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被逼的?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
虽然很不忍心打扰母子俩“交流感情”,但是盛采还是尔康手道。
“两位要不先看看我呢,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死了!我——”
他还要说什么,眼睛突然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蔺辞陡然一惊。
方才在门外听到母亲讲出逼迫姜果的事实,蔺辞整个人都快炸了。
他不理解,婚姻难道不是他自己的事吗,为什么他却连知情权都没有?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认识到,他父母需要的或许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只能听他们摆布的提线木偶。
心里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跟母亲大吵起来。
他太生气了,以至于他并未关注到盛采。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对方脸色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模样像极了破布娃娃,让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蔺辞瞬间慌了,“果果?”
盛采人都晕过去了,当然没有办法搭理他。
蔺辞看向蔺母,声音都在抖,“您可真是好样的,都把果果气晕了!”
说完,他就跑出去喊医生了。
蔺母也吓傻了。
她就是想让姜果和自己儿子分个手,可是她没想过对方这么受不住刺激,说几句就晕过去了。
他不会真出事吧?
她有些后悔今天来找姜果了,自己的目的不仅没达到,还被儿子偷听了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正胡思乱想着,蔺辞带着医生跑了进来。
医生把两人赶了出去,关上门给盛采做起了检查。
两个人忐忑不安地等在门外。
蔺母数次想跟蔺辞搭话,“儿子,他不会出事的,对吧?”
蔺辞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很疲惫,连回答的欲望都没了。
蔺母有些崩溃,“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似的!姜果是不是我气晕的还说不准呢!在你来之前,他骂我骂得可带劲了,一点儿不舒服都没有!”
蔺辞厌烦,“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谎?果果最是单纯善良、尊师敬长、懂事知礼!他连句脏话都不会说,怎么可能骂你?!”
蔺母,“......”
她说得都是真的!
蔺辞从口袋里掏出两道平安符。
其中一道是新的,一道已经有些旧了。
那道新的是他刚刚从京市最大的寺庙里求来的,他本想送给盛采。
对方这些日子总是生病,本就瘦弱的身子看着更加纤细了,他一直在思考送个什么礼物帮对方去去晦气。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自己桌上的护身符。
当初姜果把这个给他时,说它会保他的平安,蔺辞对此是嗤之以鼻的:都是迷信!
出于礼貌,他还是把这个礼物留下了,说来也怪,戴上这个符之后,他的运道还真的好了许多。
想到这,蔺辞也不说这是什么封建糟粕了,赶紧驱车去了姜果提到过的寺庙。
寺庙被修建得很气派,香火也很旺盛,来来往往的小和尚脸上挂着慈悲的笑容。
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和尚走到蔺辞身边,双手合十,微微鞠躬,“阿弥陀佛,施主你今日前来是有所求,还是仅仅参观?”
蔺辞说,“我想求一道平安符。”
小和尚颔首表示明白,随后指向后山:“平安符在观音殿,师父说,心诚不诚需以行证之。”
他顿了顿,稚嫩的嗓音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庄重,“从这儿到殿前,五百步。一步一叩首,以示诚心,方可得符。”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青石小径蜿蜒向上,隐没在松影与香雾间。
沉默片刻,蔺辞道,“来你们这求平安符,都得这么做吗?不能直接卖给我?”
小和尚笑了,“施主,您去健身房办卡,教练会直接给您发肌肉吗?”
“平安符是‘结果’,这五百步是‘过程’——您要跳过过程拿结果,那这符可护不住您。”
蔺辞,“你这小和尚还挺犟。”
蔺辞跪在了地上,开始了他的求符路。
唯二的感觉就是疼、累。
养尊处优的蔺少爷这辈子吃过的苦也就是冰美式,他从来没遭过这份罪。
但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他想,姜果都能做到,自己凭什么不行呢?
五百步,一步一叩首,姜果的身子又不好......他有多难受,蔺辞都不敢想。
他对自己的情意,实在是太重了。
还有这次,对方给许知薇也求了一个。这样大费周章地想让生母平安喜乐,他又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呢?
越想越觉得怪异。
直到蔺辞拿着平安符赶到医院,机缘巧合听到母亲的话,他才恍然大悟。
果果一直都是那个单纯善良的果果,从来没变过。
他当初怎么能那么恶毒地揣磨他?
蔺母还在自言自语,“我只是想让他和你取消婚约,他和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身子骨又弱,我想给你找个更好的伴侣,也有错吗?”
蔺辞听了这话,默默攥紧了手里的黄符。
那些人再好,也抵不上姜果给他的百分之一。
他不要,他就要姜果,不管他对对方有没有男男之情,他早就认定对方了。
他累极,“妈,您安静点行吗?我真的很烦。”
大概是理亏,蔺母也沉默了。
突然,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蔺辞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苏宿提着东西走了过来。
两个人很快对视上了。
见到他,苏宿蹙了蹙眉,满脸都写着“不欢迎”。
但苏宿并未说什么,绕过他们抬脚就要往病房里赶,蔺辞赶紧拦住他。
“果果正在里面检查身体,你不能进去!”
“检查身体?”苏宿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检查什么身体?”
蔺辞的嗓子有些干,“果果他——刚才昏过去了。”
那一瞬间,他清楚看见苏宿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的脖领子被揪住,“好端端的怎么会晕过去?”
他走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采采还笑眯眯地让他早点儿回来呢!
蔺辞看了蔺母一眼,不知怎么开口。
他无力地垂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因为他,妈妈也不会来医院找麻烦。
苏宿何等聪明,只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他将目光放在蔺母身上,突然道。
“是你妈妈欺负了果果,对吗?”
蔺辞张了张口,怎么也撒不出谎,只得点了点头。
“小宿,真的对不起,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