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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略懂拳脚

作者:凭君风流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对不起。”嘶哑的声音已被悔恨痛苦淹没。


    田明玉不语,自学堂一课桌下取出一方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一行诗,可以想见姜小满是如何笨拙又认真的一点点绣下来,“松枝柏叶千年约,不悔灵犀一点微。”


    颤着手接过,严丛凛将手帕小心翼翼的紧攥在手心。


    自学堂出来时雪已经停了,侍从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和苍白的面色,头皮发麻的同时不得不出言提醒,“大人,该回京了。”


    是啊,该回京了,河西村已经没有他日夜牵挂的人了,世间也没有了。


    回程途中,遭遇宿敌暗杀,被逼至断崖时严丛凛心中意外的平静,是他错了,如果有来生,他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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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丛凛记得自己明明纵身跳下了悬崖,一觉醒来,竟回到了十五岁这年。他还在河西村,她还活着,一切都还没发生。


    这一世,即便是死,他也要将她禁锢在身边,把她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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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后的每一夜,严丛凛都会梦到前世的一幕幕,被那种空洞无望的情绪日夜折磨,时常忘记身处何时何地,从而陷入混乱痛苦。


    辗转反侧半晌仍无法入眠,索性悄悄起身,披上衣服便摸黑出了门。


    次日清晨严氏一早打开院门时竟发现儿子从外面回来,一身衣裳已被露水浸透,整个人却神采奕奕,于是忙诧异的询问,“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严丛凛自不会说是因为自己心中惴惴难以安眠,于是跑去姜家院子外面守了一整夜,只随口道,“早晨醒得早,便去外面跑了几圈,夫子说长此以往可强身健体。”


    听到是夫子讲的,严氏自是不再多说,转而欲言又止,“儿啊,娘昨夜想了又想,仍是觉得不妥,你”


    “娘,即便我们百般躲藏退让依然徒劳无用,他们永远不会放过我们,除非我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你还要我一直龟缩着任人宰割吗?”


    严丛凛早知母亲不会轻易放弃,她仍是对那些人心存幻想,以为只要自己老老实实不争不抢不闻不问别人就能放过自己。


    “我,可是,我们怎么斗得过抢的过他们呢?”严氏惶恐不安道。


    “无论如何,总不能坐以待毙。”拧干手中巾帕,覆于面上,严丛凛闷闷道,“母亲放心,儿子心中自有成算。”


    再糟也不会比前世更糟了。


    严氏着实不懂,儿子怎的突然有了这么些心思,但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儿子既然这般说了,她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便只能听之任之。


    姜家学堂,严丛凛凝视着眼前的试卷和试题,心思不自觉飘远,说来他前世今生能够念书明理都得益于姜知欢,或者说姜知欢的母亲,那个坚韧聪慧,蕙质兰心的女子。


    田明玉自外面回到河西村之后,除了置产办布庄之外第一件事便是斥资修建了这所学堂,虽最终命名为河西村学,但所有人都以姜家学堂来称呼。


    过几日她应该也快来学堂了吧,前世她便是在此次月考风波之后女扮男装来的学堂,也是前世她第一次遇见他。


    可惜初遇时他正因写不出文章而垫底被人奚落嘲讽,她好意为他解围出头,他却因着心中抑郁自卑和一点矛盾的自尊心冷脸拒绝,气得姜小满直骂他不知好歹,二人就此结下梁子。


    那之后很长时间姜小满都没搭理他,但是在多次遇见他被人刁难时,却又总是忍不住明里暗里帮他。如此别扭傲娇又善良的姜小满。


    如同含了一口饴糖反复咂摸,严丛凛几乎陶醉的沉浸在这些过往中,心头的阴翳也被一一拂去。


    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桌前,严丛凛不动声色收回思绪,微抬下颌,就见一席青衫的柳夫子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严丛凛洒然一笑,也不言语,提笔便开始作答,柳夫子见此也不再盯着他,索性能识几个字就罢了。


    无论前世还是昨夜,他们二人的初遇都不是他乐见的情形,在她面前他总是那般落魄不起眼,屡屡投来的目光中只有怜悯与叹息。


    这一次,他要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勉强可与她相配的他,而不是如同阴沟里的臭虫般只配得到厌恶和偶尔怜悯的他。


    上午便考完,考卷已被夫子收走,严丛凛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自己的笔墨。黄小牛,也就是黄婶家的牛蛋儿躲在几人身后畏畏缩缩的朝他靠近。


    “严丛凛,你这次是疯了?就你这水平还有脸来参加学堂的考试?以往连参加都不敢的人,这会儿还装起来了?也不怕笑掉大牙,快省省笔墨钱吧!”


    循声望去,严丛凛看了眼说话这人,发现时间太过久远,他实在认不出此人是谁。既然没能留下印象,必然只是无关路人而已,因此严丛凛也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刘满仓见他一副没把自己放眼里的姿态,气得要破口大骂,却被领头的何文生拦住,“在学堂中不要喧哗,夫子还在后堂中。”


    听懂他话中之意,几人相视一笑,一切算计尽在不言中。


    “既然文生哥开口了,今天就先放过你,你小子可得好好感谢文生哥。”


    “好说。”


    见他几人自说自话,严丛凛不以为意,何文生他倒是记得的,此人心胸狭窄又自视甚高,上一世吹得天花乱坠也不过考中个秀才。


    说来这何家在河东村也是颇为殷实的,这一辈三代单传就出了一个何文生,不仅生的俊秀白净,念书也极聪慧,曾被姜家学堂的柳夫子亲口夸赞,才学不浅。


    何家众人听了此传言更是对这个独苗苗宠上了天,何文生在家是个霸王性子,在外倒是碍于文名时常端着姿态。


    何文生自负文采在这十里八乡属头一份,容貌又俊秀,自然无人风头能越过他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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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偏偏就有个严丛凛,身为男子容貌招人也就罢了,整日独来独往,看着是寡言木讷,实则是目中无人。可惜,空有一张脸,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这刘满仓等人也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索性在这小小的河西村倒也够用,日后待自己金榜题名独步青云之后,随手提携一把也未尝不可。


    这般想着,何文生心中越发自得,看向严丛凛的眼神貌似无意实则暗藏鄙夷不屑。


    严丛凛仔细回忆,他自问从未与何文生起过任何冲突,但这人从前世便处处针对自己,后来河西村发生的很多事也都有他的手笔,他还没找他算账,他们倒上赶着来找事。


    回家路上,严丛凛被刘满仓几人围住时,面不改色,毫不意外这几人找死的决心。


    “姓严的,昨天你把黄小牛推水里去,这事儿就想这么了了?”


    “不,不是他”黄小牛忙开口说道。


    “行了你一边去,看哥哥今天给你找回场子来。”刘满仓不耐的把他推开。


    黄小牛内心崩溃,他哪需要找什么场子啊,要不是这几人撺掇自己去坑严丛凛,自己哪至于倒霉的掉池塘里,还有苦没地儿说去。


    何况昨晚在严家闹那一场,回家之后爹娘又闹腾了半天,他早已吓破了胆儿,今日也是被强拉着来找茬的。


    “哦,你当如何?”严丛凛不紧不慢的放下书笼,语气淡漠。


    刘满仓半点没听出话中的冷意,倒是何文生暗自纳罕,这小子今日看起来怎的与从前大不相同,这矜持冷淡的模样瞧着比他还像样,简直荒谬,不过一个不学无术的蠢材而已。


    “别的不说,你得赔一套衣裳钱,再给黄小牛磕头道歉。”就他家那个穷酸样,能拿的出钱来才有鬼了,刘满仓故意说这话,不过是为了折辱他罢了。


    “赔钱?道歉?”严丛凛轻笑,“你过来,我给你。”


    刘满仓和身后的人对视一眼,志得意满的朝着严丛凛走去,边走边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识趣,那就免了你磕头...啊!”


    片刻后,严丛凛理了理衣襟,自地上拎起书笼,准备回家,路过脸色惨白的何文生身侧时,用着不高不低的清冷嗓音讽道“莫不是偷来的东西用着太顺手,以至于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家去了。他们非要上赶着找死,他倒也略懂一些拳脚。


    若不是科举入仕对他而言更快更容易达到目的,当年的武状元他也并非不能争取一番。


    “文生哥,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啊,疼死我了。”刘满仓龇牙咧嘴道,心想以前到底是怎么认为姓严的软弱可欺的,方才他踹人的眼神吓死他了,而且这小子下手阴得很,踹得他要死要活的却看不出伤痕,不过,“他最后说的那话什么意思啊?谁偷他东西了?”


    何文生不语,冷着脸甩袖离开,刘满仓等人只得跟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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