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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亏损

作者:凭君风流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着家人眼中的怜悯和隐隐的嫌恶,何文生不知哪来的力气,痛喝一声后强撑着要起身往外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免受这屈辱。


    却在起身的瞬间被身后传来的剧痛定住了身形,本就羸弱的身体如拉弦的弓绷紧,无声撕痛。


    过去几日噩梦般的经历翻涌在喉间,何文生再也忍不住扑在床边剧烈呕吐,却因腹中没有多少食物只能吐出夹杂着血丝的酸水来。


    何母心疼的直着急,一个劲的问,“儿啊,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大家都在传,说他是因为作弊被揭发后接受不了,喝的烂醉跑去窑子里被人当男妓给嫖了,还说他原就是个断袖,才会跑去那种地方。


    何母听得几欲发疯,想要跟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打一架,却因担心儿子只能守在床前,默默忍受着那些污言秽语。


    何文生脑子里一片空白,精神恍恍惚惚仿佛没听见他娘的话一般,吐完之后便向后仰躺在被面上,神色惨淡,两眼空空。


    何家人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各怀心思的出去了,只留何老太与何母二人守着。


    夜里,趁着何家人熟睡,何文生艰难起身,偷偷打开院门走入夜色中,从此村里再没有人见过他。


    何老太眼见着何家断后,受不了打击,也变得疯疯癫癫。


    *


    “严哥哥,人都说子不言父过,你说若是我发现父亲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又无伤大雅,该不该告诉母亲呢?”姜知欢纳闷的撑着脑袋蹲坐在案前,盯着严丛凛手中的书喃喃道。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严丛凛不动声色的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些账目上的问题,”姜知欢半点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严丛凛一问她便叭叭的全倒出来了。


    “我在查账的时候发现父亲打理的那条商路不太对劲,销往同一个地方的布料,今年的收益比去年同期亏损了大半,我问过下面的管事,那边的布料卖的很不错,合作的也都是稳定商户。”那这亏损就很耐人寻味。


    “而且父亲本来这次是去邻县处理亏损的,结果却提前回来,也不见半点生意亏损的失落,总觉得怪怪的。”


    严丛凛放下书,“你认为你母亲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吗?”


    “对哦,母亲那么精明的人,这账目她肯定一看就能查出问题来,偏偏让我来查,母亲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姜知欢突然想起之前有一次母亲和爹争执的情况,那时两人好似就是在为一本账册争吵。


    “那毕竟是你爹,以前你母亲掌家的时候,他们是夫妻,有什么问题你母亲可以直言不讳,你爹也不会太抵触。但是如今你母亲既然有意将部分生意交给你,你身为子女,天然就落于下风,想来如何解决你爹这件事,才是你母亲对你真正的考验。”


    再懦弱无能的男人,被自己女儿管束着压在头上也不会好受,而姜小满会不会囿于孝道束手束脚处处受限,便是田明玉想要知道的。


    听他这样一说,姜知欢也渐渐明白,“爹手里握着的生意本就不多,连这点都做不好,难怪母亲要自己掌家。不用说也知道,所谓亏损的钱定然是爹扣下来孝敬给祖母去了。”她那祖母就是个貔貅变的,一心钻钱眼儿里,偏偏家里的钱又不在她手里,可不得抓心挠肝的。


    光是月例和爹给的那些哪够填满她的贪欲,“都是姜家的人,无论做生意赚钱还是赚名声,最终都为了姜家,既然爹他不善经营,那就换更有能力更懂做生意的人去接手呗。”


    姜知欢可不管那么多,母亲真是太小看她了,这有什么好考验的,赚的钱爹又不是不能花,非得搞些见不得光的手脚,她已经在暗暗思索家里哪位管事更合适去接手了。


    其实她内心更偏向老实本分的,能力倒是其次,关键是要忠心,没那些歪心思。


    将这想法告诉严丛凛,严丛凛倒也认可,“以姜家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不必要太有能力的管事,忠心可靠最重要。只要你和你母亲能够掌控住手下的人,下面的人照章办事即可。”


    “天也暖和起来了,爹一把年纪正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不如就在家多陪陪祖母,省的祖母一天闲的没事做。”姜知欢坏笑着,那得意的模样看的严丛凛唇角微扬。


    “你不怕你爹骂你不孝?”


    “我哪里不孝了?辛辛苦苦扛起家里的担子,处心积虑赚钱给爹和祖母花,就为了让他们继续过养尊处优的好日子,再没有比我更孝顺的了。天地良心,我倒是想颐养天年还没那个福气呢。”姜知欢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处心积虑是这么用的?”被她的逻辑逗笑,严丛凛忍不住逗逗她。


    “哼,我就这么用了!”


    回家后姜知欢径直去了祖母的院子,老太太见她来,脸色瞬间垮下来,“难为你还想得起我这个祖母来。”


    “祖母说笑了,孙女这不是忙着帮母亲打理家中生意嘛?”姜知欢无辜道,她说这话可不是给她解释的。


    果然,老太太一听脸拉得更长了,“你一个没嫁人的女儿家,能打理什么生意!倒不如交给你爹去管。”


    “孙女也不想管呀,可谁让爹负责的那条商路总是亏钱,咱们再多的家业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呀。”姜知欢状似担忧的诚恳道,“若是爹把家底都亏完了,日后祖母的孝敬从哪儿来,这满身的金银怕是都戴不住了。”


    “你!”姜老夫人吃瘪,她当然知道姜旺“亏损”的钱是怎么回事,可那还不是怪田明玉这女人太抠门。


    如今却被这母女俩拿住了把柄,“一点亏损算的什么?再给你爹多些时间,这点钱很快就赚回来了。”姜老夫人不以为意道。


    “祖母私房丰厚,当然不当这点亏损多大个事,但孙女协助母亲处理生意以来,深觉母亲赚钱不易,姜家能有今日实属难得,父亲管理的商路这么些年来也没有起色。”


    “如今父亲年事也高了,正好祖母不是整日念叨孙女不来看望您嘛?孙女想着,任谁伺候也不比亲儿子伺候能让您舒心,索性以后爹便颐养天年,整日来陪您解闷算了。外面的生意孙女就受累帮着爹打理了。您二位以后就过上养尊处优的好日子了。”


    小怜嘴角抽抽,这话不知传到夫人耳朵里小姐会不会挨板子,应该不会吧?


    只是老爷那边可能要气死了,至于老夫人,这会儿就怕又要气晕了。


    小怜没猜错,姜老夫人听她叭叭一顿说,嘴里直呼着“你敢”“逆女”之辞,却又清楚有田明玉撑腰,她敢说就敢做,一口气提不上来,真撅了过去。


    姜知欢“哎呀哎呀”的叫着,佯做生气的对姜老夫人的丫鬟婆子骂道,“还不赶紧去找大夫来,老夫人身子气坏了可怎么是好?”


    “去看看母亲回来没?”这出好戏怎么能不让母亲来一起欣赏。


    没有等来田明玉,却先等来了姜旺。


    姜旺一回家就听说老夫人又晕过去的消息,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匆匆赶过去,不妨在院子里见到了姜知欢,“小满,你怎么在这儿?”小满不是一向和老太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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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付。


    “是啊爹,方才和祖母不过说了几句话,祖母就晕过去了。”姜知欢眨眨眼,老实脸道。


    “你跟祖母说什么了?”姜旺不觉头疼,他知道母亲不喜小满,小满虽然乖巧却不是个没脾气的,只怕两人又起了争执。


    “这不是最近我在看账本嘛,发现账本里有些问题,”说到这儿,见姜旺脸色骤变,姜知欢装作不知,继续道,“邻县那边的生意总是亏损,祖母知道了很生气,得知是爹管理的,就气晕过去了。”


    姜知欢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我都劝过祖母让她别在意,亏了就亏了,日后再赚回来就是。祖母偏偏不肯,非说要爹你别再打理家里的生意,好好休养,做个清闲的富家翁,平日多在家陪陪她。”


    “你,你祖母真这么说?”姜旺不敢信这是他母亲能说出来的话,他手里要是不捏着这条商路,哪来多的钱孝敬母亲,她是气昏了头吗?


    但是小满说的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像有假,姜旺面色难看的飞快思索着,被女儿当众点出自己不善经营已经够丢人,母亲还要自己不再管事,真让姜旺老脸挂不住。


    这时田明玉也回来了,听人说了老太太这边的情况,眉峰扬起,“噗嗤”一声便笑出来,“这个鬼丫头!”


    心中却十分满意女儿主导这出戏,即便老东西醒过来戳穿又怎样,有她在,小满的假话也得变成真话。


    “走,过去看看。”


    姜老夫人本就上了年纪,整日心思又重,几番被气晕,大夫看过之后只让好生调养,这次怕是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日才能好转,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听得姜知欢暗暗咋舌,接触到母亲警告的视线时方才收敛了眼中笑意,送走大夫后,三人回到正厅开了个家庭会议,简而言之就是姜旺不再负责家中生意,由姜知欢在姜家管事中挑一个能干的来接手。


    姜旺见她母女二人三言两语便定下来,纵使心有不甘,心虚气短之下也不敢多加反驳。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姜旺得知姜知欢将那边生意交给王有福之后更是气闷,王有福那人他也知道,不过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来的,往日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竟然就这样把赚钱的路子交给他。


    姜旺赋闲后往城里跑得更勤了,反正他如今也不用管家里的生意,田明玉忙着灵州府那边的事,也没拘着他的开销,姜知欢更是不会管她爹,日子长了姜旺也尝到好处,没事就去与人喝酒吹牛,倒也快哉。


    很快府试的日子到了,严丛凛受林玉堂之邀一同前去灵州府,刘婶特意找了严氏,想让刘勤耕同他们一起,毕竟刘勤耕从未去过州府,两人一起有个照料。


    严丛凛想着刘婶平日对他母子二人还算不错,便答应了。


    临行前姜知欢眼巴巴的把人送到城外,以至于严丛凛被林玉堂好一番打趣。


    严丛凛面不改色道,“林兄若是羡慕,大可去大街上振臂一呼,前来相送的女子必然不少。”


    “哈哈,这等福气我可享不来。”林玉堂干笑两声。


    刘勤耕老实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严丛凛与林公子熟稔的闲谈打趣,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要不是一直和严丛凛同村,还一个学堂,他真要以为眼前这人被人掉包了。


    怎么会有人一夜之间不仅性情大变,还突然就变得学富五车,与官家少爷相处泰然自若,不见丝毫窘迫,甚至气质比这林公子还要更胜一筹的?


    索性刘勤耕不是个刨根究底的性子,思考了片刻就抛之脑后,开始温习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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