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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侍女的短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十分钟后。


    小伍钳住那人双肩,唐辞跪在那人的腿上,哗啦啦掏出手铐一挂,整个人给提溜起来。


    “唉呦!唉呦!下手真重!我不会瘸了吧?”


    那人弯着腰,连声嚎叫。


    他不是张洪波,身形更矮小,年纪也更大。


    “跑什么?”唐辞面色紧绷,冷冷瞪他,“刚才没听见我喊警察别动吗?”


    “没听见呀!”那人丧眉耷眼,“我耳背!”


    于是耿直的季银河贴过去大声吼:“叫、什、么、名、字?”


    对方被震得一哆嗦,神情却誓死如归,“我不说!”


    “行了,带回局里审吧。”唐辞冷笑一声,懒得多费口舌,把人往马路上拖。


    一路上,小伍还在重复季银河扔五折叠的动作。


    “……你刚才那手也太帅了吧!”


    季银河笑着抬手,拨了下额前的碎发,“嗯,其实我在警校参加过投掷比赛,拿了冠军来着。”


    “真是不可貌相!你看起来人瘦脸小,我还以为和林黛玉一样迎风倒呢!”


    在小伍的彩虹屁中,唐辞忍不住回头,朝小警花投去一眼。


    热风吹来,蓬起轻薄的衬衣布料,她上臂秀气利落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


    季银河磨磨蹭蹭,留在最后。


    趁唐辞和小伍把人押上警车,她赶紧蹲下身,回草丛里扒拉了一阵。


    还以为五折叠同志不散架也得瘪一块,没想到它静静躺在一块草皮上,全身上下完好如初,坚强得连块磕碰痕迹都没有。


    “好家伙!”季银河赞叹一声。


    她翻来覆去检查,还把它展开来,拍一拍按一按。


    这一看不打紧,也不知道碰到了哪个位置,后盖上的小圆玻璃忽然射出一道炫目的光,比重案队专用的手电筒还亮!


    “……”


    她不知道怎么把灯光关上,只好赶紧把五折叠叠起来塞进斜挎包里。


    靠在车边的唐辞这会儿恰好将视线转了过来。


    “那是什么?”他盯着她的包,“刚才你用来砸人的东西吗?有点怪,我好像没有见过。”


    季银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如果说是前苏联的通讯仪器,指不定会给老季和连女士带来什么麻烦。


    “你说那个呀……”相顾无言半分钟,她古灵精怪的眼睛一转,“家里遗留下来的老物件,破四旧那会长辈收起来了,我妈才翻出来,打算拿去给专家瞧瞧!市博物馆跟咱局离得近,我出门就给揣兜里了。”


    “是吗?”唐辞微微皱眉,“没摔坏?”


    “没有!”季银河语气肯定,“老东西,质量好,擦一擦还能继续用!”


    唐辞:“……”


    虽然没来得及问李国萍秘书,但还是回局审人更重要。


    唐辞开车,小伍在后排看嫌疑人,季银河把山地车往后备箱一塞,跟着爬上副驾的位置。


    那人一路上哼哼唧唧,嘴里不干不净。


    “你们警察都不是什么好¥%……&*”


    小伍嫌他满嘴喷粪污染耳朵,便厉声:“闭嘴!昨晚刚发生命案,你今天就在这鬼鬼祟祟的,不抓你抓谁?”


    “我、我是来找东西的!”那人理不直气也壮。


    唐辞问:“找什么?”


    “你管得着——”


    “是这个吗?”


    前排的季银河笑眯眯地转过头,从包里提出个牛皮纸袋。


    她不慌不忙地戴上手套,缓缓打开袋口,拎出一个不锈钢罐,和一把略带斑驳的电工刀。


    车内齐齐响起三声低呼。


    不光是那人,这会连唐辞和小伍也惊呆了。


    唐辞噎住:“……这都是从哪儿来的?”


    “在你俩忙着追他时,我在铁丝墙洞的另一边捡到的。”


    小伍拍了把大腿,“原来在外面!难怪技术大队什么都没搜到!”


    很显然,这把电工刀就是张洪波在墙上画血字的工具。


    那钢罐呢?


    季银河转了下手腕,将印有“江潭冷饮厂”字样的一面向另外三人展示了一遍。


    “我妈之前想做冷饮生意,专门找人打听过,装干冰的罐子要特质的,可不好弄。”她朝着那人扬扬下巴,随口问,“大哥,这你们厂的吧?”


    “是……”


    那人刚吐出个字,便紧张地闭上了嘴。


    但已经晚了,他已经暴露出自己的单位!


    小伍哧笑,“哦,原来是冷饮厂的同志啊!”


    那人再不敢说话了,不哼不哈地垂下脑袋。


    张洪波说过,就算没能把东西找回来也没事!只要他一个字都不往外说,警察总不能一直关着他。


    大吉普一路疾行,唐辞这会已经结合证词,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你和张洪波商量好,偷来冷饮厂干冰,等他开始运功时,就断了厂区的电,用干冰制造出白色烟雾……这样一来,大家不仅以为张洪波会呼风唤雨,你们还能趁机把尸体给换了!”


    那人牙关紧咬,面色难看。


    唐辞和小伍从后视镜交换眼神。


    这种事先有准备的老油条,很难从他嘴里撬出什么话来。


    回到市局,车志文正坐在阴凉的门卫室里吃豆沙冰棍,看见唐辞押着人从车上下来,忙讪笑着迎上去:


    “我们空跑一趟,什么都没摸排出来,你们已经抓着人啦?”


    唐辞没回答,只把装有冷饮厂干冰罐和电工刀的牛皮纸袋往他手上一丢。


    “小季找到的证物,拿去给老田验指纹,小伍,叫程漠来预审。”说完转身进了审讯室。


    车志文在原地愣了几秒,瞟了眼神色淡定的季银河,讷讷走了。


    小伍要回办公室整理今天的笔录,季银河把车推进车棚,手头无事,便袖着手在问询室门口转悠了两圈,想知道她亲手“砸”住的第一个人都交代了什么。


    然而程漠把门关得紧紧的,没有给她听墙角的机会。


    回到楼上,小伍停下笔,朝季银河比了个大拇指。


    “你今天可太厉害了!又帮忙抓人又找到了关键物证……唐队为人公正,回头结案报告上一定会大力表扬你,年底说不定能拿一大笔奖金!”


    “借你吉言,拿了钱请你吃饭!”季银河阔气地说。


    老季把家里的小金库堆得足足的,她从小到大不知缺钱的滋味,也不在乎奖金。


    眼下,她只关心眼前的案子,和老季连女士身上的谜团。


    小季警察沉思几秒,站起身,卷起衬衣袖口,在小伍好奇的目光中开始往黑板上写字。


    先是案件最关键的三个名字:张洪波、张春波和李国萍。


    这三个人都指向案发当晚那一场堪称奇观的“逍遥游”表演。


    为了完成这场表演,张洪波让人从冷饮厂偷来干冰,形成障眼法,把弟弟的尸体偷运过来。


    可他为什么要假死呢?


    季银河握着粉笔摸了摸下巴。


    他的确成功地让压缩机厂人心惶惶。


    ——但这只是为了诓骗他的信徒吗?


    根据目击者们交代,张洪波除了装神弄鬼外,也没有试图敛财啊!


    还有那通时间对不上的报警电话,口口声声说是命案,迫使重案队出动,按重大刑事案件处理。


    这一切动作,越看越像引导他们去查那三个鲜血淋漓的大字……


    她视线上移,在“李国萍”这个名字上画了几道重重的圈,在旁边飞快写下几个小字——


    仇?权?财?情?色?


    在警校看了那么多卷宗,从古至今,命案背后的动机不外乎这几条。


    季银河抱起手臂,思考哪一条能往李国萍和张氏兄弟的关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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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身后响起一声带着讥讽的笑。


    “女同志就是爱幻想!”车志文不屑,“改当记者算了!”


    季银河转过身,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小伍看气氛不妙,赶紧站起身。


    没想象到季银河却忽然弯起眉眼,饶有兴致地问道:


    “车副队长,您怎么看?”


    车志文忽然被人叫了尊称,惊讶几秒,才扭捏回答,“那个,既然小季同志虚心请教,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他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


    “张洪波想在信徒面前树立威望,吹牛自己能登仙,就把弟弟的尸首拖过来,假装自己失败了呗!”


    “您都说他失败了,还能树立什么威望?”


    “说不定他想表示,自己用死亡清洗了厂区的罪孽,这样大家就会记得他的好……”


    季银河若有所思点了下头,“这么一来,信徒们会认为罪孽是……”


    车志文眼睛在空中飘一圈,最后还是看向那个名字。


    “所以您看,不管怎么想,这问题还是出在李国萍身上啊。”


    季银河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反手往那三个字上轻轻敲了一下。


    车志文噎住。


    半晌后,他抬起下巴,“反正李国萍有钱有势力,八成已经跑了!我看你们连人都找不到,最后怎么结案!”


    “……不一定。”


    唐辞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季银河眼神一亮,“招了吗?”


    唐辞摇摇头,“只交代姓刘,冷饮厂会计,其他一概说不知道。”


    他深吸口气,“最关键的是,他昨晚根本就没来参加气功大会,而是在家打麻将,好几个人能给他作证。”


    办公室内安静了两秒,只有车志文冷冷的哂笑。


    “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唐辞视线从黑板上扫过,神情平静,“我和程漠今晚突击审讯一下,看看能不能撬开嘴。”


    话音刚落,车志文连包都不背,抓起钥匙立刻离开。


    季银河在办公室里逗留了一会,对着黑板翻看口供,实在没什么头绪,只好拖着脚步走出办公楼。


    淡淡星子挂在天边,虽然没有昨天离开警局的时间晚,但兴奋了一天的身体和大脑陡然放松下来,立刻感觉到浓浓的疲惫。


    没想到走到车棚边一瞧——


    她的捷安特山地车竟然又不见了!


    “……”季银河站在原地,无语凝噎。


    这里可是堂堂市公安局啊!难道还有小偷胆大妄为,都偷到警察头上吗?


    *


    一个小时后,转三班公交车的小季同志拖着被汗水蒸透了的身体推开家门。


    “今天回来得挺早呀,吃饭了吗?”


    连翘从厨房探出头,看着又脏又累的女儿。


    “没吃。”季银河把包从耷拉的肩膀上拽下来,往沙发上一倒,言简意赅,“饿……”


    “行,我给你热碗牛肉面。”连女士转身折回灶台后。


    季建国从主卧踱出来。


    “哎呀,听我们钱主任说,西郊昨晚出大事了?”他在女儿身边坐下,大马金刀地一展报纸。


    季银河嗯了声,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转念一想,说不定爸妈这边还能提供点新线索呢!


    她精神一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将脑袋埋进抱枕里,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


    “爸爸,找不到线索,我可能要回去写材料了。”


    季建国拿报纸遮住脸,转头和老婆换了个眼色。


    “哦,他们压缩机厂总经理,是不是那个李国萍啊?”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我上回不是托老吴从上海给你买捷安特嘛,老吴说,他也帮李国萍带了东西,光皮包首饰就装了几大箱子!我寻思着,就算是个领导,也不能这么花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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