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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怂夫伏罪

作者:骑驴看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大娘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终于笑着接过包袱:“好好好……大娘就厚着脸皮全收下了。”


    何春花见徐峰竟敢无视自己,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活像只炸了毛的老母鸡。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抡圆了胳膊就往徐峰后背狠狠一推:“哎哟喂!承认纵狗咬人还敢这么横?真当老娘是吃素的?”


    这女人本就长得膀大腰圆,活生生就是个母老虎。


    这一推力道不小,再加上徐峰措不及防,被何春花这么一推,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栅栏旁的木门上。


    林册秀见徐峰被打了,她可不干了,急忙上前挡住何春花,生怕她再打徐峰一下。


    何春花此时向疯了一样,一把又将林山秀推到一旁。


    林山秀本就是个正常体格的女孩子,哪经得住她这母老虎推,摇晃着后退两步,直接摔倒在地。


    何春花不依不饶,指着林山秀怒道:“哎呦!好你个林山秀,你这是要帮这个盲流子忙啊,咱们乡里乡亲地,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帮个外乡人,你还想打我是咋滴?”


    何春花这一嗓子,直接把周围人都给震住了。


    可林山秀却没被震住。


    “是你先动手的,大伙儿可都瞧见了!”她瞪着眼睛,手指头恨不得戳到对方鼻尖上,“是,峰哥是外乡人,可外乡人咋了?就是这个‘盲流子’救了我哥的命!对我家来说,他就是亲人!”


    她越说越激动,可话里却半点不虚——


    “他杀了熊瞎子,替我哥报了仇!熊肉分给大家伙儿,你家少吃了?熊胆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哥!这样的人,我不帮他,难道还帮你?”


    她这一通噼里啪啦,愣是把事情原委全抖了出来,听得徐峰在旁边一愣一愣的。


    刚才还温温柔柔的小姑娘,这会儿竟像只炸了毛的猫,又凶又悍,可偏偏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毛病。


    熊胆可是山里人眼里的金疙瘩!


    黑瞎子一身是宝,可最值钱的,就是那颗墨绿发亮的熊胆。


    拿到城里药铺,少说能换半年的嚼谷,谁见了不眼红?


    按理说,熊瞎子虽然是林山魁先伤着的,可最后一击是徐峰下的手,这熊胆就该归他。


    换了旁人,揣进怀里扭头就走,谁也说不出个不字。可这外乡人愣是眼皮都没眨,转手就把熊胆塞给了林山魁。


    这一手,把屯子里的人都震住了。


    有人暗地里嘀咕:“这徐峰怕不是个傻的?”可更多的人心里门儿清——这人情,做得实在,做得漂亮!


    就冲这份仗义,往后他在屯子里走路,谁不得高看他一眼?


    何春花被怼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了半天,突然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哼……他这么好心?怕不是看上你这小浪蹄子了吧?”


    这话一出,林山秀瞬间炸了,眼睛瞪得通红,冲上去就要撕她的嘴:“我让你满嘴喷粪!”


    眼瞅着两个女人要扭打成一团,徐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攥住林山秀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后。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盯着何春花一字一顿道:“何姐,我还叫你一声姐。爷们儿不打女人——”他拳头捏得咔吧响,“但疯狗乱咬人,我不介意替主人管教管教。”


    说着,他猛地转头看向缩在何春花身后的冯德贵:“你咋不问问你家这口子,背地里干了什么缺德事?”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射向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


    冯德贵一见徐峰那眼神,腿肚子就转筋了。


    那天在地窨子前被大黄撕咬、被徐峰揍得满地找牙的惨状,到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发疼。


    他缩着脖子往人堆里钻,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你……你要干啥?别过来!”他声音都变了调,拖着那条瘸腿踉跄后退,结果被块石头一绊,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儿。


    徐峰看他这副怂样,火气更旺了:“你个瘪犊子!”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冯德贵胸口就是一脚,踹得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是爷们儿就当着大伙的面,把你干的缺德事抖落干净!”徐峰居高临下指着他鼻子,“要真是我徐峰理亏,要钱要命随你开口!可要是你敢满嘴跑火车——”他捏得拳头咔吧响,“老子不介意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冯德贵瘫在地上直哆嗦,活像条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


    围观的乡亲们交头接耳,有几个年轻后生已经忍不住笑出声——这欺软怕硬的怂包样,哪还有平日里在屯子里耍横的威风?


    何春花一看自家男人被踹翻在地,顿时炸了毛,跟头护崽的母狼似的冲上来,一把将徐峰推开:“你干啥?”


    她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火辣辣的——男人被当众揍成这样,这跟往她脸上扇耳光有啥区别?


    可低头一瞅冯德贵那缩头缩脑的怂样,她心里又咯噔一下。


    到底是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妻,冯德贵啥德行她能不清楚?


    这龟缩着不敢还嘴的模样,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冯家老两口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个独苗,从小惯得没边儿。


    冯德贵长大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整天游手好闲,等老两口一走,那点儿家底没两年就败光了。


    饿急了就偷鸡摸狗,被屯里人逮着揍过不知多少回,有回还让人捆在村口大树上示众。


    何春花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身边鼾声如雷的汉子,真想抄起擀面杖给他一下子——


    当年咋就瞎了眼嫁给这么个玩意儿?可转头看见炕头睡着的娃,还有灶台上永远留给她的那碗稠粥,这口气就又咽回去了。


    这怂包男人虽说没出息,可但凡弄到点好吃的,从来都是紧着她和孩子先吃。


    去年冬天她发高烧,这货愣是顶着大雪走二十里地,去镇上给她抓药……


    她上前一把将冯德贵拖拽了起来,


    “当家的,”何春花嗓子眼发紧,声音突然软了下来,“你要真干了啥……就老实说吧。”


    她这话说得艰难,却把围观的人都听愣了——往日里最护短的何春花,今儿个居然转了性?


    可这冯德贵依旧耷拉着脑袋,还是一言不发。


    徐峰见冯德贵还跟个闷葫芦似的缩着,冷笑一声:“行,你不说,我替你说。”


    他转向何春花,“何姐,你也知道,豆包是周大娘家的,可你不知道豆包前段时间主动跑到我那,把我当成了主人。


    这事周大娘也是同意了的,所以现在豆包是我的,你们要找也得找我,不能找周大娘。


    其次,我打了熊瞎子这事大家都知道,你们家这位惦记上我那颗熊胆了。前前后后摸到我地窨子去了两回——”


    他竖起两根手指,在冯德贵眼前晃了晃:“头一回被豆包拦在十步开外,这怂包连狗都不敢碰,夹着尾巴就溜了。”


    人群里顿时响起几声嗤笑。冯德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回可了不得,”徐峰突然提高嗓门,“这王八羔子用马蹄针做了钩子,绑在死耗子身上当饵!”


    他指着冯德贵怒道:“要不是我家豆包机灵,早被这缺德玩意儿给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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