,我确实是被她气病了的没错!她太过分了巴拉巴拉。”
姜妄骂骂咧咧道,“我就知道!蔺家那个老妖婆,平常装得跟个人似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不干人事!口口声声说果果不是姜家的种,配不上他儿子!我呸!我们果果配他800个来回带拐弯,配不死他!
要我说,趁着这次机会,咱们就赶紧和蔺家断亲!要不真等果果结了婚,那个老妖婆还不得欺负死他!”
姜母听得直点头,她也有这个意思。
“是我和你爸看走眼了,差点将果果推进火坑。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她看向姜父,“老姜,俩孩子的婚事就算了吧。”
一旁不吭声的苏宿突然开了口,神色淡淡中透着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狂喜。
“我看行。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那个蔺辞连自己的爸妈都搞定不了,将来肯定是个妈宝男,他给不了果果幸福的。”
见老婆儿子都那么说,姜父点了点头,“行,找个时间我去蔺家一趟。”
盛采有点懵:他怎么突然就要和攻二取消婚约了?
不是,他还有借着未婚夫的身份给主角受和攻二添堵、以此磨砺两位主角之间感情的戏份呢!
“我不同意——”
没人理他,大家继续商量什么时候去蔺家算账。
盛采不高兴地重复,“除了蔺辞,我谁都不要,我——”
姜母,“果果,小嘴巴。”
盛采下意识闭了嘴。
姜母满意极了,“果果,爸妈什么事都能依着你,唯独这件事不行!我养了你二十年,可不是为了让别人贬低作弄你的!”
............
姜父姜母两个哥哥都走了。
听说他们具体商量退婚的事去了。
这次他们是铁了心,无论盛采怎么说怎么闹,都不松口。
盛采叹了口气,也没了办法。
剧情崩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安慰自己,不是蔺辞的未婚夫也没关系,自己照样能给两个主角的感情之路添堵!
他默默给自己鼓劲。
见苏宿在病房里左右翻找、却不知道在找什么的盛采疑惑问了句。
“在找什么?”
苏宿说,“你吃的那些垃圾食品呢?”
盛采吓了一跳,装傻,“什么垃圾食品?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困了先睡了。”
苏宿抬起手,盛采吓得闭上了眼睛,对方却没打他,只是轻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还装。”苏宿说,“医生早就告诉我了,我是怕你怕丢脸才没告诉别人。要不是这次有蔺辞妈妈替你扛了个锅,爸妈估计得被你气死!”
被揭穿的盛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他马屁,“哥,你真懂我,你最好了!”
苏宿笑了一声,神色却倏然落寞下来。
“果果,这具身体,很累吧?”
吃不了好吃的,一不留神就会生病,比以前那具身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明明,采采以前最爱吃甜品喝奶茶了......可是如今,吃一点儿都可能对心脏产生不好的影响,他只能活得像个瓷娃娃一样。
所以,哪怕是采采因为贪吃生了病,他又怎么舍得苛责对方哪怕一句呢?
“果果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来想办法给你做。”苏宿说,“我知道你想吃什么不能吃,想干什么不能干,心里总是不快乐。可是我还是想请求你好好爱护自己,就当是为了——”
“我”字在舌尖滚了一圈儿,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当是为了爸妈和大哥二哥这些爱你的人,你要永远陪着他们,好吗?”
他不敢问永远陪着我好吗,所以他采取了迂回政策。
盛采的脑袋瓜转得一向不快,可是这次他却好像听懂了苏宿的言外之意。
他垂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可是时间到了,我还是要走的,谁都没办法留住我的。
哪怕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